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友确實有點犯懵,等發覺手裏的武器被奪走了才反應過來。好象還琢磨了一會兒,這才想明白武器确實沒在自己的手裏。
“石頭!你想幹什麽!?”
石小川撇了一眼背後的長槍,笑道“吳哥!職業習慣!若是惹你生氣,就包容一次吧!”說着,用大拇指一挑槍栓将槍膛裏的子彈推了出去。
吳長友看看遞到懷裏的步槍,便知在對方的面前連自殺都變成奢望。誰人不知,生命隻有一次!?若沒到迫不得已,誰又會想去自殺!?隻是一次借題發揮,竟然都沒機會!
“石頭!軍情緊急”
石小川一擺手打斷吳長友的解釋,問道:“吳哥跟教授很熟吧!?”
吳長友憨笑了兩聲,然後說和教授的确很熟。沒别的,隻因爲曾經的一段話,讓兩個人成爲莫逆之交。“等全國都解放了,百廢待興便會提上日程。數十年的戰争,人們期待和平曙光的到來。而祖國的建設,沒了這些能人是無法想象的。”
石小川點點頭,不得不承認高大上的帽子的确沒什麽用。國家建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彙集起能人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壓力點到爲止,石小川的目的已經達到便放下心來。不爲别的,隻要吳長友不再用自殺相要挾足矣!石小川現在最關心的不是以後的國家建設,而是李教授曾經的豪言壯語。能擺平偵察隊隊長的說辭,最起碼也要有令人信服的說辭!
千萬别以爲吳長友說得那樣,他隻是個大頭兵!在别人那裏也許好使,在石小川的眼裏還有待商榷!
“吳哥!教授跟你說過什麽話!?”
吳長友果然沒打算再把子彈推入槍膛,将步槍直接拄着當拐棍用。“他告訴我,黑暗孕育了光明,卻被光明唾棄。生命之所以推崇光明,是因爲光明孕育了生命。而我們所經曆的恰恰就是在否定光明,就象光明否定黑暗那樣。”
石小川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吳長友繼續說下去,隻好問道:“沒了!?”
“沒了!”吳長友的回答不容置疑。
石小川擡手撓撓額頭,問道:“這!這這這算是什麽啊!?”
吳長友點點頭。“的确!我開始也不理解,怎麽可能是黑暗孕育了光明!?如果照這種說法理解,難道黑暗才是永恒的傳說嗎!?既然如此,光明的存在又有何意義!?”
不得不承認的是,這話也是石小川内心的糾結。光明與黑暗應該是對立的才對,兩種完全不同的存在都具有實質。不論如何,不論如何,對立的存在才是永恒。
“吳哥!你現在的狀态并沒有受到高原影響啊!?”
聽到善意的調侃,深受其害的吳長友無奈地搖搖頭。幹脆找個避風的地方坐下來,繼續剛才的話題。“後來,我還是琢磨明白了。不管誰存在,光明或者黑暗。至少,生命是光明孕育出來的!不管生命在黑暗沉寂千年萬年,沒有光明就不會勃發!知道了這些,我們才更應該珍視光明!因爲它的存在,彰顯了生命的力量!”
好洗腦的說辭啊!不過,好象在石小川這裏不管用。石小川簡單地嗯了一聲,問道:“吳隊長!篝火的擺放位置,應該不是地圖坐标出了問題吧!?”
殺氣在不經意間一閃而過,接下來是暗淡的傷懷。吳長友深知此時的自己什麽也幹不了,隻能重重地歎口氣。
“石頭!你是心裏有底氣嗎!?無端碰觸那麽多禁忌,有意思嗎!?”
石小川無所謂地笑笑,算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什麽是江湖禁忌!?什麽是所謂的秘密!?口口聲聲标榜自己是光明人士,内心卻都是黑暗的勾當!需要用無數生命作爲獻祭嗎!?難道這麽做,就以爲光明從此得到永恒嗎!?
“光明,無欲無求!從不會因爲給予,就要附加多少條件!佛祖普渡衆生,也沒有因爲救贖衆生而要衆生返還什麽!”石小川說完,看着對面的獻祭者。“善良發自内心,無私而博大精深!從沒有因爲想要得到而得到,這才是光明的真意!”
“唉!光明!”吳長友歎口氣,望着周圍耀眼的山坡。要不是戴着黑墨鏡,也許眼睛這會兒已經瞎了吧!
“石頭!你走吧!如果有機會回去,把你剛才說得這些話告訴李教授!”吳長友說完,轉身望着遠處連綿起伏的雪山。
話不投機半句多,石小川本想一走了之。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沒有回頭說道:“我會一路留下标識!”說完便再無牽挂,邁開大步離開這片争論之地。
聽着腳步聲逐漸遠去,吳長友始終沒有回頭。仰望着蔚藍的天空,靜靜地感受着陽光普照的溫暖。活着!真好!
石小川急匆匆趕回雪山地堡,沒想到第一個遇到的竟然是望眼欲穿的李教授。忙把兩支支援部隊遭遇的近況說了一下,然後提出了異議。
“不得不承認的是,三組人馬三個心眼。與其等别人來救,不如自己救自己!我們當務之急不是等他們過來幫忙,而是抓緊時間想辦法應對!”
李教授看看丢在陣地裏的機槍,好生琢磨了半天。他也沒想會鬧到這種結果,當初不是這麽說的啊!
“石連長!咱們的彈藥儲備不足,能再抵禦敵人的一波攻擊就不錯了。”已經無計可施的李教授說完,望着深幽的山洞。眼神裏充滿了期待,也許更多的是無奈。但不管是什麽,總要想辦法沖破僵局!
面對此時此刻的尴尬,并未糾結的石小川馬上提出建議。把敵人放近了,再打!這樣可以争取到等多的槍械和彈藥補給!我們确實缺少補給,但駐紮在地堡裏的士兵好象什麽都不缺!實在不行的話,索性殺進去找到他們的彈藥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