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随即也明白爲什麽石小川不讓他打電話求救的原因,因爲就算這個電話打出去也沒什麽用。在饑腸辘辘的兩個人與小鎮之間,是早已被軍警封閉了的道路。
“c他大爺的!他們這是要打算餓死老子嗎!?打電話!吹哨子!叫人!”
石小川發現顯然被餓傻了的泥鳅起身就想去後面拿槍,趕緊擡手将這個打算制止住。“你瘋了!那可是武裝到牙齒的軍警!你當架在車上的機槍和榴彈發射器是玩具嗎!?”
泥鳅摸起一支自動步槍,嘩啦一聲将子彈推上膛。“你既然都知道,爲什麽還不停車!?”
聽明白原來這才是泥鳅擔心的事情,石小川隻是微微一笑,繼續開着車朝檢查站駛去。在他看來,那不過就是個檢查站而已。再說,剛才駛出樹林的時候,檢查站的軍警已經注意到這部顔色明顯的黑色商務車。附近就這一條路,已經無路可去。若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調頭朝回走,相信那些早已待命的軍用吉普馬上就會跟上來。
野外生存的第二法則,就是外出人員絕不允許與當地的軍警發生沖突。不但如此,還要盡量不與這些地方武裝接觸。如果非要将他們劃分出個黑白來,那麽當地的軍警就屬于白道範疇,他們是代表和守護正義的力量。
既然不能因爲發生調頭事故導緻随後的追擊戰,放緩車速的石小川最終決定賭上一把。他并不是個亡命徒,無憑無據就敢這麽大大咧咧地過關。當地軍警也不是傻子,更會輕易放過這個讓他們爲之守了一個晚上的目标。
賭什麽呢!?當然是賭這些忠于職守的軍警跟剛才與他動手的那群人不是一家的!
這就是石小川現在敢直接迎上去的理由,再就是憑這部外觀看似普通其實很複雜的黑色商務車。還有就是,插在商務車前風擋玻璃上的藍色标識牌。雖然他并不清楚剛才那些人是怎麽弄到這種公務标志,但這個确實能夠在某些時候管用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假如檢查站内的軍警不是化妝的,那麽這個标志就管用!
石小川讓泥鳅把槍收起來,并且告訴泥鳅無論如何也不準開槍。說完,看看一公裏外的武裝檢查站。“老泥!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從後門離開!多保重了!”
泥鳅從石小川的眼神中讀出點意思,順手拔出彈夾并把槍膛内的子彈退出來。将已經徹底變成燒火棍的槍身丢在後面,然後用梳子梳理一下并不顯淩亂的頭發。
“既然咱們要進去吃公家飯了,這光彩奪人二目的形象還是要注意的!”泥鳅說完,将梳子遞給還在開車的石小川。“嗯!頭發雖然有點短,可想到待會兒還要上鏡,最好也梳一下吧。”
沒有十足把握的石小川看看風擋玻璃上的藍色标示牌,又用後視鏡看看自己的毛寸,很帥的樣子。好心提醒道:“泥鳅,你不用跟着我冒險的!”
“死就死了!有什麽大不了!”泥鳅答應着,伸手掰過後視鏡看看自己的頭型。确認形象十分滿意後,這才長歎一聲,也提醒道:“你要是把我留在外面,說不定那天我就會去劫牢反獄。到時候槍林彈雨的,你的那些所謂的白道兄弟,我可不敢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
鳥兒會飛翔,老鼠會打洞。各有各的生存之道,在這裏也沒法說什麽。
出自正統身份的石小川不能百無禁忌,而作爲傭兵序列的泥鳅就沒有這方面的禁忌。擔心誰被全球通緝!?恐怕早就榜上有名了!也正是因爲石小川知道泥鳅真能幹出這種事來,這才在當初找泥鳅幫忙時反複強調不能他帶殺傷性武器出來辦事。
而作爲石小川本人而言,此時的他跟白道之間是因爲暫時無法說明的誤會而導緻的分離。他始終都願意去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是會真相大白的。
至于回歸到底有多難,現在的石小川其實沒有一點把握。但這人若是沒有點想法,跟個行屍走肉又有何分别!?他知道祖國信任他,知道教官信任他,知道兄弟們都信任他。隻爲信任,曾經所有的都值得付出!
發現警戒區内駛出一部黑色商務車,檢查站内荷槍實彈的軍警紛紛返回各自的位置。負責追擊的車輛也已經發動起來,随時應對有人調頭逃竄的打算。他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商務車逃不出這片區域。其中不單是因爲這是他們的天下,更是因爲所有可以離開的道路早已布滿警力。
并未有任何異常的商務車好象根本就不在乎在陽光普照下的槍口,依然不緊不慢地朝檢查站駛來。行駛期間即沒有發生調頭的舉動,更沒有半路停車的打算。就這麽慢慢悠悠地駛進虎視眈眈的檢查地點,并在大口徑火器的槍口下平穩熄火。
表情淡然的石小川搖下車窗玻璃,然後将放在前風擋玻璃處的藍色标識牌遞出去。當聽到有人命令他下車,忙打開車門跳下來并友好地跟哥幾個打招呼。看到代表正義力量的軍警服飾,石小川感覺心裏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這就是正義的力量!雖然在某些時候會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曲解抹黑。但無論何時何地,當你真正需要勇氣的時候,才會明白隻有正義才會給你真正的力量!
有公務标示,就證明車内的兩個人的身份都沒有問題。接過标識牌的警官并未再示意讓坐在副駕駛上的泥鳅下車接收檢查,因爲他能夠切身體會到剛才下車的這位亞裔公務人員身上的正氣。這種氣息是從骨子裏往外湧的感覺,裝是裝不出來的。
警官順手将标識牌還給石小川,然後趴在車窗上看看車内那位戴着彩色眼鏡的搖滾青年。線人!?化妝的!?這個念頭剛剛升起,随即又給壓了下去。伸手替石小川拉開車門,然後舉手示意擋在路中間的裝甲車讓出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