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凱旋說這些話時，也是沒過腦子。再加上田曉晨平時一團和氣，郭凱旋也不怎麽怕他。剛想重複一遍，就被趕到的餘天勇制止住。
田曉晨重重地嗯了一聲，接着說道：“郭凱旋！你給我聽好！不管接下來我說什麽，你都必須無條件執行！再敢廢話一句，給老子滾蛋！”說完，拂袖而去。
看着離去的背影，郭凱旋好歹回過味來，擡手撓撓頭。“我靠！這小子又那根筋不對了！？”
“行了！你就少說一句吧！”餘天勇提醒完，轉頭看看田曉晨的背影。他知道田曉晨心态發生變化的原因，畢竟偵察組找不到了。換成誰，也這樣！
下雪的春季，讓人更覺寒冷。李大成耐不住寒春，幹脆躲進雪窩裏問正在瞭望的候擁軍，田曉晨他們怎麽還沒過來。“郁郁默默的，跟烏龜似得。照這個進度，明年這個時候也未必能找到偵察組！”
候擁軍手塔涼棚觀瞧着三個人朝這邊走來，估算到達時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五分鍾左右就能趕來會合。“胖子！我看指導員的臉色不善，你到時候少說兩句！觸了黴頭，千萬别怪你哥沒提醒你！”李大成其實早就發現個異象，隻是暫時不敢确認這才沒敢說出來。畢竟，論對地形環境的認知，他不及工程專業的郭凱旋。論對參照物的總結，他又不及偵察專業出身的候擁軍。這二位高手都沒發現情況
不對，不懂裝懂，難道不是班門弄斧的節奏！？人都這樣，一旦發現個異常就會特别關注。哪怕自己告訴自己這個異常不真實，心思仍忍不住往上靠。這個時候，其實是最難爲人的時候。就好象脖子卡着根魚刺，如噎在喉。李大成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不能說導緻心思特亂。聽到候擁軍提醒他到時候少說兩句，更是憋得難受。
“憑什麽！？你憑什麽，讓我少說兩句！？”
候擁軍回頭看看躲在雪窩裏的不忿者，幹脆沒搭理這茬。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找罵，别人也攔不住！十五分鍾沉默時間，田曉晨他們随後趕到。按照穩紮穩打的原定計劃，田曉晨開始重新布置搜索任務。這趟留下候擁軍和李大成兩個休息，派出餘天勇和郭凱旋兩人外出搜索痕迹。他就不信了，就算偵察
小組忘記留下識路标，至少也會留下行動痕迹。對于充分掌握痕迹學的戰術小隊而言，找到這些痕迹隻是時間問題。
等搜索小隊出發，憋着一肚子話的李大成就想找田曉晨說道說道。怎奈看到候擁軍一個勁地搖頭，隻好作罷。這人有了心事還不讓一吐爲快，簡直百爪撓心的難受。隻好長籲短歎，一個勁地折騰。兩支搜索小組到替着執行任務，起碼可以輪着休息。田曉晨雖然沒外出，但一路下來都沒有、找機會休息。正打算眯一會兒，就聽見有人在那輾轉反側鬧動靜。隻好睜開眼睛，問道：“胖子！你怎麽了！？
”
李大成看看閉目養神的候擁軍，這才問道：“有個心事！感覺不說出來難受！”
見李大成難爲成這樣，感覺腦子快轉不動的田曉晨啞然失笑。擦！今天這是怎麽了！？明明一副直腸子，突然添上這麽多彎彎繞！
“胖子！我們之間不存在能不能說，而是有心思必須說！”田曉晨說完，眨眨幾乎凍結的上眼皮。“不管有什麽心事，但說無妨！”
候擁軍并未真的睡着，睜開眼把話頭接過去。“别聽他的，他能有什麽心事！？指導員！我看你已經累得不行，抓緊時間休息！沒事，我接班！”
田曉晨打個哈欠，擺手讓候擁軍閉嘴。“胖子！你要是現在不說，以後都不用說了！”
剛才是主動提意見，現在變成被要求提意見。李大成不敢再隐瞞心中所想，指着遠處的斜峰山讓田曉晨看仔細。
那，不過就是一座山，有什麽古怪！？田曉晨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隻好問道：“胖子！你到底想表達什麽意思！？”
李大成重重地嗯了一聲。“我感覺，咱們是在原地打轉！不論怎麽走，都圍繞着這座斜峰來回轉！”
當着矮子不說矬話，候擁軍開始有點坐不住了。如果小隊真在原地打轉，他應該第一個發現才對。可是走了這麽久，本該說話的卻沒說。
見候擁軍欲言又止，田曉晨微微搖頭讓他暫時别說話。“胖子！怎見得呢！？”
既然這個話題開了頭，李大成也不打算收回。不再有任何顧慮，說道：“我也知道，沒有依據的理論大都靠不住，但我還是要說出來。隻是，我暫時沒找到依據！”
田曉晨看看候擁軍，撓着頭暗自琢磨這話應不應該相信。換個說法去理解，這應該是李大成的感覺！
如果這不是一個奇怪的任務，田曉晨沒理由相信李大成的這番話。但現在不同，他清楚地記得當初山中花園行動後期發生過的一件事情。坐在運輸直升機裏的戰術小隊趕往任務地點，期間沒一個人發現地面存在異常。當時，隻有李大成感知到了。那個時候，戈壁灘正是沙塵暴肆虐的季節。剛剛确認好的參照物，興許下一秒就消失不見。處
在這種環境裏，一眼就能确認周圍環境的，恐怕也隻有他李大成一人！
聽說沒有依據，候擁軍馬上不幹了。确認參照物的工作屬于他的強項，被别人點名明顯就是打臉的節奏。若有依據，另說！可要是找不出合理解釋，就是瞪着眼說瞎話！
候擁軍還沒發表意見，田曉晨已經給出合理解釋。“猴子！你可能忘記山中花園行動了！”一句話，候擁軍如夢方醒，點頭承認當時的确是事實。但他還是提醒田曉晨需要注意，此一時彼一時的說法。至少，應該在考慮範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