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川難爲情地笑道:“我也沒問你!”
“過來!幫忙!壓住琴弦!”
“噢!”石小川答應一聲,忙過去雙手壓住烏木琴。他以爲李澤已經想到辦法,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動靜。隻好回頭求助,卻發現李澤盤坐在地上和駱駝說閑話。
“我累了!你替我一會兒!”李澤說完,不再理會可憐巴巴的目光繼續和駱駝說話。
石小川從來都不是慈悲心腸,也就是在李澤面前沒脾氣。明知道李澤這是在坑他,也隻能認了。
猶自震動的琴弦隻是沒有出聲罷了,而壓在琴弦的手掌已經麻木。這恐怕也是李澤堅持不住的原因,但石小川好象也堅持不住了。能讓琴弦不出聲,是因爲手掌能感覺到琴弦。琴弦懸空,你又不能壓得太死。若是手掌徹底麻木了,是不是還能阻止琴音出現隻能憑感覺。
“小川!要是琴弦斷了,咱們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這兒了!”李澤可能是擔心心狠不已的石小川死不了,加重語氣讓他再堅持堅持。
手掌快要失去感覺的石小川隻得長歎一聲,算是回答了李澤的期待。他不相信李澤會讓琴音共鳴,卻發現這個臭娘們根本沒接手的打算。
“教授啊!給我個理由呗!”石小川沒話找話,隻爲讓思路不再放在手掌和琴弦上面。
李澤微微一笑,答道:“理由呢,當然是能否完成任務!你們不是還沒畢業嘛,隻要堅持住就有希望!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一句,一隻手根本壓不住琴弦!”
還是這句話管用,因爲石小川剛想到個替換辦法。左手麻了換右手,右手麻了再換左手。隻要有個替換,壓到天荒地老都沒問題!
“我靠!我真堅持不住了!”石小川悲鳴一聲,額頭頓時浮現一層白毛汗。
駱駝見滿頭大汗的石小川好象在受鞭刑似得難受,忙起身過去想替換一下。不就是壓住琴弦嘛,簡單!
“别動!千萬别動!你不知道該怎麽做!”李澤跟着起身攔住駱駝,然後走到石桌前打量一番。琴弦還在抖,隻是震動頻率不似剛才那般大。
石小川和李澤都是行家裏手,自然不敢讓駱駝接手。看似壓弦的動作十分簡單易于上手,實則不然。不知什麽材料制成的琴弦極細,全憑手法掌握。若力道太輕,無法阻止琴弦發出聲音;若力道太重,琴弦立斷!不論出現那種結果,都不是他倆想要的。
石小川的手真麻了,卻還能感覺到震動。震動節奏明顯比剛才慢了!真的慢了!“教授!估計我看不到革命勝利的那一天了,我的黨費在右邊上衣口袋裏。記得,幫我”
“閉嘴!你自己回去繳!”李澤扶扶并不歪斜的眼鏡,彎腰仔細打量着琴弦。“嗯!不錯!已經有兩根弦停止震動!擡起你左手小指和和”
李澤站在琴首位置,彎腰确認其中一根琴弦被石小川的那根手指勾住。“和和你的右手食指!它們兩個可以休息了!”
倍感無奈的石小川歎口氣,問道:“那根是我的左手小指和右手食指!?”話音未落,一陣嗡鳴聲從琴身傳出。
雙手徹底麻木的石小川耳朵沒麻木,聽到聲音便知要壞事。多虧手底有數,他沒有馬上把感覺不到的手掌重新壓回去。由于無法控制力道,必然會壓斷其中一根或數根琴弦!
雜亂無章的琴音突顯,殘破的小亭随之劇烈晃動了幾下。失去磁場壓制的紅色地面猛然翻滾起來,好象炭火突然間出現明火相似。
發現情況不妙的李澤猛地抓向烏木琴,手掌剛碰到琴弦就被低垂着雙手的石小川的胳膊架住。“别動!你會壓斷琴弦的!”
警告有效,稍顯慌亂的李澤馬上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深吸一口氣,示意石小川讓開。
就在這時,叮鈴鈴一陣金屬響動從黃金權杖所在位置發出。聲音裏明顯帶出一股悸動,甚至還有點面臨巨大危險時顫動的意思!
權杖抖動的聲音未息,亭子周圍的地面緊跟着發出‘嘭!嘭!嘭!’的悶響。
正在周圍把持各個方位的戰術小隊隊員以爲身後有人踩響了地雷,紛紛回頭觀望确認。隻見數道紅色沙土随着聲音朝半空中飛揚而起,好似數條紅龍從地底沖向天空。
與此同時,琴聲徹底消弭。剛升騰起一半數條紅砂龍身,瞬間在半空中解體散落。
并未扣住琴弦的李澤低頭看看雙手,又看看臉色十分難看的石小川和駱駝。三個人都沒敢碰琴弦,而是琴弦自己停止震動。
剛才!剛才真!真是他娘的險啊!
暗呼僥幸的石小川沒敢接李澤殺人的眼神,轉頭看着剛剛升騰起紅龍的地面。揚起的紅色土霧正在消失,這就證明剛才看到的都不是幻象。
“石木匠!你要就此事作出解釋!”李澤并未打算饒過誰,朝還在東張西望的石小川大吼一聲。由于太過激動,喊聲聽來十分尖細。
石小川的耳朵差點被震聾,他此時連死的心都有。明明你李澤剛才可以幫忙卻不幫忙,非要等到出現意外情況。但這事也沒法解釋,畢竟松手的罪過都在自身而不再他人身上。
駱駝全程在場,自然知道這不全是石小川的錯。李澤要是個男的,相信他馬上會過去勸說一番。但現在問題卻是,李澤是個女的!大嫂發怒,當然少說話爲妙!
躲無可躲的石小川又怎能不知駱駝此時的誤會,卻也知道這事兒根本沒法解釋。畢竟李澤的女兒身屬于個人秘密,暫時還不能被外界知曉。你猜出來,那也是你的事兒,知情者沒有跟任何人說的義務。
“教授!剛才從地底飛出來的都是些什麽?”駱駝終于還是忍不住說話了,這也算是替石小川解了圍。
李澤可以朝石小川吼,卻不會朝好心的駱駝大吼。聽到問話,重重地嗯了一聲。“地火!被壓制在此的萬年地火!若是被它們燎到,立刻飛灰煙滅!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