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這趟回來主要爲了彙報情況，用他的話說，搗蛋計劃實施的很順利。不僅和尼古拉耶夫船廠談妥收購特種鋼材的協議，同時還把石小川留在那裏的戰術小隊好一通教育。隻是吧，石小川的副手田曉晨随後趕到，導緻事情幹得不是很漂亮。
收購協議本在計劃中，詹姆斯沒感覺到意外。當他聽說和石小川的戰術小隊交過手，便覺得有些稀奇。石小川的隊員大部分都被抽調到南方叢林，怎麽北方又出現一支戰術小隊！？
“可能是新建的！”布魯斯十分肯定道：“田曉晨出現以後，雙方都不認識。我認爲，這極有可能是他們臨時拼湊起來的。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功夫差點！”
詹姆斯看了布魯斯一眼，問道：“你沒把他們怎麽樣吧！？”
布魯斯回想一下，還是搖搖頭。“頭！約定還在，都是點到爲止。”
聽到想聽的答案，詹姆斯沒再繼續說這事。計劃正常進行，而且進展十分順利。接下來，是應該說點正事了。示意布魯斯坐下，然後開始發表個人感想。
“曾經的四大文明古國，傳承至今隻剩一個。他們更關注的是禮儀，比如餐桌上的。相互謙讓，可以讓就餐的所有人都能夠吃到美食，而不會隻顧自己大快朵頤。”
不知道長官想要表達什麽意思，布魯斯幹脆默不作聲。這幾年，爲了能聽懂石小川在說什麽的布魯斯沒少跟着美籍華人學文明史。漢字，是認知範圍内再難懂的一種文字系統。明明表示事情可以商議，其實心裏想得恰恰相反。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搞這麽複雜，有意思嗎！？
但，糾結歸糾結。通過學習，布魯斯發現那其實是一片海。而所有的糾結與之相比，隻不過是滄海一粟。其中有世間最美妙的詩歌，還有謙謙君子的柔和以及如水般的細膩。讀之，好似一縷柔軟的輕紗從心間滑過，讓人倍感受用。
隻是不知，這一切美妙和飲食有什麽關聯！？當布魯斯說出心中疑問，詹姆斯正式把談話内容切入正題。他告訴詹姆斯，通過細微之處可見博大精深。通過他們的飲食文化，是可以讀懂我們最強科技爲何不能打赢石小川的原因。
布魯斯住院期間，聽說三部戰術機甲被石小川打得屁滾尿流的消息。其實，不但布魯斯想不明白，五十二區的大部分同事也想不明白。什麽叫，高科技！？是可以一拳打碎花崗岩，強大的機甲火力能頂一個坦克連的傳奇！這還打算去火星呢，上去沒一分鍾就完蛋的神話傳說！
孜孜不倦的學習，是布魯斯給自己定下的座右銘。突然聽到最關心的解說，馬上坐正姿勢做認真聽講狀。
“一件美食的烹調方法，就在于他們不但是爲了吃飽，而是保證食物新鮮的同時，保證了色香味形的極緻。其中，需要大量的佐料，還不會改變食物本來的味道。如果說，這是一門技藝，那這個技藝就是傳承！”
“長官！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是被傳承打敗的！？”
詹姆斯搖搖頭，繼續說道：“我是用美食打個比方，用來說明接下來要對你說的結論。我們的聯軍曾在朝鮮戰場上被打敗，當時很多人也和現在的我們一樣表示無法理解。面對裝備低劣甚至連防空炮火都少得可憐的志願軍，爲何武裝到牙齒的聯軍在空軍的支持下還是節節敗退！？”
布魯斯的爺爺就是從朝鮮戰場上下來的，防守陣地的一個連隊隻活下來三個人。這還是在飛機大炮不要命地支援下的結果，天知道雙方互換位置會是什麽結果。别說當時的很多人無法理解，就算那些曾經親臨戰場的士兵也無法理解。
“有人說，是他們有戰鬥經驗，而我們沒有！也有人說，是他們視死如歸的大無畏犧牲精神最終創造了奇迹！”詹姆斯說到這，冷哼一聲。“其實！這些都不是最終導緻我們失敗的真正原因！”
布魯斯這還是第一次聽有人深刻反思過去，擡手撓撓頭，問道：“長官是說...”
詹姆斯嘿嘿一笑，繼續問道：“遇到石小川時，我們投放出我們的最強武力。常規打法，一個普通人是無法戰勝機甲的。可是結果，仍然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的機甲不但輸了，而且還差點被打得當機。後來，更讓人羞愧的是，三部機甲，都被打得落荒而逃。你，難道就沒考慮過是什麽原因嗎！？”
布魯斯咧咧嘴，搖頭表示還沒考慮到這個層面。
詹姆斯一擡手點開一組畫面，照片上是石小川和他的戰術小隊。一身裝備的石小川身後，是可以與他同生共死不離不棄的兄弟。
“當他遇到我們的機甲時，他的确可以不怕死。但他更知道，如果自己輸了，他的兄弟就會遭到機甲屠殺。隻是爲了這一點，他甯可讓自己死得粉身碎骨，也要竭盡全力打敗敵人！心裏擁有這種心念的人，簡直太可怕了！”
見詹姆斯說這話的表情，布魯斯大惑不解道：“我們的士兵同樣不怕死，我們同樣也有團隊精神。甚至也可以象他們那樣，爲保護自己的戰友去死！可是，長官爲什麽要引用這種說法呢！？”
詹姆斯揉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盯着石小川的照片。那是一張充滿朝氣的面孔，即使面對笑容仍然帶有威嚴之氣。以至于，讓人不敢直視。而他的身後，是他的兄弟。
“如果這是一桌美食，他們總會把最好的留給他們最親近的人。如果整個天下隻剩下一個饅頭，他們甯可自己餓死，也會把這個饅頭留給最需要的人。身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