實令人費解。站在高處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石小川,另一個是阿巧。眺望遠方,還有目瞪口呆。石小川是滿心期待登高的,在他看來,至少随後能看到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可是現在,失望恐怕要大于期望了。阿
巧好象也是滿心期待,同樣也沒預料到會隻看到普通的畫面。傳說中的世界盡頭,竟然是這個樣子的...相視無言,隻剩微風吹過。扶起誰的長發,猶如雲波在輕輕流淌。那一刻,人氣竟然高過所有能看到的一切景象。看到此情此景,石小川心中隐隐有種感覺。或許,這就是鑰匙!之所以沒有看到想要看到
的景象,是因爲還沒有成功激活眼前的這一切!問題是,該怎麽做才能夠開啓呢!?
隻是一個奇怪的眼神,并未去看石小川的阿巧竟然也能感覺得到。阿巧擡手摸摸紅通通的小嘴唇,眺望或近或遠的小山包群,問:“石哥看看,接下來該怎麽辦!?”應對這番普通,石小川沒辦法。若是有辦法,他一早出手了。自打登高的那一瞬間,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間變得灰蒙蒙起來。如同在眼前垂下一層灰色的紗帳,把外面的世界變成一片鐵灰。曾經的滿目青翠
也消失不見,那山那水那綠意已被替換成一幅揮毫潑墨的山水畫。仔細看時,依然是平淡無奇。相信找來任何一位國畫大師,也懶得臨摹這份毫無特點可言的畫卷。這年頭這環境,吹牛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搞不好,會死的。石小川平時喜歡搞怪,并且也敢在沒有把握的時候上手一試。但現在,他已經不敢了。畢竟,身邊身後跟來的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萬一有
事,那些曾經堅韌無比的生命連根發絲都不如!
“暫時,沒辦法...”石小川說出了他平生第一次無奈,然後滿臉歉意地看看阿巧。正如阿巧認準一個人那樣,石小川的确有着不同尋常的身世。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這才有機會涉獵進這個充滿無限神奇的碎片任務。按理說,傳承在他身上,本應該水到渠成。不論遇到什麽難解之事
,在他這裏都不叫事。可實際上,他是一點都不懂!要不怎麽說,該消停的時候必須消停。半瓶子的水平,在關鍵時刻也該有個自知之明。在山上很随意地一顯擺,其實已經是極限。沒想到還是被明眼人看到,并由此以爲半瓶子水平隻是故意藏私。而且,
在外人看來,石小川所掌握的看家本事要比他們所掌握的手藝高出好幾層。這個時候,也是關鍵時候,他石小川不出手,讓誰出手!?
事到臨頭,才知顯擺的罪過。事到臨頭,才知道修補解釋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當初就不該不懂裝懂!石小川這邊悔得腸子泛青,卻隻能打個擦邊球去解釋。
果然!阿巧聽罷,仍以爲有人故意不想出力,隻得輕歎一聲。“看來,沒辦法了!”
石小川還在惶恐着,聽到這話,頓時大吃一驚。“大祭司的意思,是說沒辦法!?你們貿然進山,竟然不知破解之法!?”看來,是有人誤會了。阿巧轉頭朝石小川微微一笑,沒去解釋剛才餓那句話。探手從挂着腰間的百寶囊裏掏出火折子,輕輕在上面吹了幾口。隻是幾下,一團火燃燒起來。火光映紅山頂的兩個身影,給周
圍灰色的記憶抹上一縷霞光。
灰色天空再暗,還沒到不能視物的情況。雖然顔色單一,但可視距離沒問題。這種時候再點起一支火把,應該與啓動儀式有關。石小川心是這麽想的,跟着問要不要幫忙。
阿巧沒說話,而是把燃起的火折子遞給石小川拿好,接着把差點被遺忘的白胡子老魚幹掏出來。将魚嘴對準火頭,引火。
當地的魚十分奇怪,幹成那樣見水即活。别看石小川吃了不少,到現在都瘆得慌。萬幸當初嚼得格外仔細,并且沒吃到條母魚。若不然,肚子都給它撐爆了!沒想到,這種魚還能當火把來用!引燃的并不是魚身,而是魚嘴。更準确點形容,火應該是從魚嘴裏噴出來的。與火折子的火光不同,魚嘴噴出來的火焰是藍色的。好象魚腹内存有燃不盡的油脂,噴灑過程中撒落滿地的星星點點。落地不
滅,随後将整座平台映成藍白顔色。此時再看兩個人,完全是青藍色的面容。在光影閃動中,恰似鬼魅。
“看着,有點吓人!”石小川摸着下巴,不合時宜地來上這麽一句。
“你是在說我嗎!?”沒有舉起藍色火把的阿巧擡頭問了一句,聲音在空曠的環境裏飄飄搖搖更顯空靈。
“嘿嘿!其實,你也一樣!”
阿巧沒等答案,輕啓朱唇。然後,舉起藍色火把在灰色畫紙上用盡全力揮毫。隻是,這次的星星點點沒有飄落下來,直接凝固在眼前。那是一道半圓形光帶,幾乎改變了天空的顔色。
有火好似在侵蝕天地,隻是這火不再是紅色,而是一碰即着的藍汪汪。刹那間,便将所有的一切付之一炬。那曾經的灰暗色隻持續了片刻便徹底消失,在藍光消失的同時還原大地本來色彩。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甚至連眼皮都沒來得及眨一下。等石小川從驚詫中清醒過來,燃燒的藍火以及噴火的白胡子老魚全都消失不見。火已燃盡,白胡子已被阿巧收入囊中。瞬間還原的,不止是那山那水和那片青翠色。還有腳下的平台和曾經是盡頭而此時出現的下山台階。滿是滄桑的平台不知何時還原本來原貌,如同初建時的模樣。嶄新的地面,以及那些早已不複存在的白玉方石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