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方位的前提需要有參照物，大霧彌漫無法看清周圍環境。爲救援失去平衡的李澤，石小川原地轉了好幾圈。發現周圍白茫茫一片，心也有點慌。
霧氣夾雜着劈頭蓋臉而來的雨雪，将剛才還算清晰的腳印澆得亂七八糟。遇到這種情況，時間拖得越久越無法确認方位。
石小川用方巾包住面部，以免被刺疼感幹擾心智。蹲下尋找幾乎消失的腳印，辨認霧氣升騰時的前進方向。
迎面刮來的冰刺打在衣服上噼啪作響，等消息的李澤突然喊了一句。“風是迎面吹來的，逆風方向就沒問題！”
山風不定向，尤其遇到地形過于複雜的山勢。山下刮北風，山上卻是刮東風。或許隻是轉眼之間，風向就會再次發生變化。但有一點不會錯，那就是初風方位相對固定。
當李澤說出風向時，石小川剛好通過殘留在雪茬上的腳印确認出方位。不會錯了，右側偏上一點就是上山時的方向！
探尋之路在摸索中前行，呼嘯的風聲、粗重的喘氣聲和頭頂噼啪亂響幾乎塞滿耳鼓。發現不了高處的參照物，幹脆低着頭看着雙腳機械般的挪動。這樣也好，起碼不用被冰碴子割傷面部。就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腳下變成冰，直到肩頭挂滿霜花。
前方不遠處偶爾會傳來呼哧的響聲，好象有隻怪獸正在打鼾。天降暴雨，剛淋在身上随即變成冰霜。還沒來得及用手撣掉，全身上下已經覆滿冰甲。與先進的防寒服相比，還是這種純天然的盔甲禦寒能力強！
剛才還在寒風刺骨，讓人誤以爲這次是光着屁屁上雪山。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了，抓絨衣裏的溫度直線上升。不一會兒，幾乎快要凍僵的胳膊腿也找回失去的靈活。
又一陣暖意撲面而來，偶爾傳來的呼哧聲更大！反正上山時沒聽到這種聲音，隻要循着聲音尋路就不會錯！
這不是登山隊，遇到惡劣天氣還可以返回。既然當初已經決定上山，就算有怪獸擋道也要上去！頭前帶路的石小川幹脆不去理會傾盆大雨，隻管低着頭朝呼哧聲走去。
嗤！
迎面一聲嘶吼，仿佛是匆匆的腳步聲驚擾到一頭巨獸，然後突然破冰而出，然後掀起漫天雨霧。
一道水牆在扭曲中拍至，石小川忙擡起胳膊護住凍成冰坨的風鏡。還沒來得及大聲提醒跟着身後的李澤，就感覺自己一個猛子紮進水裏。水是暖的，沿着紮緊的衣袖延伸到手腕，還沒完全冷卻，緊接着又一道水牆把兩個人拍在冰塊上。
原來是噴湧的溫泉！隻是泛起水花，有點象松花蛋的味道！
蒸騰的熱氣是這場迷霧的起源，沒升起多高就被山風壓向地面。而腳下的雪地，已經完成變成光滑無比的冰面。多虧最後的一段路程沒有斜面，否則也不會被淋成落湯雞！
地面出現大大小小二十幾口冰洞，從洞中冒出乳白色的熱氣象是二十幾個數字7。更可氣的是，噴湧現象把兩個人淋濕以後便不再激起水幕。随着一股股熱浪湧來，徹底消停下來的的冰窟變得格外溫順。
運氣這東西真不是蓋的！憑空出現的溫泉早不噴晚不噴，偏偏兩個人出現的時候狂噴。若不是衣服的外襯防水，整個人就會跟跟掉進水池差不多。饒是如此，普通的阿拉伯頭巾跟剛過了水一樣。剛才還好象戴着個沉重的重金屬頭盔，現在随着溫度升高重新變回方巾。
在溫泉區找到一處較爲寬敞的地界，石小川一邊擰掉方巾的水，一邊招呼李澤過來取暖。現在這個樣子絕不敢離開這片區域，隻能等身上的水漬幹透。周圍的溫度固然高，但也隻是相對而言。水氣太大，天知道兩塊方巾什麽時候能幹！
李澤的手勁不足，手裏的方巾擰了幾下跟沒擰一個樣。石小川隻好過去幫她擰幹，然後橫起手臂讓方巾随風飄擺。
擔心剛才在迷霧中失去方向，兩個人一路上沒敢停歇。心智一旦放松下來，馬上升起一股倦意。石小川使勁睜大眼睛，卻發現坐在地上的李澤昏昏欲睡。這個時候若是睡過去，恐怕再也沒機會醒來！
“教授！教授！？嘿！那邊好象過來個人，好象外星人！我靠！真是外星人！”石小川低着頭吼了兩聲卻發現無濟于事，隻好用膝蓋頂頂李澤的肩頭。
“啊！什麽情況！？外星人，在哪！？”李澤使勁晃晃腦袋，試圖将瞌睡蟲徹底甩掉。剛想找找什麽方位有人，眼皮馬上合在一起。
“教授！難道你沒參加過這方面的訓練嗎！？”看着即将睡過去的李澤，石小川幹脆大吼一聲。
沒想到，這一嗓子，還真他娘的管用！
嗤！嗤！呼哧！周圍突然傳來無數尖嘯，一聲吼頓時喚醒還沉寂着的冰洞，瞬間鑽出一條條水龍沖破7字型霧氣，然後沖上雲霄。高度不夠，在空中還沒散開就變成一條條冰柱。在沒有承重的基礎上，紛紛砸向地面。
顧不得再晾幹方巾，石小川抱起李澤就朝溫泉外面沖去。躲避頭頂掉下來的大小冰塊，嘭嘭作響引發更大的噴湧。水氣彌漫之中，一個被水波扭曲的人影在竭盡所能穿梭。
高聳的冰柱還在分崩離析，好象是支撐天空的承重柱發生垮塌。奇異的景象，再加上此時的高度，所看到的一切簡直就是，蔚爲壯觀！
人一旦離開熱氣蒸騰的環境，鼻尖滴下的水立馬凍結成一根棒槌。瞬間見底的溫度，骨髓都能感覺的到。随着心智一激，飛舞的瞌睡蟲頓時消失無蹤。
“石小川！你...”李澤的獅吼功，突然被豎起的食指打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