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了。一切,都顯得那麽祥和。隻是地面格外的寒,甚至連厚厚的鞋底都難以抵禦。上岸沒走幾步,已經是如履薄冰。若不雙腳交替擡起,很可能會被凍結在地面上。如此寒冷的環境裏,凝脂一般的水面仍掀起道道漣漪。湖水完全是一
副夏季的景緻,與極寒的湖岸形成鮮明的對比。至于水面爲何在這種環境下沒有凍結,無人知曉。跟進來的布魯斯滿腦子都是怎麽出去,因爲隻有出去才能執行屬于他的任務。出去應該是往外走,從沒聽說往裏走能出門的說法。這會兒看到好似已經深入雪山腹地,這才意識到石小川壓根沒有離開的打
算。
“不是要出去的嗎!?”
聽出布魯斯的情緒,石小川咧嘴一笑。“我們當然要出去,隻是不是現在!”
布魯斯嘿嘿兩聲,沒言語。石小川也沒搭理他,繼續前行。不管怎麽說,人都到了,若不進去看看,還真說不過去!沒聽到身後跟來的腳步聲,這才回頭勸說。出去,總要有個過程。事情明擺着,如果那麽容易就能出去,也輪不到
我們來了!
布魯斯對這種說法深以爲然,但還是提醒道:“我知道地球是圓的,隻要一直沿着一個方向走就能出去。南轅北轍,也不是問題!隻是,我們的時間不夠!”
石小川開始沉不住氣,畢竟在不凍湖底已經耽誤太多時間。把嘴皮子磨破,隻爲讓布魯斯别再瞎叨叨。沒成想,這位還是,照舊!
“咱們先捋一捋,成嗎!?”
聽到石小川的口氣不對,布魯斯沒說話。
“你看啊!你有你的任務,我有我的任務。對吧!?”石小川說完,然後等着看到布魯斯點頭。然後,繼續捋情況。“你的任務已經宣告失敗,而我的任務還要繼續!”石小川一擺手,打斷準備解釋的布魯斯的話頭,接着說:“我隻是看着昔日的情分上,讓你跟在身邊。準備,嗯!應該是等我這邊搞完事情以後,再你出去
!需要注意的是,這是前提!”
布魯斯一路跟來沒少遊說,目的就是想勸石小川先離開這片區域。他的任務不在此地,而是在身後的雪山斜峰某處。隻要擒獲長公主,再追查後面的事情就會變得容易。而且這一路過來,石小川好象也答應了。布魯斯本以爲這是在往外走,直到發現深入雪山腹地,這才意識到石小川根本沒答應出去。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跟來!但事已至此,再反悔也沒
處買後悔藥。
周圍沒有風,人還會忍不住打個冷顫。布魯斯冷不丁哆嗦一下,再說話時已經可以看到口中噴出的哈氣。再見前面一條寬闊的不凍河十分湍急,就想問石小川是不是打算光膀子遊過去。
“别怪我沒提醒你,這個溫度下去,就是個死的!”布魯斯說着,雙手捂住嘴使勁哈哈。
石小川沒打算自殺,而且他也不知道這條攔住去路的河有沒有浮力。如果再遇到不凍湖裏的那種情況,可能真就浮不起來了。“既然我們能被紅色帶接應出來,證明這條河不是壓力。”石小川說着,開始順着河岸尋找橋梁。目前還有一個問題,過河的橋肯定有,隻是不知在左還是右。如果李澤在的話,相信她會通過羅盤找準正确
方位。而現在,隻石小川能搏一把!
暫且抛開方位不管,自古有個說法,文左武右。左邊爲木,象征生生不息。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石小川決定沿着河道靠左走。至于爲什麽,他也隻能寄希望于這句吉祥辭,生生不息!
聽說河上可能有橋,打算留在原地的布魯斯又來了興緻。心坎嘛,總有過去的時候。既然暫時不能離開,索性跟着看風景也是不錯的選擇。
布魯斯跟上去的同時,虛心跟石小川請教。“石隊長!你好象也沒十足的把握,可爲什麽非要選擇沿着河道朝左側走,而不是朝右側走!?理由呢!?”
什麽理由!?石小川要是知道理由,剛才也不會那生生不息這個詞來糊弄自己。這不是沒辦法嘛!要是有個準确提示,朝右也沒問題!
石小川說不明白,自然不會回答。嗯嗯兩聲,權當是回答。要不是擔心回不來,他倒真想把這個布話痨留在原地等着。在極寒環境裏再沿着水系走,溫度更低。哈氣形成的水氣,一轉眼凍成固體。不一會兒,兩個人下巴都挂着一條冰晶。看架勢,還有變粗的迹象。露出的額頭和鼻尖,也已經覆上一層冰甲。好在有這層保
護,多少還能抵禦低溫的侵襲。饒是如此,暴露在低溫下的肺部都快要凍成冰坨了,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布魯斯從下巴掰下一根冰碴,拿在手裏看了看,接着順手丢進奔湧的河水裏。見前面的石小川走得艱難,三步兩步追上去。“如果咱們再折在裏面,那就沒人再伸張光明了。”
兩個人之前讨論的内容皆是推斷,甚至有點杞人憂天。而真相到底怎樣,目前還很難說。除非,親眼見證!石小川已經從開始的心灰中慢慢走出來,并且對所謂的推斷起了疑心。
此時再聽到有人還在灰心,已經渡過心坎的石小川哈哈大笑。震落下巴的冰碴以及花白色的眉毛,讓一張充滿朝氣的臉恢複原貌。
突然有大笑傳來,布魯斯是一臉的惶恐。注視着沒有一點陰霾的臉,以期尋找腦子被凍壞的征兆。可是,一切好象都很正常的樣子!堅定的目光,始終如一。石小川拍拍面露難色的布魯斯的肩頭,笑道:“老布!動動腦子!如果光明真的那麽容易被黑暗打敗,也不會傳承給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