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固然是好的，但真實情況仍是最大制約條件。李大成的體重和負重，成爲實現跨越的唯一障礙。偏偏在這個時候失去平衡，危機頓時顯現。
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不需言語的配合變得尤爲重要。千鈞一發之際，石小川和田曉晨同時頓住身形。來不及轉身，雙臂猛地一抖登山索。被灌入内息的繩子如鞭子一樣發出‘啪！’的一聲，并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彎。
仿佛有了生命的登山索如一條長龍般扭曲身體繃緊蓄勢的時候，處在繩子一端的李大成雙手已經碰到雪地。也許不用下一秒，整個重量就會象炸彈一樣在雪地砸出一個坑。眼看着事情已經無法避免，完成蓄勢的長龍猛地往上一挺。
啪！
力量之猛，瞬間抽爆空氣。手指沒入雪中的身體在爆響聲一躍而起，剛要閉眼的李大成就這麽硬生生地被繩索挑了起來。胖大的身軀在半空一滞，随即被迅速帶離。
随着大塊頭在雪地上方劃出一道幾近完美的弧線，重新掌握平衡的李大成再次落回地面。降落地點，正是完成極限跳躍的石小川的落腳點。
“過來了！”
看似十分輕松地說了一句，田曉晨卻說得格外吃力。用食指拭去腦門上的冷汗，然後使勁呼出口氣。
輕松嗎？一點不輕松！完成這次跳躍，也隻是走完雪原的一半路程。沒人想過回頭，稍作休息再次準備前行。石小川當仁不讓，繼續負責前導。利用輕身術探尋安全路線，并借助偶爾想起來的通過路線進行調息。一路上停停歇歇，幾乎精疲力竭的三個人最終到達建築門口。
與上次來時的人聲鼎沸滿院喧嚣相比，再度恢複甯靜的院落依然是那麽的祥和。地震隻是破壞了幾處建築，導緻當初立在屋裏的神像脫穎而出。在餘晖的映照下，高出牆頭的神像泛起金色光圈。
觸景生情，田曉晨突然說道：“在整理記憶倉庫時，我曾無意中見過一份文獻資料。上面提到，光明軍秘密押運一大批黃金神像去傳說中的香巴拉聖地。在我印象中，一直以爲神像都是鎏金的。今天看到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石小川向來對黃金珠寶不感興趣，突然開始關心黃金也是因爲金币案。見某人望着金燦燦的神像的眼神，笑道：“我問過教官，香巴拉的傳說是否屬實。你猜，教官怎麽回答的？”
田曉晨并非對黃金感興趣，而是對昔日的傳說充滿好奇心。每次尋到塵封已久的答案，愉悅的心情無以複加。一下子被石小川吊起胃口，說不得是要打聽打聽的。
“怎麽說！？”
石小川嘿嘿一笑，學着龍教官的樣子指指心。“香巴拉的傳說是真的！但她不再身外，而是在每個人的這裏！”
田曉晨一愣，四下打量一番。這才問道：“龍教官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們内心的産物！？”
石小川其實也不是真明白，但他絕不露怯。“什麽是真，什麽是假！？這就好象我們在大漠裏看到的海市蜃樓一個樣！對于我們而言，海市蜃樓就是假的！可對于那些生活在裏面的人們而言，它就是真的！隻是糾結于位置距離等因素，讓身處大漠之中的人們永遠都走不到罷了！”
田曉晨有理由相信，這些話絕不是石小川能杜撰出來的。田曉晨了解石小川，隻需他一張嘴就知道是腦子裏的總結還是聽更高層次的人說的。而這些話，百分之百聽人說的。
“奇怪！我也問過龍教官，他怎麽沒跟我說過這些啊！？”
質疑肯定是有的，從來不是無緣無故。畢竟在教官的眼裏，田曉晨就是優等生，而且還是可以栽培的好苗子！象這種點撥的話語，龍之青甯可抽出時間給田曉晨解釋，也懶得去找石小川扯皮沒正事。但事實往往出人意料，最需要提高的優等生沒聽到的，偏偏差生能給複述出來！
石小川得意地揉着下巴，大嘴一撇緊着吹噓。“你是三好學生不假，但咱是龍之青的關門大弟子！”
學校建制裏面隻有教官和學員，從沒有師父和弟子一說。就象當初朱之武前去招募石小川時所說，我們所掌握的這一切都屬于軍隊，裏面沒有收徒弟的個人行爲。
田曉晨對這種說法門清，而且也知道原因。除了石小川冷不丁會冒出師父徒弟來，他沒聽第二個人使用過這兩個詞。擡頭看看天空，然後用手指了指。後面的話不用再說出來，所有人也都知道有牛在天上飛。至于牛爲什麽會在天上飛？當然是有人在地上吹呗！
李大成爲人實在，望着天空尋找牛的蹤迹。直到聽到招呼聲，這才朝寺院門口跑去。追上等着門口的田曉晨，張嘴就問：“牛都去哪兒！？”
田曉晨沒空回答這個無厘頭的提問，因爲石小川已經轉進前面的拐角。招呼着李大成趕緊跟上，兩個人一前一後趕往塔基處。
湧動的地氣造成的破壞很難修複，不僅有倒塌的房屋還有隻剩下三分之一的院牆。十分堅固的封印塔，也被震開一道觸目驚心的縫隙。拜地震所賜，需要從上方進入的寶塔，現在直接可以從塔基處進去。
隻是，有個奇怪的發現不得不提一下。那些當初留下的識路标，此時全都沒了蹤迹。那可都是用利器刻上去的，就算被人塗抹掉也該留下些痕迹才對路嘛！
見石小川彎腰，田曉晨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這還是我們之前進去過的塔嗎！？”
看來，石小川在外面說得那段話有了效果。既然很多東西都是我們内心的産物，那麽我們應該聽從自己的内心，還是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