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相對準确的方位指示下,調向問題無法避免。這裏面沒有誰的東南西北,而是需要所有人的東南西北。正是考慮到這一點,行動過程中多以幾點鍾方向來注明方位。提醒隊友注意的同時,傳遞重要信息。
當其中一位組員或者數位組員迷失正确方位時,通過上述方法足可以保證整個行動組的協調極緻及其準确性,以防止失誤出現。由此可知,不論石小川離開隊伍多遠多久,都能夠在他需要的時候準确并及時找到他的小隊。而不會因爲失去正确的南北西東,與他的隊員南轅北轍或者分道揚镳。
随着前方高處出現警示,石小川知道自己距離爆炸陷阱不遠了。那一刻,他有點神傷。如果不是因爲任務使然,人類斷然不會貿然闖入叢林。那些給行動組造成危險的動物們,自然也不會遭到滅頂之災。太多的是是非非,又怎麽說得清!?
隻是,形勢所迫!這才,不得已而爲之!石小川心一橫,直接放棄憐憫。加快步伐,遠遠抛下身後的悉悉索索。
等候多時的候擁軍正在樹冠上觀察,随即發現有個人影朝這邊跑來。忙用手勢指引穿過爆破區,然後通知等在下面的郭凱旋準備。
預設的爆破區呈條狀分布,兩側布置有大量高爆炸藥。這些插好雷管以及電線的塊狀物體擺放位置十分明顯,隻因被獵殺目标不認識這種大殺器。
石小川剛剛通過不久,後面的灌木叢開始出現劇烈抖動現象。其中一棵夾縫中求生存的小樹突然晃了兩晃,然後慢慢沉了下去。這棵樹的正後向十米,便是爆破區的入口。不知什麽原因,來自地面的抖動突然間停了下來。
石小川正準備上樹躲避,剛爬一半就發現有點不太對勁。詢問高處的觀察哨,得到的答案是沒有觀察角度,暫時無法确認是個什麽情況。
石小川現在很清楚,大蛇不會無緣無故停下來。除非,是遇到什麽意外情況。沒辦法,隻得下樹朝前面的爆破區趕。首先找到躲在樹後的郭凱旋,讓他通知躲在樹上的泥鳅等消息。然後,一個人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尋找答案。
如果有必要,開兩槍沒問題。但是,你怎麽着也要先看到目标吧。叢林内部環境複雜,一般都是通過參照物尋找确認移動目标。随便找個地方一藏,很難再被誰找出來。躲在高處的候擁軍隻能大體估摸出目标位置,卻收到石小川嚴禁開槍的命令。
石小川的想法完全可以理解,大緻包括兩點。一個是射擊角度問題,候擁軍所在位置跟炸點不一緻,一旦開槍,很容易把大蛇引到别的地方。另一個則是不能讓大蛇覺察到周圍還有其他人存在,以免讓它意識到危險的存在。别忘了,蛇能長到這個尺度,不是幾十上百年那麽簡單。說它沒基本的警覺概念,純屬是害人害己。
難道,是空氣中彌漫着的炸藥味道!?一個念頭剛冒上心頭,随即被石小川否定。不論什麽藥,都具有一定的味道。但這是炸藥,雖然也會被嗅覺默認成一股化學香味。隻有熟悉這種味道的人,才可以辨别出它的味道。而一輩子生活在叢林裏的動物,怎麽可能辨析出炸藥的味道!?
尋找過程十分緩慢,石小川又不敢繞到大蛇後面去。那個角度最安全,但也會把這條大長蟲引離爆炸區域。隻差十米!這恐怕是距離勝利最近的時候!
直到找到被撞斷的小樹附近,石小川也沒發現突然失蹤的金甲蛇的蹤迹。這裏是一塊面積不太大的小空地,是由一根腐朽的大樹枝幹斷裂形成的。
有光照得地面,給小樹以向上的動力。擔心随後會被大樹重新占領天空中的一席之地,小樹的高度和粗細嚴重不符。也許是想先擠進天空再說,怎奈造化弄人,眼看着頭頂即将接近那一縷光,還是被意外攔腰折斷。然後,就這麽靜靜地躺在地面上,望着曾經向往着的那片白蒙蒙的天空。
石小川滿心歉意地撫摸着斷折的樹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憑多這許多的感傷。或許,這就是生命之間的憐憫吧,爲所有付出努力的敬仰。即使沒有成就夢想的偉大,但從來都心無旁貸!
嘭!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如晴空打個霹靂。與此同時,眼角餘光裏閃過一道金光。石小川一拍橫斷在林間的枝幹,借力猛地朝後退卻。
呼!
一顆巨大的黃金頭顱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瞬間将斷折的樹幹再次撞成兩截。水花四濺中,露出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神。
面對近在咫尺的金甲蛇,石小川擡手就是兩槍。從不需要瞄準就可以百發百中的高手,隻爲在最短的時間拿下那雙惡毒的眼睛。
沒成想,金甲蛇的動作更快。就在兩發子彈出膛的刹那間,巨大的蛇頭猛地養了起來。在擺動中,再次對地面矮小的目标形成重壓。
石小川再想補槍,已經沒了機會。用槍抵住血盆大口的上颚,一頂。釋放内勁的同時,整個人借力再次朝後跳躍。
輕身術再快,也不及形成千鈞之勢的攻擊。石小川隻能借力後撤,卻無力把蛇頭頂回去。人在半空,想要再次舉槍射擊,就見一顆金光四射的大疙瘩命中步槍。
啪!
受到巨大撞擊力的突擊步槍脫手而飛,順帶着将單肩快挂上的精鋼卡扣崩折。若不是手腕後翻及時,扣住扳機的食指立馬折斷。此時,翻轉的手腕幾乎脫臼。
金甲蛇一頭撞飛步槍,好象隻是頂出去一根牙簽狀的物體。所凝集的強大慣性不會被一根牙簽中斷,仍如刮起一道疾風撲面而至。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蛇頭上的尖角已經頂到石小川胸前的護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