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放的掌力如一塊石頭丢進水裏,在平靜的水面激出一個水窩。石小川片刻不敢耽誤,一個後跳脫離出去。在應力下,被壓下去的水面瞬間反彈。猛地朝外一鼓,随即縮了回去。
與水面不同的是,泛起的綠芒沒有出現漣漪。時間在那一刻,仿佛徹底靜止不動。正當所有人看到穹頂合攏的瞬間,緊閉的殿門緩緩開啓。
随着大門開啓,彌漫四周的綠芒好象抖動了幾下。仿佛一夜秋風至,失去養分的綠色天幕迅速枯萎并開始朝四周卷曲。泛起綠芒的地面随後出現大量收縮現象,在逐漸消退中慢慢變回灰質底色。
成功了!?哈哈!成功了!
在滿地枯黃之中,緊張空氣變得格外輕松。歡呼聲剛剛響起,馬上變成一陣驚呼聲。隻見封住大門的綠芒幾乎消失,随後是開始大量湧入院中的黑甲蛛。
“撤!往屋裏撤!快!”
石小川低聲喝道,然後抽刀立于大殿之前。戰術小隊的隊員們紛紛拔出利刃,挺身立于隊長身邊左右。
長公主發現城破,一把抓住李澤的胳膊慌不擇路朝殿中跑去。跟在她身後的,是手持兵器卻在連連倒退的皇家衛隊。
身後還有雜亂的腳步聲,而沖着最前面的黑甲蛛已經來到近前。
“殺啊!”
石小川大吼一聲,率先殺入戰團。一刀将張合的口器砍成兩截,接着補刀将一隻黑甲蛛捅翻在地。緊随其後的攻擊隊形猛地與黑甲蛛群撞在一起,然後響起一片金屬切削聲和骨甲的摩擦聲。
面對湧入的蛛群,戰術小隊在堅固的大門被沖垮時開始邊打邊撤。争取到的片刻緩沖,保證身後所有人員全部撤進大殿。
提前逃進大殿的皇家衛隊在李澤的指揮下到處尋找支撐物,隻等在外面搶時間的戰術小隊撤回來。大呼小叫中,戰術小隊相互掩護退進殿中。
剛才沖在最前面的石小川負責斷後,聽到撤退的喊聲仍立于殿門之前。橫刀在手,眯着眼睛朝圍攏過來的蛛群吼了一聲。隻見正在快速縮小的包圍圈猛地朝外一擴,然後再沒出現收縮。
切!
石小川冷哼一聲,收刀還鞘。然後在無數雙大小眼睛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走進大殿。
等這位大神安全返回,早已等候多時的皇家衛隊關門的關門,然後扛着擡着所有能用的器具封堵住大門。擔心再被蛛群推開,紛紛過去頂住殿門。
自打蛛群被石小川吼住,就一直在外面交頭接耳。不僅沒一擁而上攻破并不堅固的殿門,甚至連三級台階都沒打算上。難道是在商議進攻還是撤退,誰知道呢!
看到好顯擺的石小川在得意洋洋地享受着衆人的贊美,李澤最煩的就是這個。本想過去當衆噴兩句,卻被長公主喊住。
長公主也沒别的事,隻是想說兩句感謝的話順便再說點事情。這座大殿是最後關口,過了就可以全面掌控光明軍聖殿。經過數次博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終于要實現了!
高興歸高興,仍需要引起重視的是,再往下可就要嚴禁擅動火氣。考慮到萬無一失,甚至連這個火字都嚴禁說出口。
“爲什麽!?”李澤倍感意外地問了一句。
長公主歎口氣,望着大殿正中偏後那個空蕩蕩的寶座位置。“教授!你該知道的!”
不得不承認的是,從進入這座真火之地,本就火爆脾氣的李澤總感覺内心火旺。明明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馬上會引起一肚子火氣。更可氣的是,石小川竟然也跟着湊熱鬧。哪怕他稍微懂得相讓一點,也不至于心火越燒越旺!
長公主聽明白李澤的話意,掩嘴一笑。“你這人總是喜歡把責任推給别人,從不考慮自己有沒有錯。本公主算是看出來了,也就是石小川能忍得你這個脾氣!”
“切!”李澤撇撇嘴。“你看人家田田,脾氣多好!從不跟我吵架!你再看看石惡人,竟然跟我講個小鹿的故事!他也不想想,笑話我柔弱的同時,卻忘記把自己比喻成狗!”
“小鹿的故事!?”長公主一愣,随即想到那不過是一則寓言故事。不由地笑着搖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教授!你真的打算給他們找初中生嗎!?”
李澤顯然沒想到這個秘密能被長公主聽了去,一愣之下忙說道:“這事兒就不勞長公主費心了!反正我把人帶走,地方給你們。誰都不吃虧,所以誰也别搗亂!”
長公主低頭想了一下,然後看了看爲數不多的衛士。“好吧!那就說定了!不過,侍衛長的工作,恐怕還要勞煩教授多費心。”
“什麽意思!?”李澤問了一句,随即想到戰術小隊跟長公主家的恩怨。于是,點點頭。“我盡力吧!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安心在這裏隐世,别再去争什麽天下了。外面的世界早已不是從前的樣子,你又何必呢!?”
長公主沒接話,因爲這話即使答應也不可能兌現。攻占的光明軍聖殿隻是整個計劃其中的一個分支,而光明軍留在世界各地的聖殿還有很多。每一處都包含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隻要占領下來并成功啓動起來。天下,指日可待!
野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即便有,也分大小。有人隻想有很多錢,有人卻隻想出名。雖名利不分家,但仍存在高低多少之分。而那些夢想得到天下的,隻可能有兩種人。一種是純癡心妄想者,而另一種卻是真正的野心家。對于後一種,尤其是那些掌握重要資源的人們,已經可以用瘋子來形容他們。
瘋人的心态,一般人是不懂的。面對瘋人,李澤根本夠不上級别。在無法理解的範疇中,李澤誤以爲長公主已經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