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再回頭，已經記不起那曾經的歲歲年年了。試探着去推開那道記憶的門，卻發現什麽都沒有留下。那道緊閉的城門不是人力能夠開啓，沉重的似有千鈞重。不知何時，漫天飄撒起雪花。擡手接住一團花絮，捧在手心裏柔弱的令人心疼。還沒看仔細，就被一陣風吹落。
布魯斯不知道石小川在幹什麽，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直到一聲歎息傳來，這才上前問石小川是不是有點迷茫。如果有的話，他那裏有藥。
大好的感覺，被一句不分場合冒出來的話徹底攪黃。石小川剛想回兩句，眼前的城門突然消失不見。雪花變成随風飄的柳絮，眼前全是春暖花開後的綠意。不遠處的湖面上，是來回擺蕩的柳枝的倒影。清澈的湖水将天上淡淡的白雲包容其中，安靜的一塵不染。
“壞了！”石小川驚呼一聲。
“什麽壞了！？”布魯斯随即跟着問了一聲。
石小川沒有回答，而是閉上眼睛收攝心神。随着氣息變得綿長，再睜眼看去。隻見清清的湖水映照出天的藍色，好一幅濃墨丹青山水畫，那還有黑黝黝的城門的蹤迹！？
與此同時，布魯斯那邊也沒了動靜。如果剛才還沒看到這幅畫卷，那麽現在已經變得再清晰無比。布魯斯以爲花了眼，一個勁揉眼睛想要确認發生在眼前的一切。等看清楚飄落的是柳絮不是雪花，整個人頓時呆住了。
整幅入畫卷的美麗，動人心魄。隻是從内透出一股邪，沒有一點正氣。布魯斯感覺不到，石小川卻開始排斥。現在隻剩一個問題，腳下的線要不要跨越。一步邁進去，不是天堂就是地獄！隻是出現在這種環境裏，恐怕更多的是邁進地獄吧！
“挺好的，對吧！？”石小川随口打個哈哈。
對眼前發生這一切的毫無抵觸的布魯斯一個勁點頭。“石隊長！用你們的話說，這應該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吧！？”
擔心一句話把人吓走，石小川趕緊嗯嗯兩聲。“要不，咱進去看看！？”
沒聽出口氣中略帶顫音，布魯斯對這種說法深以爲然。如此自然和諧的環境，世間早已是難尋。布魯斯沒讓石小川打頭陣，率先一步邁過腳下的線。
從冰天雪地黑漆漆的極地環境裏來到春暖花開的季節，怎能不讓人倍感惬意。布魯斯走進畫卷裏，深吸一口氣讓肺部充滿新鮮的空氣。裏面，還帶着些許花香的味道。那一刻的感覺簡直，沒誰了！
等着線外的石小川見布魯斯沒發生變化，心想再等等看。手剛摸到下巴，滿臉陶醉的布魯斯突然回頭催促。
“石隊長！你不是成天要降妖除魔嗎！？事到臨頭，縮了！？”
石小川第一次見布魯斯時，這位布同學還是滿嘴的中外結合。後來，明顯在家用功脫俗，終于能出口成章。隻是，請得中文老師是南方的，發音有點大舌頭。而現在，他的口語越來越清晰準确。不僅吐字發音标準，時不時還能來上句俏皮話。看來，咱們的布同學的接受能力真不容小窺啊！
激将法，管用！石小川點點頭，不再猶豫。邁步跨進這條線，哈哈大笑。“哼哼！自從老布同志會說人話，水平都快趕上師父了！”
正在欣賞這番虛無缥缈景緻的布魯斯并不在意石小川譏諷，問道：“石隊長！這難道不是你最喜歡的地方！？”
石小川走到湖畔，望着一覽無遺的山山水水。“布隊長！這裏面沒有一點正氣！難道你看不出來！？狠狠！跟我喜歡的地方，差遠了！”
布魯斯嗯了一聲。“我們已經無路可退，所以隻能向前！如果你還在猶豫，我可以幫你！”
石小川一愣，他顯然沒想到布魯斯也能感覺到周圍的氣息不對。就在剛才，石小川還以爲布魯斯什麽都不知道。邁步進來，隻是因爲好奇。現在看來，事情根本是想象的那樣！
“布隊長！你終于還是肯現身了！？”石小川打個哈哈，然後正色道：“不管是深藏不露還是故弄玄虛，都要還世道一個清平。這不僅是我們的事，同時也是你們的事！如果任由黑暗傾吞光明，我們和你們，其實都沒有明天的！”
布魯斯好奇地看看站在身邊的石小川，問道：“你想讓我們一起跟你降妖除魔！？隻是，你的這個态度不端正！”
聽着耳邊清晰的發音，石小川不動聲色地側身擋住握在刀鞘的左手。用拇指輕輕推出刀鋒寸許，以便在最短的時間内出刀。因爲在他眼前的布魯斯，似乎完全變了個人。不但說話發音不拖泥帶水，眼神裏全是鎮靜。而之前的布魯斯，根本不是這樣的。
别忘了，一個發音标準的人是可以改變自己說話方式的，比如吐字不清大舌頭。可要讓一個吐字不清的人改變發音說出一口标準的普通話，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就在石小川出刀的刹那間，已經不是布魯斯的布魯斯突然怪笑兩聲。笑聲好象吼啞嗓子的鳥叫般牙碜，完全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聲音。
靜寂的環境，突然冒出這種聲音是能收攝人的心魄的。聽出不對的石小川隻是一愣，還在大笑的布魯斯已經飛身而起。在水面幾個起落到達湖對岸，然後消失在對面的楊柳林中。
既然有突發情況，那就突發對待！石小川沒本事象布魯斯那樣一路踏水而行，所以隻能走陸地繞湖。但他也沒猶豫，轉身沿着湖岸朝對面追去。再怎麽說，此時此地的布魯斯和自己是一夥兒的。人還是本人，隻是不知爲何突然神經病了而已。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先把這個失心瘋追回來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