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恢複的挺好，起碼看着已不似剛才老态龍鍾的樣子。見石小川低頭不語，便知所爲何事糾結。不由地暗歎一聲，走過去好意勸說白大帥。
“利刃有其鋒芒，可以理解爲上蒼的恩賜。關于這一點，毋庸置疑。大秦收盡天下兵器鑄十二銅人，仍不免被漢取代。可知，以戰止戰，大謬也！隻有正視曆史，方可保國家之長治久安。若滿腦子都是鲸吞天下，隻能爲禍人間！”
“屁話！”白大帥最煩有人說道，哼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能爲利刃，就應該幫助皇家掌控社稷江山！如不能戰，不幾于腐草朽木乎！？”
這年頭，人心都變了。想要勸人迷途知返，比勸他從惡還困難。阿甲見這位始終是個榆木疙瘩，幹脆放棄遊說。轉頭望向城外的開闊地，随帶着轉移話題。
“敵軍氣勢正盛，出戰恐不利！城牆堅固，索性防守吧！？”
白大帥低頭看看這位矮挫胖，冷哼一聲沒有作答。攀住城垛口望着遠方，喃喃道：“阿武亢絕不會傻到自找不痛快的！而且，我軍的糧草不濟！如若堅守，不出三日就會自亂！利在速戰啊！”
聽說要堅壁清野，石小川馬上想起一件事。城裏那些大猩猩不見一隻，天知道它們都跑哪兒去了。不過，回頭想想，好象都是夜晚發生的遭遇。如果堅守，再讓它們出來這麽一鬧，城不攻自破！
“大将軍！小弟有個心事放不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白大帥和阿甲對視一眼，同時說道：“但說無妨！”
“不知白老哥見過大猩猩嗎！？它們就在咱們這座城裏，隻是白天見不到，夜晚才會出現。假如我們不在天黑之前殺出去，必然會在城中與它們發生遭遇戰。而且，我相信阿武亢肯定也知道此事。我認爲，他沒有着急攻城的原因，目的就在于此！等到那時，内憂外患，我軍腹背受敵！不得不防啊！”
白大帥沒說話，而是看看阿甲。看到阿甲點頭，這才嗯了一聲。“石兄弟說得不錯！我開始也是擔心此事！這才下令全軍突擊！唉！怎奈敵軍防禦勢頭太盛，我們根本打不出去！”
阿甲擡頭看看霧氣昭昭的天空，提醒道：“還有兩個時辰！希望兩位将軍早作決斷！若是等那幫老兒出門，咱們可就有的忙了！”
雖然已經無法印證石小川當初組織的作戰計劃是否可行，至少他是本着實事求是的目的做出來的。不得不承認的是，石小川不可能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而且，世上也沒有治療後悔的藥方。
計劃再好，沒機會實現也如同廢紙一張。現在想重啓擱置的計劃，顯然不可能了。至于有沒有補救措施，說實話，還真沒有！不是當初不想做，而是沒時間。這東西有時候可能需要靈光一現，但完善也是必要的。若是僅憑一念來決定生死大事，是不是有點唐突呢！？
從大軍出戰那一刻開始，石小川就開始琢磨補救方案。無奈心思都在戰事上，根本靜不下心來整理。等突防未果的部隊撤回城，發現腦子根本轉不動。回想起來，好象好幾天沒有睡過一個囫囵覺。不懵已經給足面子，還想怎地！？
“我是沒辦法了，煩請大将軍出個主意吧。”石小川說完，徹底撂挑子。不是他不想，而是連睡覺的念頭都沒有一個。看着人挺精神，實則已經反應遲鈍。
白大帥好象精神頭十足的樣子，卻不知道滿腦子在想什麽。嗯了一聲，再沒下文。不用擔心有人攻城，因爲城外的那位要等到晚上偷城。反正還有兩個時辰，既然腦子已經轉不動，索性歇一歇就是。然後，三個人同時陷入沉默。或望着城外，或擡頭看着天。至于他們在想什麽，沒人知道。
嘭！一聲槍響從城頭傳來。
白大帥微微一側身，然後回頭看着剛才從耳邊滑過的哨聲。眼角餘光捕捉到的隻是一個黑色小點，而不是一支羽箭。
石小川把阿甲拽進城垛的同時，朝槍聲傳來的位置望去。見上面幾個手勢閃過，忙将還站在原地白大帥推進城垛後面。已經暴露行藏的餘天勇不敢繼續滞留原位，用手勢通知完畢忙翻身進入另一個狙擊位。
“他們說得兩個罪魁禍首不是你們嗎！？”靠在城垛後面的白大帥說完，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聽到這話，石小川無言以對。這事兒能怨誰！？剛才，是誰大言不慚說城裏其實有三個罪魁禍首的！？我靠！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說過的話，轉頭就忘！
阿甲氣得翻翻眼皮，幹脆沒搭理一臉無辜的白大帥。
“咱們，要不下去說話吧！？”石小川見兩位都沒離開的打算，隻好出個主意。
白大帥沒挪窩，問道：“兩位什麽意見！？是繼續打，還是不打！？”
阿甲擡頭看看天，幹脆裝沒聽見。理解萬歲！一個曾經充滿睿智的大人物，此刻其實比石小川還累。石小川本人都已經感覺腦子轉不動，阿甲肯定沒戲。
白大帥好象也沒期待誰能出個好主意，而且就算有好主意，也未必肯聽。見兩位都沒言語，馬上起身準備下令全軍備戰。這一仗，隻能進不能退！如果象剛才撤回，再想趁天黑之前組織起兵力打沖鋒根本不可能。
“等等！我有話說！”趁白大帥還沒站起來，石小川忙跟上一句。“我軍現在出城作戰的時機不對！而且，阿武亢肯定已經挖好陷阱等我們出陣！現在出城，等于是去自投羅網！”
沒聽到一句有用的，白大帥幹脆搓了搓手。“我當剛才什麽沒聽見，你現在最好能說點有用的！如果建議可行，酌情！如果不行，你還是聽我的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