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錘與撞針同步往前一推擊中手槍彈的底火,彈殼内的火藥瞬間被點燃。燃燒造成彈殼内部氣體迅速膨脹到無處釋放,猛地朝四周一鼓欲破壁而出卻突然找到突破口。然後義無反顧地推開彈頭,如同沖破大堤的洪水沿着前方的管道沖去。得到火藥助推力的彈頭,便以每秒450米的速度躍出槍口朝目标飛去。
偷襲者發現手槍的同時側臉閃避,出膛的子彈擦着鼻尖飛了過去。并不會再給射擊機會的偷襲者跟着往前一跪,用左手抓住餘天勇持槍的手腕壓向地面。順勢用右手反握的刺刀抵在胸前利用自身體重朝下壓去。
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在瞬間完成,等餘天勇看到寒光一閃時,那柄刺刀已經開始下壓。百忙之中擡起右膝頂住将近一百九十斤的體重,撒手丢掉狙擊步槍用左小臂抵住對方持刀的右手。
餘天勇的胸口明顯感覺到金屬的寒意,眼看着即将到來的刺穿無法避免。餘天勇左臂條狀肌肉猛地一鼓蓄起千鈞力,大吼一聲将刺刀推離寸許。
力氣需要蓄勢,前提是這個人的注意力不會被分散。一旦刀鋒刺開肌膚延伸到内髒器官,疼痛感就會将注意力分散。等到那時,無法再蓄勢的力氣就會化作烏有。
偷襲者發現刺刀不能再前進半分,整個身體猛地往前一傾将全身的重量壓下匕首。随着看到鋒利的尖刺再次抵住下面那人的胸口,嘴角頓時浮現出一絲冷笑。
接下來,哼!接下來,就是刺刀會貫穿這個人的身體并紮進背後的泥土裏!
嘭!
随着一聲悶響傳來,偷襲者的頭部突然朝左一歪,然後整個人摔向一側。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餘天勇暗呼僥幸,擡頭看到被閃出來的候擁軍和那座山。
候擁軍看看手裏被打彎的鋁鍋,暗暗吃驚剛才這一下太用力。順手丢掉鋁鍋,拉起剛剛脫險的餘天勇檢查有沒有受傷。
坐在地上的餘天勇低頭看看滲出一點紅色的胸口,苦笑着搖搖頭。剛想提醒候擁軍過去檢查偷襲者,卻突然意識到對方動了一下。心念過處,右手擡槍打算先頂住偷襲者的腦門再說。
伸出的槍口明明指向明确,還沒到達位置卻發現剛才還在的腦門不知了去向。深知不妙的餘天勇大聲提醒候擁軍小心的同時,挺身而起準備格鬥。
“小心!”
候擁軍知道他的狙擊手兄弟身上沒穿防彈甲,聽到子彈推入槍膛的聲音便知大事不好。側身躍向剛剛站起來的餘天勇,緊接着就看到眼前火光一閃。
中彈的候擁軍被推得身體往後一弓,吸收到大量動能的前部護甲仍推着後面的兩個人倒退了好幾步。
一槍命中目标的偷襲者還沒來得及開第二槍,就發現舍身替同伴擋子彈的那位肋下有槍口閃動。整個身體馬上後仰,接着來了幾個匪夷所思的閃避和後退動作。
從沒有失手的餘天勇射空了一個彈夾,發現彈着點隻能打中目标剛剛還在的位置。而那個所謂的提前量,在目标詭異的動作中根本不存在!
等餘天勇快速更換完彈夾時,他的目标已經脫離出手槍射擊範圍。餘天勇眼睜睜地看着逃離的偷襲者幾個縱躍消失在山坡下,轉身打算過去檢查候擁軍的傷勢卻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迎面飛來。
那是一把纏滿迷彩布條的狙擊步槍,此刻又回到了主人的手裏。
感覺胸骨有可能碎裂的候擁軍咬牙堅持從地上撿起狙擊步槍,然後使勁抛給餘天勇。等完成這些動作,候擁軍差點沒疼暈過去。按照護甲此時的反應力可知,對方使用的武器屬于大口徑手槍。
怕餘天勇放心不下,感覺呼吸有點困難的候擁軍慢慢坐在草地上。擺了擺手,故作輕松地說道:“你要是這會兒想去追,我不會攔着。不殺了他,咱們的突擊小組就很危險!去吧!”
候擁軍所說的也是餘天勇所擔心的,偷襲者不僅身穿吉利服還背着一支同樣纏滿迷彩布條的狙擊步槍。突擊小組所在的廠區坐落于被群山環繞的谷底,站在任何一個高地上都可以俯視整座工廠。
這個時候要是被狙擊手盯上,廠區内的目标不過就是幾個活靶子。同樣知道這個道理的餘天勇不知道在接下來的狙擊戰中誰能最終活下來,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對方朝山下的隊友開火!
餘天勇第一次用右手拉開狙擊步槍的槍栓,慢慢将子彈推進槍膛。朝正在沖着他微笑的候擁軍點頭示意,一彎腰追下山坡。
坐在地上的候擁軍直到看不見餘天勇的影子,這才慢慢躺在草叢裏休息片刻。望着山頂卷起的雲氣已經與天空雲層連接到一起,暗歎造化鍾神秀的同時也在暗呼僥幸。
事有湊巧,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個天意在裏面。就在剛才,無法解開立體三角型密匙的候擁軍無意中看了一眼仍工作正常的衛星電腦。發現突擊小組不知爲何站在十字路口一動不動,忙湊到筆記本電腦前尋找答案。
霧氣昭昭看不真切,候擁軍隻好縮小鏡頭打算搜尋廠區周圍标尺範圍内的目标。突然發現好象有個什麽東西正朝餘天勇所在的狙擊陣地移動,幹脆拉近鏡頭确認是不是條大黃狗或者别的什麽動物。
随後确認出來的結果讓候擁軍大吃一驚,因爲那也是一個身穿吉利服的槍手!更讓他感覺恐怖的是,這名剛剛過去的敵方狙擊手的行進路線距離營地不到二米。
剛才那位要是摔上一跤或者是候擁軍在無意中發出點聲響,候擁軍有理由相信自己已經被這位無聲無息的叢林獵手給暗殺掉了。
狙擊陣地與營地相距不過十米的距離,候擁軍沒有十足的把握出聲不會被對方聽到。擔心餘天勇吃虧,幹脆抄起把鋁鍋偷偷摸摸跟了過去。萬幸!他還是及時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