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艦拖船和頂推船的幫助下,慢慢駛進軍港。碼頭上站滿望眼欲穿的親人,紛紛揮舞着小旗尋找着那個熟悉的面孔。而整齊站在甲闆上的士兵,也在尋找他們的妻子和孩子。從此擔心敲門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官兵們都在忙着下船,船艙内還有個少尉軍官打扮的年輕人在不急不慢中整理着桌上的材料。這名軍官沒有名字,隻有行動代号:大衛,隸屬特勤局。實習期跟随詹姆斯少校執行過一次特殊任務,隻是任務最後以失敗告終。
當年的一個懵懂少年,最終在軍旅生涯中磨砺成精銳。大衛此次跟随航母編隊出征,目的是秘密測試新式武器。而這些珍貴資料,是無數次熬夜熬出來的精華。下船以後馬上要趕往五十二區,并在那裏将所有材料全部上繳。
碼頭歡迎的人群逐漸離開,身材高挑的太太還在等待。黛絲,特勤局的一名警員。此次趕來一共有兩個任務,一個是迎接她的丈夫,一個是護送大衛返回基地。
熱情擁抱,無法描述久别的心情。好在兩個人都不是卿卿我我耽誤大事之輩,相約離開基地就去當地最好的餐廳慶祝。
道路兩側的樹木飛速後移,車上的兩個人心情好極了。不言而喻,三個月的假期隻是針對那些水兵們。這個假期,與大衛無關。如果可以,半年的美好時光都可以在一起。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大衛握着柔軟的小手,閉上眼睛輕輕撫摸着。那一刻,心滿意足。船上沉悶單調的生活,工作動力都來自于她那張身穿泳裝的沙灘照。每天除了工作,夢裏全是纏綿的身影。
一輛闖紅燈的黑色貨車呼嘯而至,将正常行駛的一輛小轎車撞飛。等軍隊急匆匆趕來并包圍事故現場,撞變形的轎車裏的兩個人早已不見多時。得知消息的詹姆斯随後帶隊趕到,隻在現場找到一件有價值的東西。一枚金币,一枚亞特蘭蒂斯金币!
這個時候,無價之寶也不再值錢。世間難得一見的金币在怒火中燒的詹姆斯手裏慢慢開始變形,最終變成一顆隻能按重量計算的金疙瘩...
地球上有地方已經塌了天,而有的地方依然在享受美美的生活。夜幕籠罩的工地照樣熱火朝天,行酒令在好漢群裏招相呼應。隻是樓下的熱鬧,與樓上的冷清相映成趣。
坐在塑料桶上泥鳅也喝得差不多了,完全忘記瓶子裏裝得都是會嚴重影響腦細胞的勾兌白酒。灌上一大口辛辣,又抓起顆油炸花生米丢在嘴裏咀嚼着又苦又澀。
“唉呀!怎能受得了!?”
泥鳅正準備大倒苦水,卻意識到對面沒人了。忙四下打量,這才發現石小川站在樓邊望着遠處的燈火闌珊。忙起身跟過去,揣着手眺望塵世的喧嚣。
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個在腳下一個在遠方。隻是,有人更喜歡遠方,而不是又苦又澀的腳下!
泥鳅用衣袖偷着擦去眼淚,暗暗給自己打氣。當初不是都已經想好的嗎,爲何事到臨頭卻又開始退縮!?
“明天!我把這裏全都買下,咱哥倆在這兒賣樓吧!”泥鳅恨恨地說着,并且準備明天真這麽幹。反正都這樣了,愛怎怎!
望着遠方,總感覺遠處那片燈火太虛幻。可能與前期執行的任務有關,到現在看什麽都覺得不真實!
石小川輕歎一聲,舉起酒瓶狠狠灌上一大口。然後,遞給泥鳅。“走吧!這樣的生活不适合你!”
“哼哼!”泥鳅哼了兩聲,狠狠灌了口辛辣。一抹嘴,迎風指着遠方。“看那!那才是屬于你的世界!天地間仍有黑暗,你卻在這裏偏隅一方!”
石小川默默點上兩支煙,然後用其中一支堵住泥鳅的嘴。“我沒有過去,除了連累你們再沒别的。”
“曾經有人問我,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作爲。難道,是上天的安排!?我告訴他,沒有什麽上天的安排,你之所以不會飛,是因爲你還沒有找到那個可以讓學會你飛翔的人!”
泥鳅說着,看看兩角五分錢一盒的煙卷。突然把酒瓶狠狠摔下樓,摔向下面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老大!過眼雲煙也好,遠離世事喧嚣也罷!我們注定,要學會飛翔的!難道你忘了,天空才是我們的歸屬嗎!?”
石小川苦笑着搖搖頭,注視着遠處的燈火。“離開吧!以後,再也不要過來了。我念你對我的好,咱們還是兄弟!”
泥鳅無所謂地聳聳肩,掏出手機晃了晃。“老大!你可能是誤會了!我不會再來,而是不走了!你答應過我,等你遠離俗世就通知兄弟們。我現在來了!而且還是千裏迢迢趕來投奔你來的!”
石小川一把将差點粉身碎骨的手機搶到手,激動的煙卷都掉了。再想去抓的時候,煙卷隻剩下個紅點。
見某人爲了接個破煙卷差點跳樓自殺,泥鳅吓得酒醒大半。“我擦!不至于吧!?你要是死了,兄弟絕不會獨活!“
石小川沒理這茬,掀起衣角擦擦滿是油漬的手機。回身把泥鳅喝剩的半瓶白酒提過來,默默喝了一大口。
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麽,還有點醉意的泥鳅也不例外。一把搶過白酒瓶子,然後看看上面的标簽。“成天喝這些破東西,腦子都喝傻了!全他媽工業酒精勾兌的,我擦!”
石小川見他又要摔酒瓶,趕緊喝道:“你要是再敢丢下去,咱們兄弟都沒得做!”
泥鳅一愣,使勁掏掏耳朵。剛想問問剛才那話是真是假,卻在月光下突然看到一雙滿是老繭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來看個仔細,悄悄問道:“老大!你告訴我,這就是你心的苦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