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于馬上的槍手顯然想要了這名步卒的命,單手拽住缰繩,整個人朝戰馬一側壓低。握在手裏的長矛與地面平行,鋒利的矛刺借助戰馬沖鋒的力量可以輕松洞穿任何一個目标。如果一擊命中,疾駛而過的槍手可以輕松從目标的身後抽矛。
立于馬下的步卒輕松将騎手的攻擊步驟全都計算好,一閃而至的矛刺還在滑行。面對極緻危機,石小川竟然沒有一點反應。注視着矛刺頂端形成的圓錐體空腔,如同影片中的慢動作那樣緩緩而至。
刺尖抵住胸前的甲片,收到擠壓的青銅片開始變形。随着嘭的一聲響起,青銅片在銳器的突刺中四散飛濺。成功破開護甲的矛刺并未因此停頓,而是直直壓向正前方。
石小川低頭看着護甲片被擊碎的慢動作,然後看到矛刺長驅直入。那一刻,石小川突然有種放空自我的暢快,甚至想張開雙臂讓自己痛痛快快地享受這緻命的一擊。或許這也算是一種解脫,以後可以什麽都不用去想...
他奶奶的!
瞬間清醒的石小川擡手抓住已經刺到皮膚的長矛,就在剛才,他甚至都沒想矛刺的事。身體借力後移的同時,手腕一翻打算先折斷矛杆再說。
千鈞一發之際,心念電光火石一閃。腕力随即收回的同時,石小川突然看清楚抓在手裏的竟然是一支黑黝黝的蜘蛛腿。上面一道道醒目的紅色紋理仿佛是流動的火,幾乎要點燃抓住它的手。
不好!
意識到上當的石小川猛一松手,趕緊低頭帶有明顯燒燎感的左手。隻見戰術手套已被腐蝕,左手手心留下個五角錢硬币大小的紅斑。
要不是擔心怒罵會被蛛群聽到,石小川能把那個控制他的蠢貨家中祖宗十八代罵個遍。李澤感覺身後有異,趕緊抓住石小川的腰帶拽行。機械犬正在開道,稍微的停頓就會被擠在蛛群裏再也出不去。
當朱漆大門終于近在咫尺,擔任護送任務的機械犬馬上轉身替換站在最後的石小川。機械犬用金屬身體拼命抵住連綿起伏的黑潮,将大門口的台階清理出來。
石小川抓緊時間掏出匕首撥門闩,沒用幾下就挑開二道門闩。一閃身進入門庭,接着把李澤拽了進去。機械犬慢慢倒退着退進門縫,然後幫忙将大門重新栓閉。
寬街并不寬,不到六米。短短的六米,仿佛負重走了六公裏!第一個感覺,累。第二個感覺還是,累!多虧守護者的藥物給力,兩個人冰冷的肌膚表面始終沒有溢出一絲熱量。
用李澤的話說,外面那些變異者的視覺聽覺觸覺都已嚴重退化。但大自然并未因此而抛棄它們,随後賦予給它們另外一種感官。用現代科技解釋,那就是生物本身衍生出的紅外掃描功能!隻要周圍出現異常熱量,這些隻吃新鮮肉類的捕獵者就能感知到并會實施攻擊。
解釋還在繼續,石小川卻滿腹心事地低頭不語。李澤發覺有異,搶步過去抓起石小川的左手。不看不要緊,一看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石小川低頭看看整個變紅的手心,活動一下手指并未感覺些許不适。如果這是中毒,現在應該失去感覺才對。照目前的形勢看,好象并無大礙。
李澤使勁咽口唾沫,咬牙切齒地追問石小川爲何這麽不小心。“你是戰術小隊的!?還是什麽侍衛長的後人!?連點基礎防禦常識都沒有!你到底想幹什麽!?”
石小川無所謂地看看幽靜的院落,糾正道:“教授!你罵我可以,請不要牽扯我的職業和我的工作!都是我個人的錯,跟戰術小隊沒任何關系!”
李澤剛才也是急眼了,這才說了些難聽的。聽到提醒,也知道自己說得有點過分。卻隻是重重地嗯了一聲,竟然連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石小川知道她就是這麽個人,就算跟你道歉也是應付着順嘴一說。至于心裏有沒有道歉的誠意,至今都沒人知道!
看着驕傲的表情,石小川哼了一聲,他現在懶得再去理會,甚至都不想多說一句話。随便找個幹淨的地方坐下喘口氣,掏出煙盒看了看又塞回口袋。
控制心跳的藥物可以有效保護人類免遭毒物侵擾,同時也不免其所具有的兩面性。由于心跳和體溫都被嚴格控制住,也就導緻服藥者容易疲勞犯困。這種藥隻針對控制心智的高手,一般人吃半顆就能長眠不醒。
空曠幽靜的小院詭異的很,若之前再看點恐怖片能當場把自己吓死。石小川還沒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李澤已經有點受不了這種場景。整個院中隻有兩個人,她無處可去。
石小川轉頭看看擠在身邊的李澤,滿腦子都在琢磨當年的這位還獨自上山下鄉甚至還潛入荒山地堡之中。那需要一種什麽樣的勇氣!?簡直就是百分之百的女漢子!如今看來,頂多能打八十分!
李澤依偎在大男人身邊,感覺才稍稍好了一些。心跳緩慢導緻大腦反應遲鈍,竟然沒發覺石小川正在給她打分。
沒話找話,李澤追問石小川在快要到達門口時幹過什麽。石小川沒說心智在那個過程中突然斷片,而是說因爲躲閃不及所以抓了一把蜘蛛腿。
李澤歎口氣,拿過石小川的手仔細打量一番。“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火結印!屬于一種古代祭祀儀式,祭司們會提前給選好的祭品打上這種烙印!待吉時良辰,用于獻祭給火神!”
聽說自己好端端變成祭品,石小川竟然忍不住沖動一把。正苦于找不到那個控制老子心智的蠢貨!正好!老子倒要看看,到底誰把誰當祭品!
想法歸想法,嘴上卻不能說。石小川轉轉眼珠,問道:“祭品一般能活多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