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面,也就是久經考驗出來的人們能看得下去。但看得太仔細,也反胃。
随後趕到的蘭小雨馬上進入情況,隻是還需要有人幫忙。候擁軍幹脆說自己受不了,要找個地方吐。也不管田曉晨的臉色難看不難看,招呼大夥兒跟去看他怎麽吐。血乎乎的一個人與周圍潔白的環境形成鮮明對比,一般人看到這種場面腿肚子早轉筋了。雖然不知道候擁軍爲何不留下幫忙,卻也沒興趣過去湊這熱鬧。尋個借口,紛紛尿遁。李澤心善,過去看了一眼差
點暈過去。于是,躲得遠遠的。
蘭小雨一邊檢查傷勢一邊問幫忙的田曉晨這是什麽情況,明明都是好人,怎麽沒一個過來幫忙的。田曉晨也不說真相,隻是說他一個人就夠了。
蘭小雨信實,也就沒再說什麽。縫合傷口的同時,讓田曉晨再檢查一下傷員還有沒有隐藏的創傷。把脈的同時,突然看向低頭忙活的田曉晨。見他沒反應,隻好問道:“你把救命的藥給他吃了!?”
救命的丸藥,所用藥材極其難尋。本就不多,參戰隊員人手一顆已屬極限。關鍵時刻,這東西是能救命的。沒想到,田曉晨竟然不珍惜。萬一再遇到突發情況,後果不堪設想。
田曉晨又怎能不知蘭小雨剛才看他原因,本想遮掩過去卻還是被專業人員發現。沒辦法,隻好撓着頭憨笑。不管怎麽說,事情已經發生了。重傷員的生命體征雖然不明顯,但已經不似初發現他時那麽危險。再者,服下的藥已經發揮效能,現在說什麽都沒用!蘭小雨重重地嗯了一聲,不再追問此事。輕輕将傷員
肋下的傷口用護甲蓋住,然後從背囊裏抽出睡袋展開給這個人保溫。
“留在這裏不是辦法!”蘭小雨說着,起身打量周圍的環境。目力所及之處沒有可供休息恢複的條件,隻好問田曉晨能不能就地搭建一座雪窩。
現在已經進入春季,之前遭遇的暴風雪應該是寒冬的最後一場雪。天氣已經轉晴,當地不會再起大風,所以無需另找避風場地布置宿營地。
田曉晨隻是想救人,沒想這麽多。聽說要在此地安營紮寨,頓時有點後悔。見蘭小雨不容置疑的表情,隻好放棄反對的念頭。招呼躲在一邊的衆兄弟全都過來,然後把衛生員的意思說了一下。
“什麽時候,我們變成旅遊團了!?”聽說大白天不趕路,郭凱旋馬上反對。“救人如救火呢!咱們能不能别再耽誤...”
“你小子要是有事!别怪老娘不管你!”蘭小雨一個文弱丫頭突然用這種口氣說話,還真有點不适應。候擁軍見多識廣,從田曉晨決定救人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預見到會有此類事情發生。見好端端的丫頭冒出狠話,故意使壞道:“什麽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就是!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啊!就跟個土匪...
”
聽見有人開始不分場合瞎扯淡,田曉晨怒道:“都還有點正事沒有!?大勇警戒,其他人幹活!”
郭凱旋得意地撇了候擁軍一眼。“猴子!說你呢!還有點正事沒有!?趕緊幹活!”
等待這個過程是漫長的,但也要等。既然決定救人,就要接受不得已而爲之的現實。築起的雪牆擋住寒風,卻不能擋住誰的命。遇到這種在生死線上掙紮的情況,一般隻能讓重傷員自己熬過來。續命丹極具神效,仍架不住太嚴重的傷病。既然該吃的藥吃了,該縫合的傷口也全都縫合。剩下的,隻能看老天收不收。這個過程,不分
高低貴賤。過了,權當命大。沒過,隻能認命。大夥兒随後從候擁軍的嘴裏得知傷員的身份,雖然沒去找田曉晨說理,卻都心懷不滿。這要是再知道他把自己的救命藥給鬼子吃了,估計有人能當場罵娘。好在蘭小雨不是碎嘴子,沒有跟任何人提及此事
。有醫術高手護持,再加上續命丹的神效。幾乎沒希望醒轉的渡邊,在沉睡了數個小時以後慢慢醒轉過來。都是刀口舔血的行家,自己受的什麽傷自己心裏清楚。在表達謝意的同時,希望找對方的最高指揮
官說話。
田曉晨本不打算搭理他,李澤卻表示這裏的最高指揮官姓田。沒辦法,田曉晨隻好過去接茬問有什麽事情。蒼白的臉幾乎沒有血色,氣息也不穩定。把人留下來,不用說也知道結果。但田曉晨已經想好,接下來的行動不會再多帶任何人。至于是生是死,看運氣!大不了再給這個外人留下一部分補給,也算是盡
力而爲。
“石桑和布魯桑,去...去那個,那個方向!”渡邊說着,吃力地指了指他的左側。“我們,我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打,打不過!你們,你們要多多加...”
渡邊手指的方向,田曉晨剛才已經派人查看過。雖然和候擁軍确認的方位相同,卻發現那條路不通。一條極深的冰川裂縫擋住去路,郭凱旋已經沿着裂縫尋找跨越地點去了。
重傷未愈,說話肯定吃力。見這位意識開始模糊,蘭小雨過去給他喂食一顆丸藥。随後建議重傷員注意休息,卻隻看到搖頭。
藥力随後産生作用,恢複神智的渡邊十分感激地點點頭。接着,一把抓住田曉晨的胳膊,說道:“相信我,當時看到他們消失的方向。”
田曉晨嗯了一聲,問道:“他們應該是沿着冰川裂縫走了,你有沒有看到他們是朝那個方向走的!?”
渡邊一愣。“什麽!?那邊不是山坡!?”
田曉晨轉頭看看渡邊手指的方向。“對!不是山坡!是很深的裂縫,而且無法實現跳躍。”聽到真相,渡邊頓時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對不起!田隊長!他們兩個當時被追得急,所以沒有時間沿着冰川裂縫走!肯定,肯定是跳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