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是需要個噱頭的,從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海上遇到武裝到牙齒的對手,是否另有目的呢!?艦艇編隊釋放密集的防空火力,起飛的戰機從電腦屏幕中呼嘯而過。一個聲音在幕後激昂慷慨解說,吵鬧得春天也不再靜寂。或許,這份喧嚣還将持續一段時間。
田曉晨找到石小川時,石小川正在報紙上練習毛筆字。自我感覺良好的書寫方式的看似龍飛鳳舞,實際真上不得台面。當然了,其中偶爾出現的某個筆畫也很給力,但整體效果差點。
“過來看看咱的字有沒有長進!”石小川說着,完成整首詩的最後一筆。
“千裏莺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田曉晨湊到近前,憑記憶将《江南春》吟誦出來。這裏隻所以要用記憶這個詞,主要是因爲需要通過尚能辨識出來的字來完成組合整句。
田曉晨還是不敢太确認,誦完以後問道:“隊長!你寫得應該是唐代詩人杜牧的詩吧!?”
石小川放下毛筆,指點道:“狠狠!咱們的田大秀才還是學識尚淺啊!這可是草書!看不真切,恰恰是草書的精髓!”
田曉晨又低頭仔細辨認一番,還是問道:“草書,我見過很多!隻是,從來沒見過這麽亂的啊!?”
“這可是在下的墨寶!收藏個幾千上百年的,也能值不少錢!”石小川說完,問道:“指導員有事!?”
田曉晨拿起報紙翻看着。“哼哼!墨寶!?倒是這張報紙,還真能變成老古董!而且,後人肯定特煩這些遮擋内容的墨迹!會說...”
“不懂欣賞!”石小川一把搶過報紙,對齊邊角折疊起來。“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田曉晨不再扯淡,掏出一個紐扣大小的立體成像儀拍着桌子上。随着一副海上演習畫面浮現出來,問道:“他們已經采取行動了,咱們該如何應對!?”
石小川沒接茬,而是重新鋪好一張報紙。大筆一揮,上善若水四個大字一氣呵成。仔細端詳了半天,歎道:“真是服了,果然有王羲之風采!這是怎麽...”
田曉晨一把搶過去,然後撕個粉粉碎。“都火燒眉毛了!你竟然還有心情練字!?”
石小川眼皮沒擡,繼續摸起張報紙鋪開。剛打算去摸毛筆,卻抓個空。擡頭看時,田曉晨已經将毛筆攥在手裏。
“咿!指導員來了!?你什麽時候到的!?看氣色不正,顯然心事重重!難道是,田家媳婦要生孩子了!?”
田曉晨沒工夫在這扯淡,直接提議先把支援小組撤下來。前方情況已經萬分複雜,搞不好會出大亂子的!别到時候沒撿到芝麻,又丢了西瓜!
石小川看看立體影像裏的航母編隊,又看看對面被藍光映得臉色發藍的田曉晨。“芝麻和西瓜,是什麽意思!?嗯!明白了!我的想法很簡單,他們想要芝麻,必須留下西瓜!如果想要保住西瓜,那隻能留下芝麻!”
這話說得真大氣,就是有點...不切實際。看看石小川的臉色,田曉晨問道:“你好象回答反了吧!?現在好象是對方給出的選擇題,而咱們隻有作答的份兒!”
“誰說的!?”石小川正端着杯子喝水,聽到這話把杯子往桌子一蹲。擡手指着炮火連天的畫面,哼道:“就憑這兒!?門都沒有!”
田曉晨回頭看看門口,提醒道:“萬一把事情搞得太複雜,再變成導火索...就壞了!雖然這裏不是雙方的主場,但我們也沒有支援啊!”
石小川把桌子上的報紙一攏,應道:“無所謂!先幹一架再說!”
田曉晨本想過來征求一下意見,畢竟對方的這次演習是爲施加壓力而來。其目的,要挾當地軍方同意釋放被困在安全屋的機甲部隊。殺氣騰騰的航母編隊不是紙糊的,果真急眼必然開撕!所以,在事情還沒到最壞一步之前就要有個謀劃,省得到時候陷入被動。問題是,看石小川此時的意思已經決定開打!
“李兵帶領的支援小組已經出發了,咱們手頭也沒多少人可用。再說了,應對裝備也不湊手...”
石小川打斷田曉晨的擔憂,讓他稍安勿躁。好消息呢,暫時沒有。壞消息呢,好象也沒有。至于接下來該幹點什麽,石小川沒說。
見石小川重新拿起毛筆練字,田曉晨心裏依然沒底。“你的意思,不會是打算打劫人家的母艦吧!?别忘了,他們可是有核潛艇跟随保護的!就咱幾個人,還不夠塞牙縫!”
石小川的心思顯然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更沒打算去劫持誰家的軍艦。從海底到海面,從天空到太空,全方位立體式防禦結構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對付這種滴水不漏的防護措施,神經病才會潛水過去打劫呢!
采用夜晚海面快速突擊的手段!?想都别想!僅憑艦艇上的一管近防炮,足以形成無法逾越的屏障!那不叫突擊,應該叫,自殺!
“既然李兵的支援小組已經過去接替防衛任務,工廠那邊不用咱們再操心。現在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休息!休息!再休息!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省得有人記不住!”石小川說完,幹脆不再理會老疙瘩的叨叨,聚精會神描畫。等寫完一首唐詩,發現田曉晨竟然還站在桌前。
“你當我神經好了!我現在給你兩條路,一,回去睡覺!二,回去睡覺!”
逐客令已下,田曉晨無話可說。以前和石小川說話,不論結果如何都能感覺到信心。或許,隊長已經胸有成竹。隻是,這次無法預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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