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依然是白雪皚皚的山峰。聖潔的如處子般安靜,是那麽的幹幹淨淨。冷眼注視着存在于天地之間的善惡,和誰也說不明白的人心。或許隻有看盡這人世間的歲月滄桑和潮起潮落才會擁有這樣的大徹大悟,總讓那些看到她的人們倍加神往。
要離開了,雖然曾經的過往還瀝瀝在目如昨日剛剛發生。回首往昔,可知所有的成功并非是誰的僥幸,裏面總還有個努力。所有的辛苦,在這一刻都變成最美麗的邂逅。
中斷的通訊再次恢複正常,裏面再也沒有分離的空間幹擾以及錯亂的時間。隻是,紅彤彤的夕陽依然懸在天際一動不動。齊裝滿員的機甲影像随後全部進入聯線,在表示對石小川感謝的同時就是告别。
機甲隊隊長史蒂文森心情不錯,預祝那些還未下山的人們全都好運。當然,說聲再見就沒必要了,但願,再也不見!
“石隊長!我仍期待還能與你再見面!”史蒂文森說着,做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後,再次打量一下四周環境。“但是!我認爲,應該在外面的那個美麗世界裏。卸去全套裝備,象普通朋友那樣的普通交往。而不是在這裏,這種可怕的地方!”
石小川點點頭,朝面前的影像揮揮手。“但願吧!同時也祝你們好運!”話音未落,隻見對話框上方垂下數根挂索與機甲們對接,并開始慢慢将他們拽離地面。
進入升空模式的史蒂文森微笑着擺擺手,然後将面罩扣好。豎起拇指朝上指了指,機甲們瞬間消失在畫面裏。随着機甲的離開,屏幕變成黑白色的雪花。随後,聯線徹底中斷。
“就讓他們這麽走了!?”田曉晨湊到石小川身邊,望着天空一個黑點越飛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石小川其實對田曉晨的這句話挺無奈的,實踐證明在當前環境裏能夠完成即時通訊的,還是機甲們攜帶的通訊設備管用。而我們現有的設備,依然無法保障小隊内部聯絡。即使近距離對話,仍無法實現資源共享之目的。
而且,前來接應機甲們的是魚鷹機,如此龐然大物是如何進來的還真有待商榷啊!我們不是不行,前進仍需要時間!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我們必須正視現實,才能夠大步向前!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但壓力依然不是阻力,而是動力的源泉!
石小川不會因爲看到了不足而氣餒,反而讓他感覺更透徹。不足不要緊,大不了再努力一把迎頭趕上!
“不讓他們走,難道還要留下來過年不成!?”石小川笑嘻嘻地說着。
李澤随後湊過來,望着暗紅色的天際,說道:“過年!?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不僅是他們要走,我們也要抓緊時間離開了!”
聽話聽音,不知又發生什麽情況的石小川看了看田曉晨。田曉晨沉不住氣,轉頭問道:“教授!他們可以輕松離開,我們爲什麽不行!?”
“嗯!下山,你就知道了!”李澤說完,示意大夥兒加快行進速度。
走過曾經機關重重的雪地平原如履平地,然後跨過恢複甯靜的雪湖。走到雪線之下,也沒遇到一丁點危險。再望着山下那座安安靜靜的城,沒有一絲波瀾乍現。
休整中,放哨的候擁軍突然讓郭凱旋過去接手,然後偷偷找石小川說事。其實也沒别的什麽大事,隻是那座城的上空浮現的氣色不太對!
下山的回程沒有大事發生,一路上平平安安,城裏能有什麽事!?充滿疑惑的石小川舉起望遠鏡朝下望去,卻沒發現任何異常,隻好手搭涼棚再次觀望。這一看不要緊,頓時發現城市上空浮現一層淡淡的綠芒。
猴子什麽時候也學會望氣了!?石小川暗暗納罕。但現在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忙低聲說了一句。“去把教授喊來!”
候擁軍不敢耽誤,馬上回去又偷偷找到正在閉目養神的李澤。當着衆人也沒說别的,隻是希望她能在百忙之中抽出點時間去找找石小川。
人就站在那兒,根本不用找。李澤心知有事,不動聲色起身去找石小川。兩個人一見面沒說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石小川指着山下的那座城,問是怎麽一回事。萬物一理,皆有氣場。觀其透亮無雜色,方爲正常。出現異色必有異象,不得不查!
李澤眯着眼睛觀望一番,随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所看到的綠芒是真實的,這也正是她所擔心的。但這一切發生其實與地氣無關,而是被感染的族長釋放出來的毒氣場。
該怎麽形容呢!?對了!應該這麽說!
毒具有木的蔓延性,所以五行屬木。之前,在光明城見到屬性成木的族長時沒被發覺,是因他身上的木氣那會兒正被當地暴漲的火氣強烈壓制着,所以外人看不出怎樣。再加上環境使然,觀氣者并未想到這一層。
直到後來無意中聽拓拔洪說起族長曾經是個神采奕奕的俊俏男子,李澤才意識到族長是因爲木氣被克制的原因導緻的老态龍鍾病怏怏的樣子。
當李澤知道這一切時,那個時候正處在如何破局的緊要關頭,所以沒必要擔心。而現在不同了,随着錯亂的地氣恢複到正常值水平,幾乎泛濫的真火之氣重新得到控制。
在這個時候,被火氣壓制的木氣如同是得到陽光雨露的枯木逢春再度生發。大自然的矯枉過正,會在收複失地的過程中存在不可避免的過度沖殺。直到對抗的雙方重新找到平衡點,才會正式結束。而結果,恐怕早已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看來,事情又要變複雜了!”李澤說着,回頭看看正在人群裏休息的拓拔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