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期待的醫生沒有到。不是他田曉晨請不來,而是人家壓根不理會這些闖入者的死活。可能是熱得心焦,一臉冰冷地回道說是正常。如果一切順利,自己就會慢慢好起來。
牢騷不牢騷的,點到爲止。石小川聽明白,隻說了聲,你回房間休息吧。剛要轉身,就被田曉晨一把抓住。
田曉晨也沒廢話,拽着石小川走到院中涼亭。回頭确認接下來的談話不會被外人聽到,這才小聲問祭品印記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石小川翻看田曉晨的手掌,并未發現紅色印記。待确認後,這才說道:“我和教授都等不到革命勝利的那一天了,所以你一定都要堅持下去。帶好隊伍,我相信你!别忘了等革命勝利以後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們,否則!老子和教授半夜去”
“啊呀!這都什麽時候了!?”田曉晨擡手擦把汗。“如果連你們出不去,他們又怎麽可能放我們出城!?再說了,兄弟們向來以你馬首是瞻,我說什麽都沒用。”
“沒事!”石小川十分大方地說道:“到時候,我會跟他們”
“咱還能有點正事沒!?”田曉晨忍不住再次打斷正在眉飛色舞說事的石小川。
石小川真不想這個時候扯淡,無奈病倒的李澤讓他心亂如麻。隻想嘚不嘚不,也好轉移一下注意力。至于剛才說了些什麽,完全不經大腦。
正事!?
想到這個詞,兩個人同時陷入沉默。直到李澤慢慢走出房間,他倆才回過味來。三步并作兩步,打算過去攙扶微微打晃的身軀。
發病那會兒,李澤以爲自己在打擺子。正身處水深火熱中,出現的石小川令整個人的心智爲之一震。也不知道什麽緣故,感覺身體逐漸見好。
“我想出去走走,也不知他們讓不讓咱們出門。”李澤有氣無力地說完,然後看看站在身邊左右的兩個大男人。
剛才發寒症那會兒,李澤表現出來的狀态能吓死人。等石小川趕到時,狀态緩和不少。田曉晨當時在場,感覺人很快就要過去的樣子。此時再聽她這麽一說,馬上表示不讓出門索性殺出去!
石小川對這種說法大惑不解,明明田曉晨剛才出門請過醫生,怎麽這會兒又說要殺出去?田曉晨随後表示因擔心守衛不讓出門,所以幹脆翻牆出去。
由于印記的事,石小川不想再讓任何人攪進來。随便尋個借口把躍躍欲試的田曉晨支走,然後小心翼翼扶着李澤出門。沒人阻攔,就這麽正大光明地走出去。
冷清的街道沒有繁華景象,一片凄涼之色。其實想想也是,這麽大的一座城,塞進上千人也未必覺得熱鬧。
“還是人少好!安安靜靜的,沒一點喧嚣!”走在街道上,心情愉悅隻會令狀态比剛才又好很多。撤去昔日的遮遮掩掩,可以背着小手蹦蹦跳跳也無所顧忌。不用擔心被裝酷的老夫子看到,然後被狠狠訓斥一番。更不用擔心童心未泯的表現會被誰看到,因爲這裏壓根就沒有幾個人!
郁悶的心情隻會讓心情變得更糟,同時還會讓周圍的環境更加郁悶。快樂的心情會讓心情變得愉悅,同時能把這份快樂傳遞給周圍所有的人。看着蹦蹦跳跳的背影,滿腦子都是事的石小川突然什麽都不想了。甚至連身邊的燥熱,都不似剛才。
石小川原本也是個樂天派,從沒覺得有天大的事。隻是被環境教育的心情愈加厚重,慢慢也開始變得老氣橫秋。偶爾一笑,那張年輕的面孔也會泛起幾道褶子。
“大叔!咱們該走了!”前面突然傳來與背影絕不相稱的粗嗓音,将正在找快樂的石小川喚回到現實。
“丫頭!大叔腿腳不利索,你慢着點!”石小川說完,差點笑噴。趕緊追上兩步,然後跟在李澤的身後。
李澤回身抓住石小川的手。“大叔!别成天拉長個臉,跟誰欠你錢沒還似得。快樂一點,不好嗎!?”
石小川的深沉,一大半都是拜李大丫頭所賜。聽到這話,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理兒都在她那邊,你還不敢狡辯。
見前來倆人拉拉扯扯,偷偷跟在後面的餘天勇和候擁軍同時長歎一聲。這可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與第一次出外勤的那個年代相比,現在的人心都變了。以前要是看到拉手,估計能上黑闆報頭條。現在倒好,在大街上沒抱一塊都算文明人!
“老大不會被迷了吧!?”見石小川這次沒掙脫,候擁軍不無擔心地問了一句。
餘天勇撇撇嘴。“你說的可是,男人婆!?”見候擁軍點頭,餘天勇頓時有點氣不過。“不是我說你!就咱老大那眼界,你還看不出!?那倆眼,都長腦門上了!”
餘天勇說得開心,還有點手舞足蹈的意思。
候擁軍哼了一聲。“大勇子!背後說人壞話,小心遭雷劈!”
餘天勇幹脆沒理這茬,而是問道:“你覺得是長公主好看,還是咱們教授長得好看!?”
“這不淨廢話嘛,當然是長公主好看了!而且,你肯定也看出來了,她跟咱們的衛生員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餘天勇爲人小心,朝前面看看。确認沒人聽到這邊的對話,這才壓低嗓音問:“猴子!不瞞你說,以前我見到咱們的衛生員,總感覺怪怪的。每次見到長公主,覺得她就是蘭小雨!”
聽到這話,候擁軍試着後背發涼。其實他也有這種感覺,隻是每次細端詳就會發現長公主和蘭小雨的氣質相差很大。沒别的,一個透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憂郁,一個從内到外散發着正氣。
“大勇!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老大是因爲蘭小雨的事,這才對長公主愛屋及烏吧!?”
“猴子!你是不是傻啊!?這種話,以後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