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流露出的無奈，李澤隻是微微一笑。她告訴他，人這一輩子其實就是爲了完成一個任務。别試着逃避，努力去完成它，不留遺憾。
“如果完不成呢！？”石小川問道：
李澤輕輕歎口氣。“這輩子完不成，下輩子繼續！或許這就是宿命，讓我們一直都在這條路上徘徊！”
格外沉重的話題，壓得人都喘不過氣來。石小川突然冒出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問。與任務無關，至少現在還可以這麽認爲。
“我之前做了個夢，夢裏全都是大霧。沒有天與地之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方向，亦沒有感覺。”石小川說着，看着對面一雙依然帶着憂郁的眼神。那是一雙熟悉的眼睛，能讓人覺得心安。不論世間滄桑幾許，仍如無盡黑夜裏的一盞燈在閃耀。隻要有這點光在，何懼去地獄走上一遭！？
李澤沒有回答任何問題，隻是默默地望着石小川的眼睛。兩個人就這麽四目相對，良久。那一刻，時間停了。
“外界傳說，我們這些人都是油鹽不進的冷血，每個人都是酷酷的樣子。”石小川說着，輕咳兩聲，然後将眼光移到别處，繼續說道：“可能是他們不理解吧，以至于認爲我們都不食人間煙火。”
李澤哈哈大笑。“怎麽？後悔了！？”
“後悔！？”石小川冷哼一聲。“我們從來都不知道這個詞怎麽寫！”
談話内容跨度太大，李澤絲毫不落下風。稍微琢磨了一下，低聲問道：“你是想打聽精絕城外的霧龍吧！？”
石小川沒再隐瞞，而是由衷地贊道：“大師不愧是大師，什麽事都瞞不過您！”
李澤沒接下句，，而是自顧自說道：“霧氣本屬水，發自火之地水眼。看似龐然大物，實則不然。若此水發于北方，相信沒人能解得！無奈此水生于火地，其勢并沒有你所看到的那麽強大！”
聽話聽音，石小川聽出其中蹊跷。在遇到精絕城外的霧龍之前，衆人首先進入的是南方火之地，随後遇到蒙家軍和孔雀河。由于河水氣充盈，所有人都認爲這場大霧自孔雀河而來。而按照李澤剛才所說，精絕城的霧龍隻是火之地的水眼造化。
如此跨度，距離是不是有點大！？一個念頭在石小川的心頭冉冉升起，随即被他甩出十萬八千裏。現在不是讨論距離問題，而是再遇到該死的霧氣有辦法降服它！
“如何解！？”
望着十分迫切的眼神，李澤的語氣很自然。擡手指指心，笑道：“境由心生，試着用你的心火去點燃希望！”
石小川的擔心不是多餘，尤其遇到反複無常的跨界行動。如果之前的遭遇都是一場夢，那麽至少李澤應該會在洞内找到昏迷的戰術小隊。現在的問題卻是，李澤并未找到走失的任何一個人。當然了，其中還包括不是戰術小隊隊員的駱駝。
很多問題目前尚無法解釋，并不意味着不再前進。而真正的答案，也許就藏在前行路上的某個地方！
石小川按開手電筒，一束光如利劍般劃開黑暗。倍感壓抑的黑猛然退縮了十幾米，然後靜靜地注視着行走其中的四個人。
負責打頭陣的候擁軍随後提醒大夥兒，前方出現大約五十度角的下坡。注意腳下的同時，不要被偶爾豎起的兵器劃到。
與登上骨堆的路不同，這邊沒人提前固定出一條路。松松散散的，稍不留神就能摔下去。考慮到李教授的人身安全，候擁軍沿途試着拔掉豎起的戈矛長刀。隻是壓得太緊，導緻大量兵器卡在其中。
難得候擁軍有心，卻也隻能清理掉一小部分危險。好在石小川一直在意着，數次幫李澤控制住平衡。就這樣一路磕磕碰碰，四個人陸續走下骨堆。
極緻的黑并未因爲幾束手電光柱的出現而有些許變化，直接在不遠處将光徹底吞噬掉。被大量白骨擋住的山洞内部空間很大，專業的強光手電根本照不到盡頭。
候擁軍順手将一件奇形怪狀的兵器遞給石小川，這是一柄手柄鑲金的彎刀。一看就不是傳承于中原的單兵武器，倒是可以借此解釋這場戰役的雙方并不簡單。
價值連城的老物件到處都是，這隻是其中的一件。戰術小隊可不是爲打劫來的，自然沒有據爲己有的舉動。石小川将彎刀還給原來的主人，然後示意候擁軍繼續探路。
如此慘烈的戰鬥以雙方同歸于盡結束，隻是不知這些人在拼死保護什麽。看着面無表情地的李澤，石小川連問的念頭都沒有。該說的，自然會說。不該說的，問了也不會說。但是有個答案已經昭然若揭，記憶碎片很可能就在洞内的某處！如果不是爲了這個，李澤不會帶戰術小隊至此！
等待探路回複的過程極其漫長，讓人感覺無所适從。直到黑暗中突然閃過一道光，候擁軍的聲音也到了。
“注意腳下！地面有大量空洞！”話音未落，剛剛閃過的手電筒光柱随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洞再大，也隻有一個方向。而腳下的路，仿佛是一座超級蜂巢。狹窄的路是每座蜂巢的間隔，深不見底的一座座孔洞就是蜂窩。
郭凱旋随後擦亮一根冷焰火丢下去，隻見火光打着旋直直跌落下去。直到看不見火光，也沒聽到落地的聲響。這個深度，掉下去甭打算再上來！
孔洞中不時有風湧上來，給搖搖欲墜的人們添堵。石小川沒敢大意，不由分說背着李澤去追消失在前面的候擁軍。當一束光柱從對面的石壁折射回來，正前方大約十五米的位置上隐約出現個人影。
“猴子！你在...”郭凱旋的話沒說完，嘴就被人給堵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