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遇到的問題,已經讓人感覺到井底蛙的無奈。不單石小川倍感棘手,田曉晨也感覺極不湊手。田曉晨早就想好,如果這次任務能夠順利通關,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再接再砺。将心比心,他認爲石小川也應該有這個覺悟。
此時見石小川毫不做作地回答,田曉晨比自己考個滿分成績都要高興。田曉晨是真心替石小川高興,而且也知道這也是校長的期待。
朱之武曾告訴過田曉晨,你現在看到的石小川并不是真正的石小川!他此時的表現其實是另外一個人,而真正的石小川還沒有蘇醒。我們所能做的,就是陪伴和鼓勵以及絕不放棄。你隻需相信,他總會有恢複的那一天!
田曉晨聽到這話時,幾近失望的心情也沒好很多。但不管石小川怎樣,他都知道自己有責任陪伴鼓勵并且也不可能放棄。但失望太多,人就會慢慢變得絕望。而絕望的背後,是努力努力不斷的努力都沒有見證到結果。
田曉晨問:“還要等多久?”
朱之武回答:“不久的将來!”
田曉晨問:“等老了苗子,還能再重頭學習嗎!?”
朱之武微微一笑,答道:“很多東西不用學的!等到了時候,它就會存在于你的這裏!”說着,朱之武指了指心的位置。
田曉晨難以置信,這會是從高高在上的校長口中說出來的。“真有這麽神奇嗎!?”
朱之武哈哈大笑,答曰:“人類的存在,本就是奇迹!”
回想起曾經的對話,此刻仍如剛剛發生。田曉晨細細品味着,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石小川!你果然又在騙我們!校長告訴過我,當你頓悟的那一天,根本不用用功的!”
石小川剛才那番慷慨陳詞,本就是順嘴秃噜出來的。他心裏到底怎麽想,恐怕自己都沒個準信。正得意着冷不丁被當面揭穿,頓時鬧個大紅臉。若不是有方巾包得嚴實,一張老臉都沒處擱!
“嘿嘿!打人不打臉,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兒!?”石小川說着,趕緊加快腳步。
繩子瞬間扯緊,這就是欲蓋彌彰的節奏!田曉晨悲憤莫名,剛要火冒三丈就聽到前面傳來一聲驚呼。
“前面怎麽了!?”田曉晨趕緊問了一句。
石小川沒回答,而是伸手繼續摸索着。等确認冰壁結束在三點鍾位置,便知下一步要作出最準确的決定。稍一猶豫,控制住心神的同時慢慢拉下方巾。
眯着眼睛隻求在最短時間内完成閉眼的動作,卻随後發現一座高大的雪球矗立在正前方。這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凸起明顯的異物就是怪獸的頭骨!
“奶奶的!咱們終于出來了!”
聽到前方傳來的答案,田曉晨擡手扯下方巾。剛想歡呼,突然感覺身後的繩子一緊。随着噗通一聲,走在隊伍最後面的李大成翻身跌倒。兩個人相隔五米又鬧個措不及防,田曉晨甚至連搶步上前的念頭都沒冒出來。
擔心是腳下有問題,石小川扯緊繩索的同時身體前傾。配合救援瞬間完成,控制住重心的過程中田曉晨已經撲到李大成的位置。兩手一把抓住李大成的背包帶,拿樁站定穩固重心。
“冰面沒問題!快來幫忙!”
拽緊繩索的石小川聽到喊聲,趕緊丢下繩子沖過去。田曉晨扯下李大成蒙臉的方巾,兩個人同時吓了一大跳。隻見,昔日白白胖胖的一張臉不知何時已經變成暗灰色。灰色質往往不再代表一個人,而是一具什麽。
由于不知剛才發生過什麽,石小川忙摘掉手套用手背去試李大成的頸動脈。發現情況不對,田曉晨一把抓住石小川的手。
“别上手,讓我來!”田曉晨說着,用手背試探着尋找頸動脈。有輕微的跳動傳遞,可知事情還沒到最壞的那一步。
石小川剛想問情況,大腦突然懵了一下。内息不免翻湧,整個人跟着晃了晃。蹲在地上的田曉晨也晃了兩下,忙用手撐住地面這才沒仰面摔倒。
兩個人正奇怪剛才是不是地震,就看到立在湖面上的刀陣開始崩塌。同時出現的,還有開裂現象發生。隻是與之前遇到的情況不同,裂出無數道縫隙的冰面上沒有熱氣湧出。
咔咔咔的聲響還在此起彼伏,挂在雪山之巅上的黃金盾牌裂開數道黑紋。遠遠望去,好象是被一柄巨錘猛烈擊打過。看來,地氣又開始湧動了!
“我留下,你快去救教授!”
田曉晨發現事情緊急,馬上摘下李大成的背包捧給石小川。上山之前,李大成找了許多容器用來盛水。既然他無法帶水進山,這個負重自然落到石小川的肩頭。
趕緊替換行囊,石小川急匆匆翻越高地。随後還要跨過遍布機關的平原,所以不敢提前施展輕身術。留在雪地上的一溜腳印的盡頭,是還在努力挖雪的田曉晨。
站在高處,調整背包角度的石小川轉回身。田曉晨朝坡上揮揮手,然後朝隊長點點頭。石小川朝坡下點頭示意,轉身離去。
極高的負重和短暫的修整,令施展輕身術的石小川倍感吃力。從跳進平原那一刻開始,他沒敢回頭去看雪地上是否留下腳印。不是沒時間,而是擔心多看一眼,這氣立馬就洩了。
不看,并不意味着一切都會順利。在石小川的身後,是一條幾乎呈直線狀的腳印。雖然這些雪印很淺,但痕迹十分明顯。甚至比輕功極差的李大成踩得還要深,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兩點間最近的距離就是直線,并未理會腳印的石小川全部注意力都盯着他的正前方。因爲從起始點到雪地的另一端,是跨越雪地的最近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