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傑趁還能看清遠處的雪峰,竭盡所能提取記憶。然後頂風冒雪追上石小川,把人拽住以後表示有話說。正在趕路的石小川不知道他有幹什麽,隻得停住腳步聽他怎麽說。
“石教授!你剛才所說的礦山地脈,是不是在一個名字叫大黑山的地方!?”
雪大,風大。石小川沒聽清楚宋傑說了些什麽,隻好側身扶扶衣領,問道:“重複一下!你剛才說什麽山!?”
宋傑擡手遮住額頭,大聲喊道:“你們要找的礦山地脈,是不是大黑山!?”
石小川這下聽清楚了,不由地皺皺眉梢。大黑山這個名字,他還是頭一次聽見。而所謂的礦山地脈,也隻是杜撰出來的。畢竟之前跟長公主打過交道,而且還親眼見證過光明軍聖殿的建築規模。種種迹象表明,光明軍對于聖殿的選址十分重視。每一處都很用心,而且都與地氣地脈有關。有了這個前提,再換位思考。他相信隻要有長公主出現的地方,必然都跟地脈有關。
猶豫,代表有人沒聽說過這個地名。宋傑心知,隻好形容大黑山的形狀。那其實不是意義上的一座山,而是由五座大山組成的奇特景象。換句話說,這五座山峰相連,聚在一起好象是一朵花。但是,這朵花一點都不好看,而且顔色也不是白色的。站在某個位置望去,再好的心情也會變得極度壓抑。
“大黑山...!”石小川重複着這個地名,突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那是由五座大山組成的蓮花山!?因爲地質原因,所以看上去好象是一朵黑色的蓮花!”
“對!對!可以這麽理解!”宋傑随後肯定了這個比喻。“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翻過前面那座山就能看到!隻是...隻是...”
兩個人的對話,幾乎都是喊出來的。看着風鏡後面的眼睛,石小川明顯感覺到一絲恐懼。恐懼不是來自對大自然的敬畏,而是發自内心的一種害怕。
預感到接下來的話題肯定沉重,石小川回頭朝大雪後面的影子看了一眼。這個時候不能不問明白,因爲這是此行的目的地。
“隻是什麽!?”
宋傑使勁吸口氣,好象是在平複内心的念頭。猶豫了一會兒,又看看即将跟上來的同伴。“我說出來,你可千萬别笑啊。”
聚精會神,沒想到聽到這麽一句。石小川想笑又沒法笑,隻好催促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啊!?趕緊的!”
宋傑點點頭,好象用盡全身力氣說道:“這麽明顯的地形,高處根本看不到!就好象,根本不存在的樣子!”
石小川以前的經曆,說出來都沒人信。即便如此,聽到這話還是不免一愣。“奇怪!既然你已經勘察過,怎麽還能确定你剛才形容的地形!?”
宋傑咬咬牙,承認道:“對不起!我也是聽别人說的!因爲當時那人形容的十分形象,所以才印象深刻!别忘了,這裏的海拔高度!”
石小川這下終于明白了,既然當地是冰川時期留下的影子,周圍自然是成片成片的雪山。雪是白色的,被積雪覆蓋的山脈自然也是白色的。哪怕山脈之前五顔六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也就失去原有的顔色。能在雪山山脈裏發現異常色,任誰聽到都會格外留意。
“你說的那個人,後來發生什麽事情了!?”
聽到追問,宋傑沒隐瞞實情。宋傑告訴石小川,他其實與那個人素昧平生,而且也隻是一面之緣。别說是名字,就算那個人長相也記不太清楚。正因爲普通,并且是太普通,所以根本無法描述。
石小川知道,想要描述一個人,這個被描述的對象起碼要有不同于常人的特點。隻要對這個特點看一眼,就會印象深刻。哪怕很多年沒見,隻要能夠碰到,仍能從記憶裏提取到這個人的相關數據。
但是,這個世界偏偏存在一種人,長相太大衆化,沒有一點特征能夠引起别人的注意,丢在人堆裏立馬會消失的那種。哪怕是見面時,你認爲這個人有許多特征可供辨認。可是等他一轉身,你才發現記憶裏沒有一點印象。
“話題扯遠了!”石小川追問道:“告訴我,那個人後來怎麽樣了!?”
冰天雪地的環境,宋傑也不敢耽誤時間。馬上放棄描述,認真回答道:“後來聽說,那個人好象又回到了大黑山。從那以後,再沒聽說有人見過他。圈子裏傳說,他可能徹底毀了!沒人相信他說過的那些話,都認爲這個人的腦子在雪山上被凍壞了!當時還能活着回來,已經是生命的奇迹!”
因爲那個人的突然失蹤,線索就此中斷。想要知道真相,恐怕隻能問這個叫宋傑的人。石小川不敢再大意,朝蘭小雨看了一眼。蘭小雨心領神會,馬上靠過來實施保護。兩個人組成不了有效的防禦圈,但小心點沒壞處。
有職業高手的保護,再不懂也能感覺到心裏踏實。宋傑不知道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左右看看沒找到答案。于是不再理會,繼續說事。
宋傑能知道這麽多,隻因爲當時的好奇心。說實在的,他當初也不相信那個人的話,但怎麽聽怎麽不想是腦子憑空想出來的。後來聽說登山協會要來找不凍湖,這才主動請纓加入勘察隊。沒想到,最終被困雪山。要不是遇到兩個好人,他和他的兄弟最多能挺到後天。
石小川自認爲夠啰嗦,沒成想還有人比他更啰嗦。聽宋傑又開始拿接濟說事,隻好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當耳旁風是一回事,腦子想事是另外一回事。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連續兩隊人馬被複雜的環境困在,先期進山的李澤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唯一奇怪的是,長公主是怎麽找到的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