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川知道布魯斯不是故意的哭窮,特别是出緊急任務,滿腦子都是千萬别掉下裝備,唯獨流通貨币,不在印象裏。等用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帶這種必需品。
布魯斯隻說了一句外面下大雪,石小川就傾其所有。石小川不指望誰能因此感激誰,他相信自己遇到難處時,力所能及的布魯斯也會傾囊相助。但這隻是個人交情,與大事無關。果真戰場上相遇,說不得刺刀見紅分個高低上下。無奈不無奈的,習慣就好。
這不,拿着錢的布魯斯離去時,仍提醒石小川公私不要混淆。石小川隻是微微一笑,讓他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麽看家本事,盡管使來!
站在窗前,石小川望着落雪的天空。沒有風,雪花都是直直落下。剛剛清掃出來的廣場,再度被白雪遮蓋。剛剛擺滿的花束,仿佛全都變成一朵朵梨花。
石小川知道,布魯斯的出現隻是時間早晚。時候到了,自然要揭開底牌。别看布魯斯第一時間趕來會面跟違反保密紀律好象打邊,那也要分怎麽看!
作爲同樣以秘密形勢存在的整體和個體,所謂的秘密隻是對外界而言。正如布魯斯離開前所說的那樣,什麽叫秘密!?是你不知道我?還是我不知道你!?那些東西,都是演給外面人看的!
以同樣形勢存在的各個單位,其出現的差異僅能用時間來區别。不知道或者沒發現,那是因爲雙方關注的東西不在一條線上。一旦同時關注一件事,就沒什麽秘密可言。
當然了,事無絕對。這裏所說的秘密,隻是指到達陣前的将軍和兵種兵員數量。至于怎麽出手又或者何時以何種方法出手,這個仍屬于秘密。
打招呼跟不招呼,根本不會影響雙方的計劃成行。但可以給對方施加一定的壓力,以求對方自亂陣腳。作爲對陣的雙方而言,如何完成任務是關鍵。殺人反倒次要,除非迫不得已。隻需相信,不戰而屈人之兵更有成就感!
石小川早就防備有三方勢力介入,隻是沒想到會是布魯斯這一隊。而被取消休假的布魯斯接任務時就知道對手是誰,在這上面倒是讓他占了主動。如果不是石小川分身乏術,他肯定會在從天而降的布魯斯落地時,突然從雪堆裏站起來表示歡迎。
既然已經喝完開工酒,剩下的就是準備了。石小川現在隻期待一件事,那就是轉道去别處降落的戰術小隊能盡快趕來。他都想不通一件事,人家布魯斯能傘降,我們爲什麽不行!直到後來的某一天,才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地政府可以爲買布的家族開放領空,卻不會對給他送錢的買家開放。國際形勢就是如此,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冒雪出門的布魯斯攔下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時擡頭望向酒店的三樓某個窗戶。當他看到窗戶裏的石小川也在看着他,擡手朝樓上敬個軍禮。
“保重!不管是誰最終活下來,一定要好好活着!”
石小川點點頭,擡手回個軍禮。“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保重!”
灰沉沉的天空,時間仿佛都已凝固住。幸虧還有漫天大雪紛紛揚揚,讓人知道眼前看到的一切不是一幅畫。
目送載着布魯斯的出租車駛離,石小川笑着搖搖頭。這就是所謂的人生,難道不是嗎!?正他想轉身之際,眼角餘光突然出現一點異常顔色。
十字路口的紅綠燈隻是一閃,一輛闖紅燈的卡車猛地撞上正常行駛的出租車。撞擊力之強顯得早有預謀,出租車直接翻了幾個跟頭飛出路面。刹車聲在碰撞聲過後響徹一片,順行的十幾部車輛陸續追尾。
石小川暗叫一聲,不好!直接打開窗戶,一下跳到外面的街道。趁着亂象之際,幾個縱躍跑到出事地點,正好看到從大貨車上跳下一個蒙面人。看架勢,正在從黑色風衣裏面掏手槍。
距離太遠來不及靠近,石小川抓起一把雪攥成雪團。一個轉身,雪團瞬間脫手。随即打偏握槍的手,一發射出的子彈頓時被扭曲變形的車頂彈飛。
槍手剛想調整槍口,石小川已經到了。一把抓住手槍前面的消音器,手腕一抖打算下槍。沒想到對方反應極快,一個轉身就将手槍拽回去。甩起的大衣衣角閃着寒光,朝石小川面部劃去。
石小川微微一仰頭讓過鋒芒,擡手鉗住衣角處的刀鋒。順勢一轉,用中指往外一彈。刀鋒随即在空中轉個圈,朝槍手面部飛去。
高手過招,隻在電石火光之間。兩個人本是近戰,攻守速度極快。待槍手意識到自己的刀朝自己飛來,刀刃已經貼近臉部皮膚。百忙之中不及多想,隻能全力歪頭躲避。寒光一閃,刀鋒将蒙面的面巾劃破,同時,在槍手的腮部留下一道淺淺的刀痕。
要不是石小川手下留情,刀痕隻會更深,而且位置也不在對方的臉上。失招有先機,石小川用力一扯對方的衣襟,差點仰面摔倒。待拿樁站定,手裏隻剩一件風衣。人,已經所蹤。這個時候,傳來警笛聲。
當務之急救人,石小川沒時間去尋找槍手下落。一把将撞癟的車門拽下來,一個軟綿綿的身體随即滑落出來。隻見布魯斯全身被血染成紅色,生死不明。
一探鼻息尚存,石小川趕緊檢查傷員的重創位置,随後發現布魯斯的頭部那道将近十五厘米的傷口是關鍵。
頭部,不能點穴止血。石小川剛脫下外套打算把傷口包起來,救護車趕到了。趁救護人員還過來,石小川偷偷将一顆續命丹塞進布魯斯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