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人生，太年輕。談愛情，太沉重。
作爲同等出身的石小川完全理解田曉晨此時的心情，一個想要找個和女孩子套近乎的話題還不如去和機甲打一架的家夥。石小川能想到的，被提醒的田曉晨自然也能想到。田曉晨擡頭看了一眼女神的面相，然後朝石小川點點頭。不會錯！田曉娟，軍區醫院的護士長！女神的面相，活脫脫就是和田曉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或許，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一旦入了這個江湖，才發現從此身不由己。那些曾經最不起眼的平平淡淡，卻發現是此生最應該走的生命之路。或許這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可以在前行的路上遇到那個牽挂的人。
爲此，田曉晨沒少研習晦澀難懂的中醫理論。隻爲期待能夠在某一天的再次相遇，可以在田曉娟的面前有個共同話題。
田曉晨能和學識淵博的李澤在山頂探讨經絡學，可知那股奮發圖強的勁兒到底有多足！那一刻，石小川在他眼中看到過被李澤充分肯定後的興奮。
當時不明白，現在明白了。石小川真心替田曉晨高興，并且對未來充滿期待。石小川突發奇想并且已經想好，到時候一定叫上兄弟們偷偷跟去看熱鬧。看看那個和女孩子一說話就臉紅的家夥怎麽表達愛意，看看那個甯可和機甲打一架也不想面紅耳赤的家夥怎麽班門弄斧！
哈哈！一想起這事，就感覺手心出汗！石小川激動地使勁搓搓雙手，卻突然發現周圍一片吃驚的眼神。忙回頭看看沒情況，這才問道：“看我幹嘛！？老子可是标準的瓜子臉！”
聽到剛才有人傻笑，李澤倍感無奈。“石隊長！咱們還能辦點正事不！？”
“當然！當然！”石小川答應着，招呼大夥兒趕緊辦正事。見都無動于衷，這才想起正事還沒個頭緒。忙改口，把皮球踢給田曉晨。“教授剛才的提醒，我認爲沒問題！指導員！你什麽意見！？”
田曉晨不接茬，把皮球踢了出去。“我也沒什麽意見，咱們還是聽教授的吧。”
李澤順手接過皮球，并一腳踩住。“我們之前遇到的，都是假象！這裏！我們的腳下，就是答案！”
一路慢慢走來，可謂是過五關斬六将。所有能想到的招式，幾乎全都施展出來。從滿城的黑甲蛛到蜂巢結構，石小川幾乎傾囊所出。從集合的群體智慧到個人能力的發揮，不可謂不用其極！
可是，結果呢！？還是在光明軍的防禦法陣裏轉來轉去！法陣不但對圈子裏的人有用，同時也對所有外來侵入者管用。機甲們就是個例子，冒冒失失闖進來，照樣被困得團團轉。
石小川的心中一片虛無，不是沒辦法，而是真沒辦法。一路過關斬将，自信滿滿以爲距離答案越來越近。正得意着，突然有個人告訴他，所有努力都是徒勞的。你不但找不到真正的答案，而且還在原地踏步！還能怎麽說！？現實，真塔摸地殘酷！
“都歇歇吧！”石小川說完，使勁伸個懶腰。然後走到高台邊坐下，掏出牛皮水袋猛灌幾大口。清涼的感覺，真好！
聽說轉來轉去都是在原地轉圈，逃出生天的希望也就沒了。人群陸續散開，各自找個地方坐下想着各自的心事。偶爾傳來幾聲竊竊低語，算是給沉默的環境帶來一點活力。
田曉晨坐在石小川身邊，要過水袋喝了一口。吧嗒吧嗒嘴，嗯！好喝！剛舉起水袋灌了兩大口，就被石小川奪了去。
“嗨！你個地主老财！咋這麽摳！？”田曉晨說着，打算把水袋搶過去。
石小川順勢一側身，将軟木塞扣好。“你終于得償所願了！”說完，朝機甲那邊瞄了一眼。
田曉晨歎口氣，不再關注牛皮水袋。“咱們絕不能放棄，無論如何都要把教授送出去。”說完，朝正在望着女神像的李澤背影看了一眼。
“切！做夢呢！？”
石小川說着，回頭看到的卻是充滿落寂的背影。那一刻，突然心如刀絞。牛死了，而曾經吹下的牛皮還在耳邊回響。答應幫她完成的心願無法實現，重啓任務後的生死關竟然過不去！
“牛在天上飛，原來是我石小川在地上吹！擦他大爺的，擦！”
田曉晨顯然沒聽明白，隻好問道：“什麽意思！？”
石小川歎口氣，低頭不語。
是啊！此時的落差之大，任誰又能想得到！？本以爲一路走來能夠離答案越來越近，誰成想會如此曲折。走過的路明明白白，最終卻發現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
真想抽支煙！
田曉晨郁悶着掏出煙盒，摸索半天沒找到打火機，就問石小川要。感同身受的石小川也沒多想，摸出打火機就遞了過去。感覺手頭一松，一低頭。咿！火機呢！？
李澤拿在剛搶到的打火機晃了晃，然後順手裝進口袋。挨着石小川坐下，從腰間摘下牛皮水袋抿了兩小口。剛想拍上軟木塞子，卻發現田曉晨正看着袋子使勁咽口水。
“給你！”李澤說着，将牛皮袋子遞給田曉晨。
石小川突然擡手擋住伸過去的手，然後将自己的水袋摘下來塞給田曉晨。“那是教授的藥引子，你喝我的吧。”說完，讓李澤把牛皮袋收好。
田曉晨沒接，而是表示不渴。将水袋還給石小川，低聲問教授可想出破局之法。見李澤搖頭便知也是無計可施，隻好作罷。
石小川掏出煙盒晃了晃，問道：“既然都是假象，爲何不能抽煙！？”
李澤肯定道：“我們看到的是假象，而傳說是真的！”
“比如說？”
李澤晃了晃手裏的牛皮水袋。“因爲這袋水是真的，就證明隐世家族是真的！傳說這裏是真火之地，也是當地人爲何不敢吃熟食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