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見阿武亢頓住腳步,石小川剛要應答就見眼前寒光一閃。百忙之中不及多想,左手拇指趕緊将匣裏長劍推出,右手一抓劍柄,出鞘!
高手過招,隻在電光火石之間。反應稍微遲鈍一點的,也不用再費腦子尋思這事兒了。石小川反應極快,劍勢上仰挑住揮來的青鋒。隻見兩柄劍身微微一錯,随即分開。随着一聲龍吟嘯聲,雙方劍勢暴漲。不碰劍刃,隻爲護劍。砍人的事,另說!
阿武亢見手中青鋒再度被擋,索性一翻腕震開石小川手裏的一汪清水。接着劍走偏鋒,摸向石小川的脖子。
完整的攻擊套路一氣呵成,隻在電光一閃之間。等石小川意識到危險,再想閃避連環技已然來不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影子突然擋在面前。
瞬間移動到兩個人中間的阿甲擡手一彈揮到面前的青鋒,頓時将青鋒彈起。翻起眼皮看着寒光從頭頂掠過,這才慢慢悠悠地說了一句。
“前路艱辛,兄弟慢點走。”
隻是動作慢了一點點,便是棋差一招。阿武亢見大哥擋在面前,便知這架不能再打了。“石大人!我不管你所爲何事而來,又有什麽目的!總之,這是我們的家事,你最好少管!”說完,拂袖而去。
看着離去的背影,阿甲使勁伸個懶腰。感覺還不過瘾,又使勁打個哈欠。确認阿武亢不會再回來,這才轉身朝石小川笑笑。“剛才讓石兄弟受驚了,我在這裏替我兄弟給你道個歉。”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所謂的一招制敵,其中往往會包含一個完整的套路。阿武亢的攻擊套路并未完成,隻因阿甲的突然出現。石小川也是高手,自然知道剛才的兇險。見阿甲主動道歉,忙打個哈哈。
“沒事!挺好!”話雖如此,石小川心裏越琢磨越郁悶。
阿甲顯然沒那麽多糾結,因爲他的心壓根沒放在這上面。阿武亢剛才可是從門裏走出來的,這就證明他也在觊觎門裏的東西。幸虧他命裏不帶機緣,否則也就不用再費事了!
地牢依然潮濕,但與之前的景緻完全不同。之前的地牢裏存有大量積水,走在其中需要淌水前行。而此時的地面,卻隻有少許水漬。挂在屋頂的藤蔓也不見一根,不知道它們都跑哪兒去了。
兩個人走到地牢盡頭,也就是發生過激烈戰鬥的地方。被衆猩猩推倒的鐵栅欄完好無損,依然豎立在原地堅固異常。至于打鬥的痕迹,沒留下一點。反正都亂套了,再糾結這些也沒意思。石小川幹脆不想這事,也省得神經。
阿甲可不知道石小川已經到過此地,而且還差點被困死在裏面。見石小川看什麽都新鮮的樣子,自然導得不亦樂乎。“這裏可是禁地中的禁地,外人是不可能進來的。再說了,誰又會想到大牢隻是個障眼法呢!?”
石小川邊聽着,邊連連點頭稱是。沒事的時候還插上句話,那表情絕對沒人懷疑。
牆壁極厚,算是新發現。當時被猩猩們纏得沒法,顧不上檢查牆壁厚度。摸上去冰冷,極寒的手感。當地的氣候溫度濕熱,地下室的牆壁不可能低至零下幾度,除非是一座藏冰的所在。
表面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作爲常年跟秘密打交道的人而言,越看似正常不過的外表現象,内在越不簡單。練就一副火眼金睛,上眼便知究竟。
阿甲走到牆壁附近,檢查有無人爲破壞迹象。見冷牆保存完好,便知阿武亢還未找到機關方陣。擡手往牆壁某處輕輕一摸,抹下的牆皮後面露出一個手掌印。手掌角度,左手。
“石兄弟!下面交給你了!”阿甲說完,側身讓出位置好讓石小川上前。
看到掌印,石小川終于知道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源于他的任務。蒙家軍也好,黑森林也罷。冥冥之中的安排,讓所有的不明白最終都殊途同歸。該是誰的,總歸還是誰的。躲也好,不躲也好,沒人逃得掉!上天既然派你下來,凡事都已注定。這輩子完不成,下輩子繼續!
已經完成前導工作的阿甲沒再催促誰,因爲心知。閑來無事,幽幽地說着隻有少數人能聽懂的話。山中柴房裏的青銅劍,原本是劍主人放在那裏的。而他所能做的,隻是物歸原主。門裏,還是門外!?不過,是一個人的想象罷了。
“當年留下這道機關的人,也是你啊!”阿甲說完,突然渾身輕松地笑着搖頭。重複該重複的話,甚至自己這個說客都不太相信。但事實就在眼前,又該如何解釋!?
石小川點點頭,問道:“我該怎麽做!?”
沒有聽到回答,石小川不再追問。擡手比量牆壁上的掌印,與左手尺寸長短剛好。當年用侍衛長之血封印的機關重陣,現在隻能用侍衛長之血開啓!
當小指指肚滲出三顆小血珠,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厚重的牆壁紋絲不動,讓等了好久的阿甲好生失望。隻差最後一步,竟然什麽都沒有發生!心念剛起,牆壁中間突然射出一道光。溢出的光柔和得令人心顫,忍不住想上前小心呵護。
望着慢慢消失在光暈之中的牆壁,阿甲仿佛一下子回到從前。曾幾何時,王位的繼承需要用血來完成。血,不是無情殺戮,更不是獻祭。隻是象石小川剛才所做的那樣,确認出真正的傳承者。
不是所有的王子都能通過驗證,隻有一位會被上天選中。隻有被上天選中的,才有資格繼承王位。作爲候選者之一,阿武亢是幾位王子之中最優秀的。都認爲傳承者非他莫屬,而且也是衆望所歸。隻是沒想到,裏面還有個造化弄人。篩選中,最有希望的阿武亢竟然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