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軍開始陸續出城,李澤随後也準備離開行轅。之所以要留在最後走,是不想留下任何一個人。當然了,石小川也要等在行轅。
最後一支隊伍撤往城門,走在其中的李澤和石小川都沒有上馬。選擇步行,一路上說說笑笑朝城外走去。隻見剛才還彌漫在頭頂的霧氣,不知何時已經觸手可及。隻需一擡手,就能抓到一把水氣的樣子。
石小川臨近城門洞之際,眼前一花。待看清對面有幾個身穿古代官服的人時,剛才還走在身邊的李澤和那支秦軍精銳已經消失不見。
“綁了!”
一聲吼,驚醒夢中人。石小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抹肩頭攏二背給綁了起來。确認李澤真的找不到,石小川大聲喊道:“在下隻是路過,爲何綁我!?”
其中一個身穿官服的哼哼兩聲,喝道:“大膽!被抓住,還敢嘴硬!鬼鬼祟祟,不是細作就是惡人!”
石小川正想破口大罵,肩頭頓時壓上幾把刀。既然沒人願意聽解釋,那就不解釋好了。事發突然,連個準備都沒有。再後悔,也于事無補。
“未經允許,擅闖禁忌之地!其罪當誅!來人哪!拖出去砍了!”
一上來就玩兒狠的,石小川隻得扯起彌天大謊。“且慢!慢着!其實吧,我是好人!”
見面就想殺人的這位,真實身份是族長阿甲的三弟。當地人都喊他一聲,阿武亢。得知有人擅闖禁地廢城,忙召集幾名高手趕來。
城,再荒蕪也屬禁地,借給阿武亢倆膽也不敢進去。沒辦法,隻好在城門設陷阱,隻待大魚自投羅網。所幸,一切努力都沒白費!不僅有收獲,而且還是一條重量級的鹹魚!
石小川有察言觀色的本事,看着胖乎乎的阿武亢,便知與阿甲阿巧同族。試探着說,打算去找阿甲族長叙舊,陰差陽錯再加迷路,這才誤打誤闖進城來。
别說曆史的真相是什麽,是個人的身邊都提議很多假象存在。石小川沒猜錯,阿武亢聽說被擒的這位是大哥的好朋友,忙命人過去松綁。擅闖禁地本是死罪,但生死大權仍掌握在族長和大祭司手裏。隻要這兄妹倆不點頭,沒人敢濫殺。
阿武亢決定把人帶回去發落,于是招手離開廢城。爲了讓石小川放心,還沒忘記解釋這是去面見族長。現在有什麽說不開的,稍後可以說。
一路東轉西轉,直到前方出現土屋建築。得知消息的阿甲親自帶領衛隊出迎,隻是臉色有點難看。沒過門的妹夫跑了不算,妹妹也跟着沒了蹤迹。本以爲是兩個人同時歸來,眼都快瞅瞎了也隻看到一個人。
衆人随後返回族長大廳,無關人等就此散去。認真聽完阿武亢的彙報,阿甲重重地嗯了一聲。阿甲讓阿武亢回去休息,然後頂着石小川看。人長得不錯,身材也說得過去。即便如此,也看不出三頭六臂!也不知道阿巧這丫頭是看他那一點好,竟然還死心塌地私奔!?
因爲偷偷去了趟廢城,而且又被抓個現形。此時再想抵賴,有點說不過去。石小川幹脆沒解釋,迎着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阿甲。傳說這位功夫了得,鬼神莫測。之前的比試也沒覺得差距太大。是他故意放水,還是自己的功夫又晉級了!?
沉默,在兩個大男人之間遊蕩。直到銳器破空之聲響起,這次徹底打破靜寂。石小川擡手接住飄來的暗器,震得虎口發麻。低頭看時,竟然是一枚熟悉的金币。
阿甲起身離座,問道:“侍衛長大人!你去廢城幹什麽!?”
之前的遭遇,讓石小川心驚肉跳。好歹回來了,仍心有餘悸。石小川沒什麽好怕的,隻糾結好端端的李澤變成殺人不眨眼的家夥,而且幾次都想對自己人下死手。
“不瞞族長大人!”攢故事的本事,石小川信手拈來。因爲當地空氣好,所以每天都喜歡出去跑兩圈。沒想到在林子裏遇到一條金燦燦的大角蛇,差點被追得跑岔氣。慌不擇路,外面又伸手不見五指的。一不留神,嘿!跑廢城去了!要不是在城門遇到大表弟,這會兒還不知道怎麽才能回來呢。
聽完一段故事,阿甲歪着頭盯着石小川看。等把人看得臉紅脖子粗,這才問道:“這事兒待會兒說!我來問你,巧兒可曾與你一起!?”
石小川在廢城把阿巧氣走,還以爲她已經回來。聽阿甲這麽問,不由地啊了一聲。“阿巧沒在!?”
阿甲冷哼一聲。“侍衛長大人!我們敬你,是看着昔日的情分上!若是一張熱臉貼在冷屁股上,這面子可就沒了!”
聽出這是打算挖破臉的節奏,石小川暗自琢磨。問阿巧的事,是因爲阿甲擔心。等了卻這樁事情,擅自闖禁地的罪過就會提上日程。任由事态發展下去,十張嘴也沒法解釋清楚。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整個過程都停留在阿巧身上。石小川偷偷對阿巧說聲對不起,然後告訴阿甲,阿巧并未離開黑森林。最大的可能是,人還在城裏!
黑森林的地界不大,但藏個把人卻很容易。阿甲沒本事憑空把人找出來,隻能沿着蛛絲馬迹找。追問石小川的目的,就是想通過他搞點情報。突然聽說人在廢城,一張老臉頓時拉得老長。不論阿巧在哪兒,阿甲都可以去。唯獨廢城,說什麽都不能去!
看着陰晴不定的神情,石小川卻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他已經不再擔心中病毒的事。躲在城外的阿武亢雖然沒敢進城,但他也不在乎從城裏走出來的人。
如果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那麽此時的阿甲的表現,足以證明病毒傳說都是假象!如若病毒是真,阿甲斷然不敢放石小川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