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中的侯擁軍看看始終一言不發的李澤,無奈地歎道:“教授!咱們不待這麽玩的,這到底在搞什麽啊!?”
沉默仍在繼續,通紅的岩漿仍在不斷灌進窪地。如果說流動的深紅色剛才還隻是線狀,那麽現在的凹窪之地已經出現一片黑紅色。
不知在想什麽的李澤突然回過神兒來,看看左右期待的眼神不由地大惑不解。“你們倒是想個辦法出來啊!看我幹什麽?我臉上又沒寫着怎麽過去!”
啊!
衆倒!
石小川站起來撣撣塵土,湊過去問:“教授!咱們怎麽過去,真的沒提示嗎?”
李澤深吸一口氣,看看侯擁軍的臉色。然後,重重地搖搖頭。“這本是個勇敢者的遊戲,沒有堅信就不會有成功。”
八月十五猜燈謎!?侯擁軍摸摸自己的臉,也沒感覺到臉上多出個青春美麗疙瘩豆。低頭算算時間,還有一個月才到中秋節。
勇敢者的遊戲是提示嗎?還是李澤随口說出來的!?這句話,到底是指什麽!?
令人尴尬的氣氛再度升起,眼睜睜地看着一層層暗紅色逐漸冷卻下來。李澤注視着,慢慢地說道:“你們看到的這座橋是不存在的,它隻是一個障眼法。我們的祖先之所以非要留下這個痕迹,就是希望借此擾亂我們的決心。隻要你的心裏還有個寄托在,那些試圖通過者就不會徹底放下自己。”
石小川看看侯擁軍,因爲全隊就屬猴子的輕身術最好。作爲自己的隊員,石小川知道猴子的極限跳躍是多少。象這種将近十米的距離,跳過去不如說是跳進去。就算拼命一搏,最終還是死!
李澤完全沒有理會誰的糾結,繼續說道:“我們祖先的編制就是七個人爲一隊,其中輕身術最好的就是跳躍者。中期稱,探馬。而我們現在則稱,偵察兵。十米!是跳躍者的極限!概率百分之十,也就是十分之一的成功幾率!”
被突然爆料的侯擁軍極限跳是七米,這還要看臉。萬一哪天沒洗臉,能跳六米就不錯了。聽到有人打算讓他自殺,忍不住咧咧嘴。
“教授!我承認你說的是事實,可由于傳承過程中的狹隘,很多内功心法早已失傳了。”
李澤點點頭,擡手指指自己的心。“傳承的缺失,隻爲讓這裏不再自信!既然我們會因爲不想讓殺戮再繼續而放棄武學之道,那麽自古至今的傳承過程中肯定也會有人這麽想。”
戰術小隊裏論輕身功夫,石小川說自己第二沒敢跟他搶的。看着一層層熔岩正在冷卻,就感覺那是心在冷卻。他可不想看着侯擁軍掉進火海,于是主動提出來要親自上陣一試。
聽到這個答案,李澤不由地撇了撇嘴。“石小川!身爲一名統禦者,你隻是兼顧了全隊的優點。你想跳十米!?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我擦!死就死了!”見隊長要替自己去死,再也沉不住氣的侯擁軍立馬站了出來。“你們都别管!教授!你告訴我動作要領,我現在就跳!”
李澤微微一笑,反問道:“作爲一名跳躍者的後人,你該怎麽跳,如何要問一個門外漢!?”
石小川不想再跟誰墨迹,把侯擁軍叫到身邊商議。現在指望侯擁軍自己跳過去,還不如直接讓他直接跳進熔岩河。商議後的結果随即總結出來,那就是借力跳躍。
“可以開始了嗎?”得到肯定的答案,石小川擡頭看看光滑如鏡面的峭壁。雙腿一分,紮牢馬步。“來吧!”
一聲招呼便是命令,不再猶豫的侯擁軍腳尖點地。‘噌!’的一聲上躍,雙腳同時落在峭壁上。緊接着快速朝上跑去,當上沖力達到極限,整個人轉體向下落去。
早已準備好了的石小川擡頭注視着下落的身形,雙膀一較勁。“嗨!起!”
侯擁軍借力猛地向上一沖,借着幾個前空翻盡力讓自己沖到最高,然後讓自己形成抛物線朝對岸翻轉過去。石小川緊張地注視着下落的角度,手裏的繩索快速朝外滑去。
八米!九米!快了!差一點了!
站在熔岩河岸上的四個人緊張地注視翻轉的身影進入下落加速度,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還差半米的距離。借力往往需要支撐點,而身在半空中的侯擁軍再無處借力。
呼吸就在這一刻突然停止,整個時間空間全都停滞住。裏面隻有一個人,在試圖攪動凝固住的空間。
藝高人膽大的侯擁軍顯然也意識到差距,暗呼不好的同時眼角餘光掃到隊長期待的目光和李澤嘴角挂着一絲笑意。
我是跳躍者的後人!我不能辜負期待!先人能完成十米,我也能!當心裏隻剩一念,侯擁軍的眼中隻有夠不到的半米。還在下落的身體,眼看着就要失之交臂。
完了!
石小川手裏的繩子不再朝前延伸,心不由地往下一沉。他沒有本事将距離九米多的侯擁軍拉回來,利用寸勁震動繩索的方法隻能完成近距離救援。
就在這時,下落的身體突然停滞住。借着這短暫的停頓,侯擁軍在無法借力的情況下利用内息控制身體完成最後一個前滾翻。整個人在即将掉入熔岩河的刹那間,伸出的右手一把抓住河岸。終于又獲取支撐點的身體随即一個翻轉,穩穩地站在對岸。
現場靜得針落地也能聽到,随着掌聲打破沉寂。侯擁軍舉起雙拳,仰天哈哈大笑。眼角不經意間滑落一滴眼淚,那是可以代表家族榮譽勝出的喜悅之淚。
奇迹!在難以置信的這一刻突然綻放!李澤滿意地點點頭,長歎一聲。擡頭注視着霧氣昭昭的頭頂,仿佛看到曆代家族的創始者都在點頭微笑。
看着就算微笑也始終是一雙陰郁眼神中閃過一絲自豪,石小川的心中突然發現自己很享受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