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奧不僅要求關閉整座酒店的照明電源,同時還提醒控制屋頂的防空小組以及駐紮在一樓的特種小隊打起精神小心在意。從現在開始到黎明,連隻鳥都不準放進來!
石小川吃了一碗方便面,然後點上支煙。見尼奧還在低着頭往彈夾裏壓子彈,就問他爲什麽非要留下來。
尼奧擡頭看看等答案的石小川,繼續低頭壓他的子彈。有必要回答嗎?好象沒必要吧!?
石小川将煙盒丢到子彈堆裏,然後替尼奧回答了這個提問。如果這是在城外,你們大可打完!等差不多了,再過來收拾殘局。但現在不行!因爲,這是在城裏!竭盡全力阻止戰事發生的同時,希望雙方都體諒當地安全部門的苦衷。
尼奧聽得清清楚楚,卻隻顧往彈夾裏壓子彈。将最後一顆子彈壓進最後一支彈夾,他的胸前已經插滿彈夾。
尼奧拉開槍栓檢查一下,接着将最後一支彈夾卡入卡榫,然後慢慢把子彈推入槍膛,關閉保險。調轉槍頭,将這支子彈上膛的步槍遞給石小川。
“拿着吧!起碼可以防身!”
尼奧等石小川接過步槍,這才摸起丢在桌上的那支突擊步槍。“該來的終歸要來,難道不是嗎!?”說完,拉開槍栓,将黃橙橙的子彈慢慢頂入槍膛。
等金屬機件的響聲過後,屋子裏徹底陷入靜寂。兩個人都不再吭聲,隻是借助朦胧的光看着對方。該做的都已經做完,剩下的就是等待。也許會平平安安等到天亮,也許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
可以選擇逃避嗎?答案是肯定的。恐懼死亡嗎?看看尼奧偶爾會哆嗦一下的雙手,就知道所謂的不害怕都是謠言。是責任,最終讓他決定留下去。
“你在想什麽!?”石小川首先打破靜寂,問了一句。
尼奧搖了搖頭,他沒說出剛才的眼前浮現出美麗的小山村和秋收的田野。如果可以,真想再回去看看那座生我養我的小山村。尼奧相信,美麗的妻子帶着豐收的喜悅跑來迎接自己。然後,深深地擁抱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一絲感動如小溪潺潺,滋潤了每個人的心田。石小川感同身受,心裏充滿對往日的懷念。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麽的令人感動。
腳下的地闆微微顫動了幾下,緊接着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槍焰閃光好似慶典時的禮花,在一閃一閃中照亮窗簾。
槍聲隻是響了一會兒,大地重新陷入靜寂。剛才還顯得格外噪雜的對講機,也跟着沒了一點動靜。
尼奧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麽事情,剛想抓起對講機就被石小川一把推開。緊接着,眼前的玻璃桌面從中間斷裂。茶幾好象突然用了生命,在擴張中努力伸展身軀。
石小川反應極快,翻到對面并順手扯住尼奧朝一側翻轉,同時用腳勾起單人沙發,一陣噗噗聲響從沙發背面傳來。尼奧正蒙頭轉向,突然感覺自己又被帶飛起來。直到迎面一陣寒意襲來,這才意識到是石小川推翻了冰箱。
冰箱門一打開,裏面的冰塊頓時撒了一地。躲在對面暗處的狙擊手利用紅外成像瞄準具連發三槍,明明設定好的提前量還是晚了那麽一點點。等看到兩個紅色人影一閃,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卻發現目标突然消失在射界内。
尼奧剛要起身,随即被石小川按住。石小川指了指被子彈打成兩截的茶幾,以此聯系實際可以知道外面有個王牌狙擊手在。
大量冰塊的出現,令黑暗的環境寒氣逼人,同時也掩蓋住躲在冰箱後面的熱量。石小川準備這些東西也是應對遠距離的麻煩,沒再有子彈射進房間就證明這個法子有效。冰塊不會馬上融化掉,安全問題暫時不用考慮。
石小川一邊拆冰塊牆,一邊把拆下來的冰塊朝遠處丢。由遠至近,不一會兒鋪出一條短距離冰道。冰道的盡頭,是衛生間。老式建築有老式建築的優點,沒有偷工減料的鋼筋混凝土牆足以抵禦特種狙擊彈的穿傾。
冰道一側的寒氣高度不足以讓成年人站起來或者蹲下,想要安全通過而不被狙擊手盯上,隻能匍匐前進。
石小川讓尼奧準備好以後,摸出防風打火機打着火。接着将開始釋放熱量的打火機反方向抛出去,看着一團火光平直飛出去,接着一拍尼奧的肩頭。
抛出去的打火機呈現自由落地狀态,沒有預留中的子彈飛至。千鈞一發之際,石小川往後一躺的同時,将剛剛爬出去的尼奧硬生生拽回來。
随着嘭的一聲,一發子彈釘進尼奧平伸出去的右手指間。而那個位置,剛好是剛才匍匐前進的尼奧的頭部。
及時救回還在數指頭的尼奧,石小川一看子彈入地角度。接着,擡手就是一槍。槍聲和槍口閃光同時出現,一發子彈已經沿着剛才的彈道飛行軌迹射了出去。
考慮到遠程距離,石小川沒把握這一槍能打中誰。但他知道這一槍肯定會被對方看到,這就夠了!一拍地面背好突擊步槍,猛地拽起爬在地上的尼奧朝後面的衛生間跑去。
兩個人還沒到衛生間門口,石小川雙手一錯将右手裏的冰塊揉碎。接着,往空中一撒。後背抵住身後的尼奧,雙腳一蹬推着尼奧沖進衛生間。
嘭!嘭!
一側牆壁突然傳來兩聲,石小川按住想要起身的尼奧,注意觀察牆壁的承受能力。所幸!沒問題!
再次失去射擊目标,躲在黑暗裏的狙擊手終于放棄追殺。活動活動右手,然後看看小指指套外側的破潰面。這是剛才被一發子彈擦破的,若是再高那麽一點點,現在就該去找醫生幫忙了!
“目标在三樓,祝你們好運!”狙擊手按住送話器通知攻入酒店的同夥,然後起身快速拆解狙擊步槍。他要馬上轉移,随後趕往約定地點會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