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的黑暗之中升騰起彌漫大霧,導緻後面的追兵行軍速度極其緩慢。冷不丁還會遇到劇烈的爆炸,把能夠探路的小白鼠們炸得一個沒剩。
即便如此,衆武裝人員在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心理暗示下還是追到齒輪下端的平台上。借助戰術手電的光照發現登頂的方法,呼兄喚弟紛紛跳進還在繼續旋轉的齒柱凹槽内準備追上去搶人頭。
聽到暗紅色的霧氣之中傳來嘈雜的人聲,已經成功登頂的戰術小隊對此是束手無策。所有的爆炸裝置全都消耗殆盡,也就無法阻止齒輪繼續旋轉。
哪怕還有手榴彈也行!極不甘心的郭凱旋是這麽跟他隊長說的。
蒸汽産生的能量推動龐然大物不停地轉動,載着滿滿的希望和富貴。高額獎金的誘惑已經徹底壓制住這群人的理智,甚至讓他們忽略了所看到的諸多遠古奇迹。假如理智能夠多少占據一點位置,就會有人明白這裏根本不是他們能夠進入的範圍。
每個人内心藏着的魔,其實并不僅限于此。它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掌控住人類,然後帶着他們一起走向覆滅。滿腦子隻剩下錢的衆武裝人員擠在齒柱的凹槽内,跟着齒柱一同躍出陰暗潮濕的水氣包圍。
感覺猶如置身于白雲之巅,就像是破土而出的芽。興奮的槍聲響成一片,隻爲向無法言表的激動緻敬。
當第一批武裝人員距離懸崖頂端還有十幾米時,擔心上面有埋伏就丢上去兩顆手雷。随着爆炸的氣浪掀起沙石灑落,再沒聽到一點動靜。
被驅動的齒輪依然旋轉着,載着人類的齒柱逐漸接近懸崖。也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發現齒輪的最頂端與懸崖還有落差。假如錯過最佳的登頂時機,整個人就會跌入紅色的水氣之中。
嗤嗤亂響的聲音不言而喻,沒有摔死也會被高溫蒸汽蒸熟!
發現情況不妙的手忙腳亂爬上齒柱頂端,卻發現這個位置站不得這麽多人。平如鏡面的石頭表面達不到要求的摩擦力,剛爬幾下就會滑回凹槽。被擠下去和實在上不來的人全都意識到錯過最佳角度的凹槽就會出現翻轉,大呼小叫讓上面的人幫忙讓出最後的落腳之地。
極度擁擠無法避免,去那給你找合适的落腳點!?
根本不去理會的暫時脫險者紛紛朝對面的懸崖擠去,有人剛剛跳起來就被同夥拽回來。登頂的地方太狹窄,誰都想第一個跳上去。
巨石頭齒輪并不在乎,依然默默地完成屬于它的使命。繼續載着錯過最佳高度和掉在兩個齒柱中間的那些人朝一點鍾方向移動,讓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距離懸崖頂端越來越遠。
當第三批武裝人員轉上來時,隻發現對面的峭壁上站在兩個人。聽到慘叫聲戛然而止,終于明白相互配合的重要性。否則,所有人都會死!
被迫團結的幾隊人馬也是訓練有素,保持冷靜的同時相互幫忙。成功跳上峭壁的一些人大聲喊話,隻爲提醒後面跟上來的兄弟千萬不要亂。然後丢掉各自身上的背包和槍械,一起動手幫忙接應。金錢與利益,在這一刻顯得一文不值。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和覺悟,盡最大能力保存住戰鬥力。如此說來,這種精神倒也難能可貴。
放下這邊的手忙腳亂不說,繼續說全員脫險的戰術小隊。離開懸崖平台的石小川這邊并不樂觀,因爲前方的去路被一條約有百米寬的水流擋住。
中規中矩的河道由人工開鑿的痕迹相當明顯,跟造化鍾神秀沒有任何關系。流動的水面熱氣騰騰,看來溫度不低。
作爲全隊先鋒官的侯擁軍趴在人工河岸上試探水溫,小手還沒碰到水就縮了回來。如果感覺沒錯的話,水溫臨近沸點。
田曉晨湊過去問道:“怎麽樣,能不能泅渡?”
侯擁軍吧嗒吧嗒嘴,歎道:“咱們的八戒要是掉下去,咱們就有全豬吃了。”
“擦!”李大成聽到有人開他玩笑,怒道:“猴子宴就不用這麽費事,敲開這畜生的腦殼就能生吃!”
“我擦!誰是畜生!?你說你個整天就知道吃的天蓬元帥,憑什麽能打過我!?二郎神過來都白給!想死就吱一聲!”
“弼馬溫!弼馬溫!我就吱!吱吱!怎麽樣!?”
聽到兩個人不分場合的争吵,軒轅老者和李澤兩個人是面面相觑。明明是一隊生死相許的兄弟,怎麽感覺接下來就要刺刀見紅似得!?這個時候果真打起來,身爲隊長的石小川有責任勸架。于是一起望向這位一隊之長,希望他能站出來調解。沒想到石小川根本沒拿當回兒事,獨自站在河岸上摸着下巴琢磨事情。
河道上沒有橋,每隔三米便有一根細石柱立在深可見底的熱水中。石柱頂端高出水面約有十公分,提供的面積可容納成人一腳的寬度。是曾經的橋墩嗎!?估計夠嗆!因爲真正的橋梁支撐并不需要這麽密集的排列方式!
唯一的解釋,就是河道上自古以來都不曾存在過一座橋!
李澤見兩個人越吵越兇,隻好走過去找還在走神的石小川說事。石小川回頭看看劍拔弩張的兩位,面無表情地說道:“讓他們打!反正咱們的糧食也不多了,死一個少一張嘴。要能死倆,更好!”說完,丢下目瞪口呆的李澤,把還在看笑話的閑人全都叫過來。
身後的争吵聲戛然而止,因爲接下來聽不明白真就能死這兒!侯擁軍拉着還沒反應過來的李大成擠進人群,然後安靜地聽隊長怎麽說。
石小川左右看看人都在,這才說出如何過河的計劃。按照個人所修習的提縱術,三米的距離根本不叫事。但這裏面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需要連續跳躍三十三根橋墩,而且還要控制好身體的平衡。假如說半路上誰失去平衡,後果不用說也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