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川鄭重其事地糾正了布魯斯的這一說法。“錯!這應該叫,近墨者黑!”
好歹恰如其分地來上句諺語,布魯斯還沒來得及高興頓時又被懵住了。他根本聽不懂裏面的意思,撓着頭問:“什麽意思!?”
石小川沒空跟他扯這個,三步并作兩步趕上停住腳步的阿巧。剛要近前說話,卻見馬二哥已經抽刀擋在兩個人中間。
“我有事要跟你大祭司說!讓開!”本爲幫忙,卻被誤解。石小川臉往下一沉,語氣也開始加重。
阿巧示意侍衛長閃開,然後上前一步。“不知,石隊長有何指教!?”不管說石隊長還是布隊長,又或是石大人布大人。所有挂銜的稱謂,不過都是尊稱。石小川和布魯斯起初并不知道周圍有人,所以沒有防備。對話大大咧咧,都被人聽了去。阿巧躲在暗處,自然分個明白
。不用人介紹,也知道誰是誰。石小川已經決定說出真相,隻爲保證任務進度。再這麽耽誤下去,又快到飯點了。食物本就不多,根本耽誤不起!隻是說話也要有個分寸,即是自保也爲防止對方誤會。若象直葫蘆筒子那樣有事說事,非
當場打起來不可!
“大祭司!指教,談不上!”石小川說着,朝四下瞧幾眼。這隻是替正題打掩護,也好掩飾之前的故意隐瞞。首先确認風脈中繼點的方位,然後尋找附近帶有明顯區别的參照物。運氣挺好!一個原本存在,隻是與周圍環境稍微有些不
同的樹木進入建議計劃。那是一棵長勢略顯古怪的松柏,懶懶散散的樣子與樹林裏筆直生長的樹木形成鮮明對比。其實,這種情況比比皆是。之所以少見多怪,主要是平時沒怎麽注意的結果。象那些不需要争奪陽光并且生長在樹
林邊緣的樹,很容易長出這副德性。而風脈的中繼位,就在這棵懶樹的正後方。
石小川還沒說話,阿巧已經注意到這棵長勢略顯奇怪的懶樹。剛想說這很正常,卻聽石小川說這是一個指引。
人就這樣,如同那鄰人偷斧的典故。你越覺得是鄰居偷了你家的斧子,怎麽看怎麽象!一棵十分正常的樹,在石小川的描述下變得不正常。
此時再看,越看越象!阿巧對此深以爲然,點頭承認自己剛才并未注意到這一細節。“如果此樹多有古怪,以石隊長的觀點分析,它是指什麽呢!?”
石小川嘿嘿一笑,沒提正題。“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棵樹爲何古怪。隻是感覺大祭司好象在找尋什麽,這才站出來說話。至于對與不對,還請大祭司定奪才是。”
這一腳踢得漂亮,頓時打消阿巧的全部懷疑。朝石小川點點頭,然後望向那棵懶樹。她心裏其實有計較,隻因在風脈上生長的植被不應該如此懈怠。但凡事都有個例外,偶爾出現個特例也不是不可能!
石小川的目的不是給大夥兒看懶樹,而是藏在懶樹後面的真正方位。隻要有人稍微再往後面使使勁,相信總會看到的。令人糾結的是,衆人的注意力始終放在樹林邊緣。這可,如何是好!?
“要不,大祭司上去看看!?”石小川手指不遠處的圓錐山,好意提醒道:“興許,這就是那個你要找得點位!”
“正有此意!”阿巧的注意力顯然沒放在遠方,說完以後招手示意大夥兒跟上。
布魯斯剛才還一肚子不願意,再聽完兩個人的雲山霧罩已經懵得不能再懵。拽住石小川的胳膊,隻等衆人上坡離開以後,這才問剛才都說了些什麽。風脈的中繼位明明看得到,你爲何不明着說呢!?
關于這事,還真沒法解釋!再說,以這位國外友人的處世方法相比,還是國人比較含蓄。太直接,有時也會招來無妄之災。遇事不說破,也是爲人處事的必修課。石小川知道暫時無法跟國際友人說清楚,這些東西隻能自己悟。忙托辭沒時間并且答應以後另找時間解釋,這才穩住求知欲奇高的布魯斯。等兩個人跟上去,阿巧那邊已經圍着懶樹轉悠好幾圈。沒别的,
什麽也沒看出來!
“石大人過來了!”馬二哥向來自诩粗人一個,見大祭司聽石小川的話,心裏也慢慢接受這個不期而至的外人。再提及時,語氣也不似剛才那般厚重。
“你來得正好!”不知此樹爲何物,阿巧正一籌莫展。聽聞石小川跟上來,忙招呼一聲。“看看,其中還有什麽古怪!”
古怪個蛋啊!風脈跟樹有何關聯!?明明是後面那座山,卻隻沖着棵破樹使勁!石小川對此倍感無奈,隻是糾結之前的隐瞞而無法道明。咬咬牙,摸着下巴不說話。
剛才可是有實證的,這麽多人都沒注意到的事情,人家石小川一眼就能看出來。此時有這位明眼人在聽風辨物,自然全體噤聲。唯恐再驚擾到他,耽誤正經事。
布魯斯半路去小解,等忙活完再跟上來。竟然發現石小川還在裝模作樣,他不知道其中多有蹊跷,隻是感覺石小川太能裝。就是一座山,有什麽啊!?直接說出來,能死咋地!?
“石隊長!?”
石小川早就知道答案,隻是糾結該怎麽恰到好處地說出真相。正琢磨詞,忽聽到布魯斯喊了一聲。擔心這位再忍不住,忙擺擺手。
“我知道了!隻是,時間不對!”石小川故意提及時間,隻爲穩住想要說真相的布魯斯。果然!隻要提及與時間有關的事,布魯斯立馬禁言!
石小川也不想耽誤太久,故意當着衆人掐指一算。接着,做恍然大悟狀。然後圍着本來一點不重要的松柏轉上兩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哼哼!看來,就是如此!”說出隻有自己才能聽懂的話,在别人眼裏,那就是玄機!石小川借此顯擺一把,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我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