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這邊度日如年,每天都是掰着手指過來的。他也不是不想跟石小川聯系說明情況,而是原定于一月底的推介大會不知何故延期了。至于到底什麽原因造成的,上頭剛剛派人傳下話來,說是因爲還有幾個參賽組沒有返回。但等待也不是無限期的,推薦會最遲會在二月底三月初召開。
那就等着呗!要不怎麽整!?
暗暗發狠的泥鳅慢慢把手裏的會議延期通知文件撕碎,然後塞進嘴裏咬成一團紙糊。其實就在本月初,安插在公司高層的内線就傳來這個令人失望的消息。
泥鳅獲知延期消息以後,當時的反應是嗤之以鼻。這可是當年創建組織的瓢把子定下來的規矩,豈能說改就改!?
沒想到,還真就改了!
泥鳅端起秘書送進來的一杯咖啡,走到窗前注視着外面的大海。本想靜靜心再說,卻看到高大的玻璃窗上浮現出一群醜惡的嘴臉。沒别的,隻爲嘲笑這個癡心妄想打算提拔的家夥。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嗎!?你們如此行徑,簡直令人發指!憤怒的泥鳅将茶杯猛地摔向防彈玻璃,應聲而碎的杯子将咖啡全都潑在面目可憎的玻璃上。留下凄涼味道,最終變成一張怒火中燒的面孔。
哼!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義了!
泥鳅想罷,伸手摸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通一個号碼,他現在隻想确定心裏的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内線肯定知道。
在另一個時區的石小川此時正望着桌上的衛星電話發傻,不知爲何心裏一動。一把抄起電話撥通泥鳅的通訊設備,随後卻發現根本沒人接
“這小子!竟敢不接老子的電話!?”石小川剛說完一句狠話,心頭随即隐隐有一絲不安壓了下來。
田曉晨推門走進房間正好聽到石小川在發狠,順手摘下防眩目風鏡丢在桌子上。“誰又惹你了!?”
田曉晨正說着,卻發現沒人沒理他。忙緊走兩步,擡手摸摸石小川的額頭。又試試自己的額頭沒什麽區别,這才拿着腔調說道:“小鬼!不會是高原反應吧!?”
石小川看看站在對面等信的田曉晨,突然問道:“首長!今天是幾号!?”
水波蕩漾,夜色深沉,月影折射成一層層銀色的漣漪不時敲打着湖畔。趕到接頭地點的泥鳅此時坐在樹下的排椅上,正悠閑地欣賞着湖心處的倒影。
如約而至的船燈在不遠處的水面亮起,泥鳅的耳邊響起石小川曾經對他說過的一番話。凡事盡力就好,世間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記住!不問成功!我們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看到留在身後的堅韌不拔!
一隻畫舫在馬達的推動下緩緩駛來,無數盞彩色小燈裝飾其上更顯華麗。船頭站在一人,锃光瓦亮的秃腦門也仿佛亮了起來。
秃頭,綽号秃鹫,泥鳅所屬序列片長家的大管家。此人正是石小川利用還原術查證事發現場的那天夜裏碰到的攔阻者,也就是泥鳅今夜等待見面的高級内線。至于兩個人是如何達成合作共識的,外界無人知曉。
從遠處望過去,說是船頭立着長長的一根杆子挑着個大燈泡并不爲過。隻是燈泡上面還有把傘,撐傘的是一位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旗袍的大美女。
看到如此高調的場面,見怪不怪的泥鳅對這副畫面萬分憧憬。心裏不但沒有滑稽的念頭,相反還暗自神往。
正所謂,強将手下無弱兵。随波搖擺的畫舫重心不固定,卻絲毫沒有影響到站在船頭上的那位撐傘者。一個傭兵界的傳奇人物,隻是聽說金盆洗手了。至于這位站在秃鹫身後的大美女到底有多傳奇,沒有找到相關重要資料的泥鳅隻知道這位數年前就已經是教官級别的。
秃鹫看到岸邊的泥鳅,很滿意地揮揮手。他平生最煩的就是等人,所以從來不待見讓他等的人。
泥鳅跳上船,朝冷冰冰的大美女禮貌地點點頭。也沒指望誰還禮,扶着大管家走進船艙。還沒來得及客氣兩句,就先被秃鹫好一通數落。
“這是天要塌了嗎!?不是說好不準給我打電話的嗎!?尤其是在這緊要關頭,搞不好會被人家打小報告的!”
泥鳅擡手撓撓額頭,無奈地看看這艘燈火輝煌的小船。整個水面上層建築隻有個頂棚,四周都是敞開式的。明明說好要低調,這樣還怎麽低調啊!而且說好的是九點碰頭,現在都已經十點半了!
“大管家教訓的是,屬下以後不敢了!”
“嗯!”秃鹫重重地嗯了一聲,然後示意泥鳅坐下說話。
站在秃鹫身後的大美女親自給兩位上茶,然後小施一禮。看到大老闆點頭,這才知趣地轉身走到船頭放哨。
泥鳅偷眼看看窈窕的背影并未因爲常年的艱苦鍛煉而變樣走形,不由地啧啧稱奇。這樣的美女真不多見,完全可以用鳳毛麟角的比例來形容。
秃鹫知道有人現在色膽包天,卻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端起蓋碗輕輕吹了兩口,接着小抿一口清香。
“這丫頭太清高!也沒那個大英雄敢跟她過上個一招半式!哼!一堆窩囊廢!”
泥鳅滿腦子隻是欣賞而沒有想别的,聽到話裏有話差點把大胯吓掉。他平時隻對熱情洋溢的美女感興趣,對這種冷冰冰向來無視。借此滿足征服的嗎!?簡直就是腦子有問題!
“咳咳!”泥鳅輕咳兩聲,忙端起蓋碗掩飾一下尴尬。心裏暗罵,今天這是又神經病了,世間多少大美女,老子幹嘛非要偷看她!
“清高好!清高好!随随便便嫁個窩囊廢,豈不委屈了咱這位大嗯!那個”泥鳅本打算說大妹子,卻突然想到這個稱呼多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