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鐵塔一般結實的對手,石小川打得着實辛苦。本以爲三十招之内就能定下武狀元與誰的戰鬥,五十招過後仍沒拔得頭籌。不但如此,比武過程中還頻頻遇險。
扈鐵塔,屯兵營統領。身高兩米有餘,虎背熊腰。身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脂肪,塊狀肌肉再加上一身橫練功夫可稱千人敵。石小川本打算一招定乾坤,卻差一點讓善于近身纏鬥的扈鐵塔給一招定了乾坤。
争奪武狀元的比武已經到達最關鍵時刻,沒有中場休息。石小川再次成功脫離對手的糾纏,拭去嘴角流出的一絲血迹。他并不在乎當什麽武狀元,假如可以的話,甚至連打擂的念頭都沒有。
但是!他今天必須要拿到這個桂冠!
扈鐵塔并沒有乘勝追擊,朝抽身後退的石小川使勁捶捶凸起的胸肌。然後擡起雙臂,朝擂台下的觀衆們展現結實的肌肉和八塊腹肌。聽到台下傳來一片歡呼聲,這才轉頭看看蓄勢待發的年輕人。
“還要再打嗎!?”
聽到問話,根本就沒得選的石小川點點頭。“來吧!”
扈鐵塔的武學造詣深厚,通過藥物輔助鍛煉出來的筋骨更是強勁。金鍾罩鐵布衫!估計也就這個樣子!
呼!壇子大小的拳頭挂着風聲頓時打斷誰的無奈!
側身閃開一擊的石小川擡手彈向扈鐵塔的臂彎,卻發現還是比對方稍慢一點。扈鐵塔的直沖拳發現失去目标,随即變成橫掃。距離太近,石小川隻好用小臂格擋并借力後退。身形還沒穩住,一個黑影緊跟而至。
扈鐵塔打小習練硬功,上手就是個硬碰硬的打法。他更希望石小川硬接沖擊,卻發現極少會出現這種情況。欺身而上,借助身體的高度将兩個蓄勢千斤力的大拳頭朝下猛地砸去。
面對強大的下壓,稍顯柔弱的石小川根本不敢硬接。側身脫離扈鐵塔右臂的攻擊範圍,并置身在扈鐵塔左臂的攻擊範圍内。
與此同時,石小川用拇指扣住中指彈向扈鐵塔的左臂臂彎。啪!随着一聲細微的骨頭碰撞聲傳出,扈鐵塔的左臂力道瞬間停滞。攻擊有效的石小川沒敢猶豫,左手扣住扈鐵塔太過粗壯的左上臂。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扈鐵塔突然張開左手,然後猛地五指并攏再次變成拳頭。随着左臂的肌肉猛地一繃,立即将石小川扣住的手指彈開。
“好!”
台下懂武學的行家裏手顯然不少,眼看着即将落敗的扈鐵塔如此輕松就能破解危機,同時大聲叫起好來。
分筋錯骨手,顧名思義是指通過缜密的招式配合以達到令人體關節脫臼的可能。但這種顯然使巧勁的武術套路的限制也在于此,施術者必須要控制住對手的肌肉組織才能實現錯骨的目的。
可要是應對象扈鐵塔這樣對自身肌肉控制力極強的對手,這門絕學就顯得格外吃力,畢竟分筋是前提。失去這個前提,就無法實現目标的骨骼錯位。
石小川沒在意台下的歡呼聲,仿佛那個跟他沒有一點關系。原地一轉,閃身轉到扈鐵塔的左側。右手變掌用指尖抵住扈鐵塔的左肋,用寸勁一點釋放力道。随後四指一收,将第二道寸勁釋放出。
“開!”
說時遲那時快,石小川大吼一聲的同時雙腳蹬地以借大地之力。右肩往下一沉,五指成拳将全身的力量釋放出去。
無法在同一位置上抵抗三次連續打擊的扈鐵塔的身體頓時被打得微微側彎,讓石小川終于知道這位下盤功夫了得的家夥甚至比一頭牛還要耐實。
從比武開始到此,已過招七十一次,鐵築一般的扈鐵塔就沒吃這麽大的虧。發現自己竟然被人當衆打得變形,怒火随即被點燃。張開蒲扇大小的巴掌猛拍過去,打算把石小川直接打出擂台。
人算不如天算,他的這個攻擊動作将自己的正面暴露給對手。一直在等這個機會的石小川雙手手心相對一轉,同時抵住扈鐵塔的胸腹部。
挂在疾風的大蒲扇并未命中目标,因爲大蒲扇的主人早已脫離剛才的站位。台下觀衆連一聲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見高大上的千戶将軍在空中轉體一百八十度橫着飛離擂台。
“接住了!”
站在擂台上的石小川發現衆人紛紛後退避讓突然掉下的重物,大聲提醒衆人都過去幫忙。話音未落,隻見兩米多長的笨重在半空中突然全身繃緊。在即将落地的瞬間,扈鐵塔完成一個漂亮的轉身。
扈鐵塔右腿曲膝,單臂撐住地面。低頭稍微琢磨一下剛才的結果,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慢慢起身。就在前方的人群左右一分讓出去往擂台的通道之時,昂首挺胸的扈鐵塔朝擂台上的石小川抱拳拱手。
“石将軍的太極拳蓋世無雙!承讓了!在下認輸!”
鴉雀無聲的賽場之中能夠聽到針落地的聲音,此時的聲若洪鍾傳遍現場的每一個角落。就在石小川左掌壓右拳準備回禮之時,終于明白武狀元橫空出世的人群頓時暴發一片掌聲。
這是憑個人技藝打擂打出來的成功,又怎能不讓衆多觀者心悅誠服!随着掌聲雷動,人們紛紛湧上擂台将石小川抛上空中。
坐在王座上的公主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笑着朝正在關注她的石小川點點頭。然後起身示意不要驚動處在盛大場面裏的任何人,确認不會因爲誰的離開而冷了場,邁步離開比武場。
一道亮如白晝的閃電瞬間照亮風雨中起伏搖擺的機帆船,震耳欲聾的炸雷将回憶打斷。石小川低頭看看手裏的煙頭即将熄滅,忙把煙蒂放進煙灰缸裏。接着又點燃一支,慢慢地吸了一口。使勁揉揉額頭,感覺着從指尖傳來的力道。
由于當初計算時間出現失誤,始終沒機會下手的石小川最終與公主佩戴的第四塊記憶碎片擦身而過。随後戰術小隊攻入雪山,被迫轉移的石小川隻能選擇獨自離開。
不知爲何,石小川隻要一想到雪山地堡就感覺心裏空蕩蕩的。本以爲離開那座地堡就會随着時間的推移徹底忘記,卻無奈地發現這種感覺不但沒有消散,相反變得越來越強烈。那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他到現在仍然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