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前的鏟頭在碰觸到目标後胸的時候,内力瞬間迸發而出。隻聽噗的一聲,鋒利的刀尖貫穿黑影的心髒位置并從前胸露了出來。
“好!”
坐在土堆上看戲的史蒂文森正鼓掌叫好,借着月光發現石小川的臉色不對。忙咽口唾沫把後面的詞咽回去,凝神觀瞧有何異常之處。
聽到熟悉的喊聲,石小川這才知道史蒂文森沒事。但他現在沒時間去慶幸,因爲被他一刀貫穿的黑影竟然是個紙糊人偶。剛才若不是收力及時,估計整個手掌都能拍進去。
與其是說空殼紙人現在是自己站在原地,倒不如說是挂在刺刀上。風一吹,竟然還在來回飄擺。搖搖晃晃的身影,還有一張用彩筆畫出的臉。極度誇張的紅色嘴角裂到耳根,仿佛是在嘲笑誰。
挑着紙人的刺刀随即撤出,失去依托後晃了兩晃撲到在地。擔心這是個提線木偶,石小川收刀的時候已經檢查過了。紙人剛才靈巧的閃避與風無關,卻也并未發現操控用的細繩。
大半夜碰到這麽個東西,未必是好兆頭。石小川對此是心狠不已,還是忍住沒好意思将晦氣一腳踢開。從進城喝到清涼甘甜的泉水,他就認爲自己并未在誰的意念裏。因爲在那個環境裏,人是沒有味覺的。不是設局者的功力不夠,而是他無法控制抽象的東西。
石小川承認鏡湖邊的稻草人活了,因爲那還是他能接受的範疇。可是自打發覺自己有了感覺仍看到紙人活了,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難道我現在還在人家設計的場景裏面?爲何從高空落下的感覺是那麽的真實!?
石小川一邊注視着腳下的紙人,一邊掏出水壺扭開蓋。一仰頭灌上幾口,那種熟悉的清涼甘甜感覺仍在。試着下巴癢癢的,擡手一摸将上面的水迹抹去。
坐在土堆上的史蒂文森見識過複活的稻草人,此時再見到會動的紙人也就見怪不怪。他可沒有石小川一肚子的擔憂,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跑過去跟石小川會合。
見有人還在猶豫,史蒂文森幹脆借個打火機點燃紙人一角。本就是個紙糊竹骨的人偶,見火就着。火借風勢,一眨眼就燒了個幹幹淨淨。
“嗨!明明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卻讓你們搞得這麽複雜!相信世間其實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隻需一把火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
看在金條的份上,一肚子火氣的石小川沒上去一把抓住誰怒吼。眼前一陣風襲來,卷起紙灰盤旋而上。火已息,留在地面上燒盡的黑灰翻滾着飄進黑暗之中。
“也許你說的對,放火”石小川後面的話突然說不出來,隻是調整呼吸節奏并注視着黑漆漆的對面。
史蒂文森好象也感覺到了什麽,就算不知道身後有危險臨近仍跳起來躲在石小川的背後。探頭出來張望片刻,卻沒有任何發現。
“石隊長!是不是對面有東西!?”
石小川順手将步槍交給史蒂文森,然後拔出腰間的匕首。如臨大敵狀擺好起手式,安靜地瞪着對面。心随意動,四段息頃刻間完成。随着呼吸節奏調整到位,剛才還略顯浮躁的心重歸于寂。
就在史蒂文森準備檢查槍械的存彈量,突然感覺到額頭處猛地跳了兩下。忙擡頭望過去,随即發現從黑暗裏慢慢走出兩個黑影。輕飄飄的走路方式,一看就是紙人的同類!
看到這一切,史蒂文森沒有一點擔心。一邊暗罵機甲能量消耗的太快,一邊琢磨要是現在穿着機甲該多好。果真有那套風雨不透的鋼鐵護身,何至于束手無策!上去随便一劃拉,立刻就能把紙人揉成一團廢紙!
“要是有火焰噴射器就好了!”
發現對面走出兩個紙人,石小川正在琢磨接下來的攻擊步驟。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兩個紙人其中一個去碰史蒂文森,因爲他根本沒有能力保護自己。
石小川的壓力不是空穴來風,兩個紙人手裏提着明晃晃的大刀。那不是摸上一層銀粉的玩具木頭刀,而是真真切切用金屬反複鍛造的利刃。刀身将近四尺長,在冷清的月光照耀下好似是提着手裏的一汪清水。
“這個不是紙糊的,不過用火焰噴射器也能解決問題!”
聽到石小川破天荒的配合,爲之感動的史蒂文森突然轉身離開。我并不是手無寸鐵!設定機甲自毀的時間還沒到,機甲的腿裏還藏在一柄鎢鋼打造的砍刀!
就在石小川打算握住匕首上前拼命之時,身後突然傳來沉重的金屬摩擦聲。見對面兩個黑影不再前行,忙回頭觀瞧發生了什麽。隻見史蒂文森吃力地從土堆後面走出來,在他的手裏拖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一直喜歡全火力壓制對手的軍隊,造就了一群見不得别人比他強的士兵。當史蒂文森發現對面兩個人類提着大砍刀之時,随即想到他的大砍刀其實更長。
平時有機械輔助系統的幫助,史蒂文森沒事還能耍上兩趟刀。幾個刀花舞把下來,往那一站也是劍客的範兒。不過此時非彼時,失去機械臂的機甲隊長連舉都舉不起來。
“給你!”雙手拖刀的史蒂文森說完,提起刀把遞給石小川。“這是我們按照華夏古法制刀工藝研發,并且是由刀匠手工鍛造出來的武器!我相信你懂得,拿着去戰勝你的敵人吧!”
對于一名特種兵而言,如何有效地保持體力和耐力才是重點。石小川平時修習的技擊術,考慮到實戰原因大多都是精細類的細工活。雖然也能拿着魯智深的月牙鏟舞一個套路下來,但那個消耗體力太大!他本不打算接機甲大刀,聽說是老祖宗的手藝也就沒了借口。插好匕首的同時,反手抄住倍感沉重的大刀。
饒是心理早有準備,提刀在手的石小川仍被刀身重量扯得一側身。我擦!竟然比老魯的月牙鏟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