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普通人都能感知到的東西,擁有強大感知系統的人們不可能覺察不出來。人還在城門外,就已經發覺城内不對勁。駐足中,有人開始懷疑是剛剛離開的機甲們搞得怪,也有人擔心會不會掉進另外一座時間迷宮。此刻,唯獨李澤和石小川沒吱聲。
最擔心的拓拔洪跳出隊伍就要進城,随即被候擁軍出手攔住。“候将軍!請你撒手!你要幹什麽!?”
望着一雙略顯失措的眼神,已經知道城中發生意外石小川更不會放拓拔洪進城。既然這一切都是光明軍留下的,就該由光明軍的後人來收拾殘局!
“對不起!你現在還不能進城!”
“爲什麽不能進城!?”拓拔洪無法掙脫束縛,瞪着石小川吼道:“城裏有危險,我要進去!”
别看候擁軍不是拓拔洪的對手,好在他搶了先機。一旦施展出三十六式大擒拿手,大羅金仙都無法掙脫束縛。他隻是防止意外才及時出手,見拓拔洪極力掙脫隻好跟石小川要命令。見石小川沒有表态,手臂扣得更緊。
這個時候,不論石小川再怎麽解釋都沒用,但有一個人可以制止住拓拔洪。李澤示意候擁軍放開拓拔洪,然後說道:“李将軍!雖然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但現在跟你說什麽都沒用。所以,我以教授的身份請你暫時留在城外。請相信!我會和石隊長進去一探究竟,随後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拓拔洪揉着手腕,看看李澤。他知道自己問心無愧,也從不幹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但隻要看到天生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就感覺自己那天做過虧心事一般。壓抑的勇氣轉瞬即逝,随即變得有點畏畏縮縮。
“既然您公主發話,小的聽着便是。”
李澤拍拍拓拔洪的肩頭以示安慰,又輕聲安慰兩句。然後朝石小川一遞眼色,兩個人邁步朝城門走去。
街道一如既往地清淨,隻是比往日多了一絲落寂。沿途偶爾會看到倒斃的屍身,其中有青壯年男子,也有老人和孩子。屍體周圍沒有血,全都卷曲如同沒出生的嬰兒狀。恐怖的景象還不止這個,而是這些人的面部表情。一個個仿佛還在做着夢,浮現出滿意的笑容。但笑容已經凝固在死亡前的那一刻,冷得讓觀者心顫。
“斷魂香!”
忍不住停下來檢查屍體的石小川驚呼一聲,讓正打算趕路的李澤跟着一愣。“石小川!你剛才說什麽!?”
石小川記得自己曾在時間大廳裏見過蘭小雨使用過這種毒藥,因需要燃燒才能完美釋放其毒性,所以做成一截截香的樣子。中毒者不是沒有救,但需要在半小時之内施救。一旦錯過這個時間,把菩薩請來都束手無策。
半小時以後,中毒者會萬劫不複。經曆世間千般痛苦,好似一次地獄之旅。煎熬過後,就會徹底平靜下來。最後時刻的表情,好似大徹大悟一般。由心而發的知足,泛于其表。而中了斷魂香彌留時的表情,和現場所看到的屍體表情如出一轍!
聽完石小川的解釋,李澤便知自己沒有聽錯。她知道所謂的斷魂香不是真正的斷魂香,這種來自西域的劇毒其實有另外一個名字。以前聽說的黃連苦,在曆史資料上也沒有這種藥名的記錄。延用的這些藥名,其實都是爲了方便記憶而随意想出來的!
“我一直以爲我們才是正統,而蘭小雨是七十二部族的後人!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根本不是這樣的!”
看着無辜的人們經曆千般痛苦而亡,石小川恨得咬牙切齒。試問,這些人有什麽罪過!?他們不過是爲了躲避仇家的追殺,這才不得不冒險闖入光明軍聖地尋求庇護。其情可憫,其情可憐!縱然有過萬般罪惡,那也是他們的祖上造的孽。已經逃到深山無人處等于受到了上天的懲罰,難道曾經以光明标榜自己的光明軍仍不放過他們嗎!?
李澤知道石小川想說什麽,隻是長歎一聲而沒有表态。這就好象有人問你是先有的雞還是先有蛋那樣,這個無奈的問題沒法回答。看似這支隐世家族好象已經與世無争,但懷璧其罪又該怎麽去理解呢!?或許,那些仇家始終不會放棄追殺的原因,就是想搶奪這個家族所掌握的技藝密碼!天下第一!可笑的,天下第一!
石小川擁有良好的心理修複能力,發了一通狠卻也知道此時此地絕不能妄動肝火。努力控制的同時,不想再去看那些倒斃在街頭巷尾的屍體。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徹底了結掉這一段曆史。而那個顯然已經壞了腦子的族長,他要親手把他擰成麻花!
不遠處街道中心,出現一個十分熟悉的背影。而這個背影的對面,是一個全身包裹着麻衣的女子。這名女子此刻微閉雙目,正半卧在中心廣場的水池壁上。外衣和白皙皮膚上也微微透出一股青色的芒,猶如一尊翠玉石像。在夕陽的映照下,漸變成一團美豔至極的光環。
毒母!
曾聽過毒母傳說的石小川和李澤的心中不約而同湧出這個詞,便知世上最強boss終于還是露面了。當初還以爲毒母應該是某種動物,卻原來是個人!
在毒母的身後,有數隻個頭超大的黑甲蛛和身上泛起青芒的數不清的毒蛇。黑油油如同上了蠟的甲殼上,滿滿的紅色紋理如同流淌着的熔岩。那些青色的柔軟之下,是仰首挺胸吐着火一般信子的超級毒物。
所有景象好象定格在那一刻,除了如火般的蛇信。石小川小心翼翼繞過去想确認那個對陣的背影是不是阿甘。随着那個人的側面逐漸顯露,答案最終得到确認。阿甘!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