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大将軍有恙,兩眼通紅的石小川一把将人提了起來。 對方明明一米八的大個,提着手裏卻極輕。
周圍的兵卒還沒作出反應,田曉晨這邊先急眼了。剛才幹架就幹不過人家,這是又要主動找事!?忙上前掰開石小川的手指,然後替他給伍長道歉。
伍長倒也大度,擺手表示沒什麽。蒙家軍序列并非都姓蒙,姓什麽的都有。認得蒙家劍技也隻是因爲存在其中的特征,而不能證明進入蒙家軍的軍卒會。
不外傳自然有不外傳的道理,石小川懂這些隻可能内部交流的技術就證明他跟蒙家有很深的淵源。不看僧面看佛面,沒人會平白無故得罪蒙家。再說了,組建蒙家軍的就是蒙家。沒有蒙家,何來蒙家軍!?
這又不是戰場,打架都是單挑的。果真動手,也是伍長和石小川兩個人的事。軍中有明文規定嚴禁群毆,卻充分理解兩個人對打。兵卒們有看熱鬧的份兒,但沒有上前幫忙打架的份兒。
田曉晨的阻攔出于好意,卻難免會令圍觀群衆大失所望。眼看着架打不成,于是唏噓着紛紛散去。
主将出事,伍長知道這個時候打架多有不妥。在表示無所謂的同時,告訴蒙家的兩位外戚一個事實。不知何故,大将軍病了而且還是急症。軍中配有軍醫,檢查過後仍束手無策。
去看看!無論如何!
當石小川提出要求時,伍長讓兩位稍等。他已經派人回中軍禀告,相信很快就能收到回信。話音未落,前去傳信的兵卒轉回來。沒廢話,隻說大将軍有請。
既然有了軍令,伍長忙頭前帶路。由于有之前的提人過程,石小川這才留了心。跟着伍長後面邊走邊觀察,發現伍長的腳步落地極輕。
地面有一層沙塵,人踩上去便會掀起一股塵土。而健步如飛的伍長腳下沒有塵土,甚至連帶起的風都沒有。石小川懂輕身術,暗暗乍舌的同時試着讓自己帶不去塵土。希望與現實差距太大,他無法實現這個目的。
三個人繞來繞去,随後到達中軍帳。石小川剛想說聲感謝,就見伍長施個軍禮轉身離去。田曉晨沖着背影喊了一嗓子,謝謝啊!話音未落,立馬被營帳外的親兵低聲喝止住。
聽到帳外有人喧嘩,馬上有人走出營帳查看。來者不是旁人,正是跟石小川動手比武的副将蒙建。
帥帳周圍嚴禁喧嘩,這可是軍規!倍感火大的蒙建跑出來本打算問罪,見是石小川兩個隻好作罷。确認周圍都是蒙家親衛,這才連連擺手示意别再沒事找事。若是被外人知覺,大夥兒都要跟着倒黴!
“聽說秦法嚴峻,沒想到軍法更甚!”石小川沖着緊張兮兮的蒙建一笑,随後換來一臉的無奈。
蒙建沒接話,不是不想接而是不敢。無端論個枉議之罪,是要發配的!自家人不是外人,還是應該提醒一下的。“看來兩位極少在我大秦,規矩少不了的。以後少說話爲妙,口沒遮攔是要出大事的!”
“曉得!”田曉晨擔心石小川不知其中厲害,忙上前把話圓回來。表達謝意的同時,希望蒙副将盡快帶路。
營帳總共才多大!?所謂的帶路,也是規矩使然。
蒙建連連點頭。“兩位請跟我來!”
石小川看了田曉晨一眼,然後急匆匆跟着蒙建走入大帳。隻見裏面的擺設十分簡單,除了一張書案就是盔甲架。除此之外,再無他物。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視覺差距,多是看古代劇的緣故。上面的中軍大帳内擺設豪華,書案屏風武器一樣不少。
石小川跟着蒙建繞到後帳,見席地而卧的李澤并未解甲。斜靠在瓷枕上一動不動,不知是病得如此還是在想什麽。
“将軍!”蒙建低聲喊了一聲。
憊懶的李澤沒擡頭,隻是一擺手。蒙建朝石小川點點頭,然後倒退出去。此時的大帳内再無第三個人,隻有李澤和石小川面面相對。兩個人都沒說話,隻是這麽看着對方。
李澤此刻在想什麽,石小川真不知道。石小川卻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滿腦子都是怎麽才能在最短時間内摘下李澤的頭盔。這一切的一切,都起源于這身将軍甲胄!隻要想辦法解除這套盔甲,興許事情就會出現轉機。
謀定而後動,向來不是石小川的性格。之所以每次行動都沒出差錯,自然是光明的力量在幫忙!這次突然倍感糾結,原因無它。石小川跟身穿盔甲的李澤動過手,他壓根就啃不動這位失心者!
“将軍!你沒事吧!?”石小川小心翼翼地說着,邊說邊尋找最佳的出手角度。這一招必須有效而且保證實用,因爲李澤絕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動手的機會!
心裏有事,腦門肯定跟着出汗。不單腦門,後背都是冷汗。石小川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麽,此時的手心滿是汗水。
側卧的李澤眯着眼睛看着迂回到左側的石小川,一句話沒說。石小川沒話找話,借此想要錯開李澤的注意力。
“将軍!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兄弟們都在等着,我十分擔心他們的安全。”
“石小川!你轉來轉去,意圖何爲啊!?”
粗重的嗓音從李澤的口中說出,還真他娘的提神!石小川忙收攝心神,連聲表示最近頸椎的老毛病又犯了。雙手發麻不說,兩隻腳也跟這湊熱鬧。稍微動動還好點,站久了都不知道腳長在哪兒!
李澤可能吃了點藥,此時正在發汗。聽石小川提及筋絡之說,頓時來了興緻。起身端坐,讓石小川找個地方坐下說話。
石小川這趟進來其實有兩件重要的事情要辦,第一件事情是看看李澤病成什麽樣,然後根據實際情況再作打算;第二件事情以第一件爲基礎,确認李澤沒事就找機會實施。既然确認李澤無大礙,救人就在此刻!
“聽聞将軍偶感風寒,小人着實放心不下。小人略懂脈絡,可否讓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