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凱旋确認身後安全,随即也跟着湊熱鬧。“胖子說得有道理!不就是酋長吃紅薯嘛,叫電視台來幹嘛?憶苦思甜嗎!?當地官員生活條件連咱們鄉下都不如,有啥可拍的!?”
隊裏稍懂音律的不過半數,這下全都糊塗了。胖子和大凱子一唱一和的,跟剛才談論的話題有何關聯?
“都閉嘴!”石小川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你倆什麽意思!?”
郭凱旋純屬瞎起哄,自然不知道死胖子到底想要表達什麽。見隊長臉色不善,忙把李大成推到前面。
李大成不以爲然地看看大夥兒,然後讓閑雜人等全都讓開。接着試探出幾塊響石,在上面反複踩踏起來。“都安靜,聽好了!吃紅薯,吃紅薯,酋長吃紅薯!現在明白了吧!?”
能把好端端的一段音律踩成這樣,也虧李大成能想得出!
石小川看看在青石闆上又蹦又跳的李大成,隻好給李澤解釋這就一傻子。“胖子前幾天不小心摔着腦子,您老勿怪!”
不管這段聲音代表了什麽,起碼是有規律可循的。如果說剛才是想借助這個聲音阻止躲在道路兩側的蜘蛛殺手,那麽随着李大成的誤解讓問題更加棘手。
存在,有其必然。特别是古人留下的,起深度早已超過曆史的刻度。戰術小隊是在遭到盲蛛襲擊以後選擇走路中間,再加上有石小川誤導作爲前提,使得衆人全都認爲這是一條登上人畜祭壇的通道。
事實果然如此嗎!?未必!
突然意識到什麽的李澤恢複了昔日的冷面孔,看着編故事的石小川想聽解釋。踩出不會引起誰的注意,但同頻共振反應卻是真實存在的。假如這是某種啓動密碼,很可能會被剛才的無意之舉激活可怕的未知。躲在某處休眠的殺手,也許已經被連續的同頻共振激活!
都是玩這個套路出身,李澤能想到的,他石小川自然也能想到!看看問責的面孔,石小川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示意大夥兒千萬别再弄出動靜來,揉着下巴不知該怎麽解釋剛才的突發奇想。
“這是不是有點太智能了!?”見隊長無話可說,田曉晨忙出來解圍。剛把疑問說出來,迎面就是冷若冰霜的目光,趕緊把後面的說辭咽回去。
李澤看看不知悔改的衆人,用顯然忘記剛才是誰跳得最歡的語氣反問道:“雪山地堡是誰去的?這麽快就全忘記了嗎!?”
見躲不過,石小川使勁揉揉太陽穴。“領隊!反正都已經這樣,咱們後悔也回不去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幹一架就是了!”
李澤冷哼了一聲,鄭重其事地提醒諸位要時刻以嚴謹的科學态度處事。這裏即沒有酋長,更沒有什麽紅薯!誰再敢不經腦子亂說話開國際玩笑,拖出去起碼槍斃五分鍾!
看着教授說話的表情不象是在說笑,倍感無奈的衆人沒一個敢笑的。這可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真實範例,不服氣還沒處說理去!
田曉晨見石小川不言語,忙站出來響應領導講話。鄭重聲明道:“一切行動聽指揮!曾經隻有紅薯吃的日子已經成爲曆史!我們正在大踏步奔小康,怎麽還有人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呢!?”
“馬屁啪啪響!”郭凱旋忍不住撇撇嘴,嘟囔了一句。
田曉晨的本意是好的,他想借此岔開剛才的話題。聽到不解也就算了,如何能再吃這個暗虧!?
“郭大凱!你剛才說什麽!?有種再說一遍!”
郭凱旋也不含糊,推開人群走到田曉晨的面前。“老子就說了,怎麽地!?說一遍!?說十遍都沒問題!”
“好了!吵什麽吵!?”石小川分開準備動手打架的兩個人,看着李澤問道:“領隊!咱們到底走還是不走!?别怪我沒提醒誰,有聲音就可以阻止大蜘蛛過來殺人!既然咱們已經走上這條路,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其實這話已經不用石小川提醒,周圍壓抑的環境和再次出現動靜的叢林将問題的嚴重性全都顯現出來。繼續弄出音律,起碼可以保證暫時安全。至于接下來會觸發什麽,那個應該還算不上當務之急。
現在沒人知道隐藏在兩側密林裏的蜘蛛到底有多少,卻總讓人感覺周圍好象有無數雙眼睛在瞪視着自己。那是一種仿佛置身在舞台上被台下座無虛席的觀衆注視着的感覺,演員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看得清清楚楚。
殺氣正在變得越來越厚重,可能下一秒就會生死立判!
審時度勢的李澤把握及時,當即同意了石小川的建議。至于觸發後面的東西,還是等看到以後再鬧心好了!
“都跟好了!”
跑到前面打頭陣的李大成好象是跟誰賭氣似得,一邊嘟囔着酋長吃紅薯一邊踩着青石闆前進。在他的刻意影響下,衆人隻好踩住憶苦思甜的節奏跟随。
當前方突然出現高大的黑影,厚重的霧氣随即淡了許多。迎面是一處陡峭的懸崖,頂端縫隙中露出亭台樓閣。不管如何,令人糾結的青石路到此爲止。
走到隊伍前頭的石小川仔細打量了一番,不由地歎道:“當初還擔心找不到提示信息,再耽誤了行程!沒想到,迎面就給糊上這麽大的一坨!”
李澤走到石小川的身後擡頭确認石壁上的玄機,使勁攥了攥稍顯激動的右手。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真沒想到,就這麽有驚無險地過來了!
石小川沒聽到回答,隻好問道:“領隊!正主就在眼前,咱們要不要現在就上去!?”
李澤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後當衆吟詩一首。“宇内角樓雲上端,一線天上天外天。瑤池玉壺滿瓊漿,織女撫琴傳珠玑。借我一把沖之羽,從此天宮不複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