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風水寶地

安全返回的泥鳅第一時間反應不是報仇,而是首先想辦法聯系到石小川的隊友。他不是不想馬上去報仇,而是需要絕對的支援。從實事求是的角度出發,他現在需要一支身手可以與石小川不相上下的特種小隊的幫助。

作爲互不隸屬的兩個單位,泥鳅無權調動這支的小隊出任務。但他仍然希望将石小川犧牲的消息告訴他們,以期待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

假如被身份所累而無法提供幫助,那就單幹好了!在泥鳅看來,隻要這支小隊願意介入,水落石出将指日可待。至于剩下的問題,看天意吧!讓他們自己決定,何去何從!

一天的清晨,彌漫的雨霧将群山籠罩其中。行駛在山路上的六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入之時,陰霾的天空突然飄起了雨絲,仿佛是爲此時的離别而落淚。

這是泥鳅托朋友找到的一塊風水寶地,因爲他知道生前的石小川相信風水一說。兄弟沒本事複活你,隻能借此表達自己的哀思。半山腰上已經搭建好靈堂,擇吉日打算将石小川的衣冠冢安葬在這個風水眼上以便福蔭石家的子孫後代。

所謂的衣冠冢,其實也隻是噱頭。棺材裏并沒有石小川的衣物,而是泥鳅找人幫忙做了個假人放在裏面充數。自打泥鳅認識石小川,數算下來也有數個年頭。而他現在手頭上,卻隻有一枚可以用來懷念故人的圓環狀金币。這是當初在飛機失事之前,石小川将泥鳅推出飛機時,順手塞在泥鳅上衣口袋裏的。

坐在車上的泥鳅掏出金币,睹物思故人的心仿佛是無數把刀子在裏面剜。眼淚再也止不住,當着衆保镖的面前悲戚起來。擡手接過白手帕使勁捏捏鼻子,對不明所以然的身邊人說道:“活着!果真是難受啊!”

有飛機上發生的那次叛亂,返回的泥鳅随即在身邊動用了一次洗牌動作。讓他怎麽也沒想到是,本以爲是由于保镖的叛變導緻的機毀人亡事故,卻最終發現飛機上的那個叛徒其實不是保镖本人。

混上飛機圖謀的,另有其人!

決定不再難過的泥鳅擦擦眼淚,順手将手帕塞給别人,然後注視着車窗外。那是被霧氣遮蓋住的群山,猶如心中的迷霧一般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與青山翠柏極不相稱的,是沿着山路蜿蜒進山的黑西服和黑色的雨傘。當保護泥鳅的車隊停下以後,早已等候在雨中的黑西服們紛紛迎接過來。

車門開啓的同時,撐起一把黑傘将蒙蒙細雨擋在外面。緊接着,一身黑西服黑領帶打扮的泥鳅從車上走下來。

數百人看到他們的大哥,一起低頭行禮。“老大!”

泥鳅眯着眼睛看看新修的山門和被雨水沖刷得幹幹淨淨的石道,便知盡頭就是石小川的墓地。使勁攥攥握在手心裏的金币,這才大踏步朝山上走去。

确認風水位以後,泥鳅将這個地點通知給他的大凱師傅。若是今生還能夠再見到的話,相信兄弟們會在山上的靈堂内相遇。雖然他并知道大凱的真實名姓,彼此的感情卻依然會象血濃于水的親兄弟那樣。

石小川曾經對泥鳅說過,名字這東西不過是證明某人來此世間走過一遭的标志罷了。至于用什麽名字去稱呼對方,其實無所謂的。此生若是有緣相識,即便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依然會相知相守。可要是注定你我此生不會相遇,就算知道彼此的名字又能如何!?既然都是匆匆的過客,珍惜眼前,珍惜當下,足矣!

眼看着吉時就要過去,守候在一旁的大師沉不住氣了。小聲提醒站在雨中的幾位大哥,再不封土恐會錯過時辰。收到消息的泥鳅看看周圍的山頭,終于知道自己始終沒有等到熟悉的面孔出現。因怕錯過良辰吉日,隻好命人下葬。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等繁瑣的儀式和跳大神祭奠的工作全都結束,時間已經臨近中午。蒸騰起的水氣依然彌漫,讓早已被雨水打濕的人們的心情沉重。決定留在靈堂内的泥鳅讓其他人全都離開,隻在山下留下三部車。并且告誡此地不準留人,一個都不行!

外面的大雨下個不停,獨自留下的泥鳅注視着擺放在桌子上牌位一動不動。曾經的過往一頁頁翻過,隻留下記憶讓人痛徹心腑。假如當初能早點發現降落傘的數量不對,那麽現在站在這難受的該是老大了吧!?

當搖曳的燭光顯得格外明亮之時,已經爲此儀式齋戒三日的泥鳅這才意識到太陽即将落山。邁步走到桌前,将快要燃盡的香換好。拜了拜,然後回身坐在蒲團上。掏出帶有體溫的金币握在手裏,左右看看确認四下無人。仔細聽聽外面的雨聲,突然就這麽嚎啕大哭起來。

泥鳅有理由相信大凱師傅已經收到消息,卻始終沒有等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如果說,上午是因爲人多的原因不能現身。那麽,已經是獨自一人的情況下,他們爲什麽還不出現!?

泥鳅留在山下的車,原本是打算接人用的。不過此時看來,可能再也用不着了。随着太陽落山,充滿無限期待的熱血開始逐漸變涼。泥鳅不清楚那支猶如神一般的小隊爲何不來,如果換成是他,收到消息就會第一時間趕到。

時間在漫長的等待中一分一秒過去,始終不願意接受現實的泥鳅已經記不清楚他已經換過幾柱香火。周圍變得越來越安靜,難道是外面的雨停了嗎?

随着這個念頭的出現,一道灼熱的白光照射進來。随後,遠處有轟隆隆的雷聲傳來。泥鳅下意識地看看手腕上的表,指針的角度告訴他現在是淩晨三點一刻。

泥鳅回頭看看桌上的香火早已熄滅,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好象迷糊了一陣。趕緊起身過去,重新點上三炷香。回來坐好,看着外面不時被閃電照亮的地面上空空蕩蕩,不由地自嘲地搖搖頭。

這種鬼天氣,怎麽可能會有人來!?師傅他們可能已經趕到山下,等明天雨停就會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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