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規矩的蘭小雨見身邊并無外人,壓低嗓音提醒道:“咱們沒帶禮物,怎麽說!?”
石小川辦事向來紮實,從不接手空口無憑的買賣。既然千裏迢迢趕來,身邊肯定帶着像樣的東西。沉默片刻,慢慢從身後摸出一枚水晶球。球體渾然天成,表面沒有一點瑕疵。在不破壞球體的基礎上,裏面鑲嵌着一枚銅魚。
扈鐵塔上前接手,然後轉身送上台階。長公主也沒客氣,接過去反複打量一番。要是普通人見到這種堪稱鬼斧神工的神器,早就歎爲觀止了。長公主卻在很随意地打量着大神器,心裏做着計較。看來,石小川他們已經掌握水晶球的置換工藝。這樣也好,省得多說廢話。
長公主順手将水晶球放在桌案上,交叉十指看着台階下的五位外來者。“侍衛郎此次前來進獻這麽貴重的一件大神器,難道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虧心事,還真沒有!”石小川澄清也一句,然後表示自己此次前來隻爲尋一個人。如果這個人在此,煩請長公主把人還給他。
長公主仔細聽完,問道:“寡人要是不想還呢!?”
沒槍沒人的布魯斯聽上面說出狠話,眨巴眨巴眼睛沒吱聲。石小川怎麽可能饒過他,一擡手把人拽到前面。“公主殿下!你要是不想還的話,我隻能讓他把你帶走了!”
一陣咯咯的笑聲過後,長公主眯着眼睛看着布魯斯。“布卿家!既然咱們的侍衛郎發話,你什麽意見呢!?”
我靠!這裏面幾個意思!?聽到長公主一口哈出個布愛卿,石小川抽身一步脫開距離。
布魯斯顯然也沒想到坐在上面的那位認識自己,一愣之下發現石小川已經閃出去。心裏騰地冒上火氣,吼道:“你們才是一夥的!”
這一聲吼不要緊,大門頓開。甲胄摩擦聲夾雜着整齊的腳步聲,大量兵卒湧進殿堂。自打特勤小組全滅,布魯斯也不想活了。伸手去摸刀鞘裏的刺刀,準備血濺當場不死不休。手還沒碰到刀柄,突然感覺手心一空。再低聲時,一隻手掌已經按在胸前。
千鈞一發之際,石小川及時出手攔截。一點近身過來的扈鐵塔臂彎卸去力道,緊接着抓住他的手腕拽離。幸虧來得及,布魯斯差一點被内勁拍飛。
“别傷人!他們都不是!”石小川提醒了一句,以便讓出手的扈鐵塔注意控制内息。這一掌若是拍實,沒有外襯機甲的布魯斯不死也是重傷!
扈鐵塔能聽明白什麽意思,重重地嗯了一聲。小指一挑匕首刀翻轉過來,将刀柄遞還給布魯斯。等布魯斯接過去,這才甕聲甕氣地提醒道:“這東西隻是裝飾,插着别動就好!”
石小川偷着揉揉生疼的食指,暗想扈鐵塔的内息比當年不知道提高多少。一個專心修習一門手藝,一個成天心亂如麻。相比之下,立見分曉!如果現在再擺個擂,想拿武狀元的頭銜絕非易事!
見滿屋都是荷槍實彈的兵士,扈鐵塔回頭看看長公主的意思。見她點頭,一擺手命衆侍衛全都撤下。
武夫就是武夫,輸了就是輸了。在扈鐵塔心中,武狀元永遠都是石小川的。哪怕有一天自己的内息修至化境。依然服石小川一個人。
由此可見,憑武力取勝隻是暫時的,待時機成熟,就會遭遇更猛烈的反抗。隻有武德,才能獲得來自對方心底的尊重。石小川辦到了,而且還是水到渠成。
剛才動手過招,扈鐵塔并未感覺到多少應力,他還以爲是武狀元手下留情。退後之前低聲道謝,然後退至台階下侍立。
石小川暗歎一聲,扯回正題。現在的布魯斯已經沒有實力,自然不敢拿人。而他隻想把李澤安全帶走,然後商議下一步的行動。至于長公主,沒有分隊的命令,他不能動手。
宋傑一直沒放棄逃走的念頭,剛才能待住也是發現雙方都是老熟人。沒想到沒說幾句話,又動起手來。極緻的壓迫感,完全不受心理支配。任你心态再好,手腳仍不自覺地抖動。身體一旦出現這種現象,很難再止不住。
感覺呼吸不暢,宋傑便知不能再逗留下去。剛祭起尿遁大法準備溜之大吉,手腕卻被石小川抓住。
“稍安勿躁!你是逃不掉的,相信我!”石小川低聲提醒了一句。聽到聲音發顫的回複,輕輕松開手。
别看宋傑的城府極深,那也是他沒遇到大場面時的表現。果真身處超乎想象的危險境地,論心理承受能力的他還不及那個一臉憨态的唐沖。
石小川記得自己當年看荊轲刺秦的電影時,根本不理解裏面那個捧地圖的秦舞陽爲什麽沒見到秦王之前就已經吓尿。直到他此刻看到宋傑此刻的表現,終于發現果真有人無法控制自己的内心。這内心一旦懼了,縱有天大的本事也将歸于平寂。
沒想到,内心之懼會傳染。從石小川體會到那一刻起,内心也開始發顫。心念一閃,馬上調整呼吸節奏控制住内心。待一切重歸于寂,整個人随後慢慢恢複正常。回想起剛才,也是暗暗咋舌。若是稍不留意,豈不落下笑柄!?
石小川深吸一口氣,慢慢說道:“長公主!我還是那句話!把人給我,我們立馬走!有句老話,人都是自己作得!好自爲之吧!”
這那裏是來要人,明明是來挑釁!長公主嘿嘿一笑,起身離座。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頭戴無數根數據線的電腦,而是要人有人要槍有槍的一方霸主。剛才好聲好氣說話,也是念在昔日的惜才的份上。此時聽聞石小川毫不客氣的直白,一張俏臉頓時拉得老長。
“石将軍!寡人跟你攀得是交情!如此說來,這交情隻能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