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剛才的經曆才操蛋了!”意識完全清醒的石小川恨恨罵了一句,起身将蘭小雨和田曉晨拽起來。
望着一張張笑臉,石小川會心一笑。僅是微微一笑,所有人心裏同時冒出個念頭。兵發精絕城!把那個始作俑者挖出來打屁屁!
沒人知道石小川爲何會突然發狠,隻有蘭小雨心裏清楚剛才有人經曆了什麽。那本是一件萬分兇險的過程,卻被一句輕描淡寫的玩笑來描述。過程雖然兇險,但隻要醒來就沒事。現在科學尚無法解釋,醒過來的人就跟做了一場夢那麽簡單。如同天地銜接的一線之間,沉下去的人再沒有描述的機會。
剛才明明已經努力到極緻,醒來之前也沒感覺到累。石小川使勁揉揉還有點疼的左眼皮,除此之外再無不适。蘭小雨很可能有過同樣的經曆,所以沒再給這位勝出的蘇醒者檢查。
田曉晨顯然還有些不放心,畢竟他是唯一有和石小川冒進的經曆。招呼大夥兒準備行裝的同時,滿心期待地望着蘭小雨。
蘭小雨看着還在揉眼睛的石小川,十分認可地點點頭。然後告訴田曉晨,隊長現在已經沒事了。她沒有再描述任何事情,隻因爲很多事情根本說不清楚。
表面上看,整件事情隻是一個過程。實際上,每次經曆不可或缺!正因爲有了這次過程,經曆者的心智得到升華。雖然石小川始終無法控制啓動場景,卻因爲這場經曆而對場景有了全新認識。看似白天和黑夜那麽容易分辨,其實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田曉晨是随着孔明燈走出迷宮的,戰術小隊則是随着石小川返回精絕城的。自打擁有主動意識,麥田的盡頭就是那座城。假如,李澤此時跟隊,石小川甯可不去那座城找不痛快。至于說找到始作俑者打屁屁,請相信隻是一句笑話好了。
望着破敗的城門,剛才還意氣風發的石小川還是忍不住猶豫了一下。别看在被田曉晨背出來那會兒目不能視物,意識還是十分清醒的。隻是颠來颠去,導緻精神一時無法集中。果真回來了,意識感知到的一切全都浮現在眼前。
不過就是一座棄城,怎麽還站在城門外不進去!?不解的郭凱旋剛想過去問問就被田曉晨一把拽住,田曉晨微微搖頭示意不要驚擾隊長。
駐足不前的石小川不是害怕進城,要是害怕他也不回來了。他現在需要整合出城中曾經感知到的街道和房屋,然後将這些存在規劃成一張不變的地圖。如果進城以後發現有問題,也不會在裏面迷失。
得到整合的不是房屋建築,它們是由一個個特殊點組成的。如果非要說明一下,那就是一個個可以成爲參照物的定位點。這些定位點可以是一個特例,也可以是任何一樣東西。但它們的存在都具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會随着時光變遷而無故消失。其中肯定存在諸多不确定因素,所以定位點由數個輔助點組合。
聽起來特複雜的樣子,在意識中隻是刹那間。随着一張由無數點組合而成的地圖浮現在腦海裏,石小川随後确認無誤。朝前一擺手,小隊相互掩護入城。
負責後衛的李大成确認後方安全,剛一轉身突然感覺身後不對。再次回頭,這才發現剛才還在眼前的大片麥田已不知所蹤。到處一片荒蕪,連根麥穗都再也看不到。
城中的街道沒有想象的那麽寬闊,畢竟這裏不是深處中原腹地的大都市。中原大都,随便摸一座出來的常駐人口都以數十萬計。而能容納上千人口的城防工事,在當地已經算是不小的都城了。就算極富盛名的樓蘭,當時也不過萬餘人口的密度。
與城外的荒蕪相比,城裏完全可以用荒涼來形容。别說找不到人,連小動物都不見一隻。到處殘留着人類生存過的證據,隻是再沒有一個人。
在趕過來的路上,田曉晨已經将曾經的經曆大緻說了一下。饒是如此,城中一片凄涼之色還是令人心顫。那份凄涼無法用文字來形容,連城頭的小草都是枯黃的顔色。面對嚴酷的生存的環境,連這種生命力最強的小生命也無法苟活。
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戰術小隊在石小川的帶領下直達城中心。在田曉晨的印象裏,街道中心應該有一座仰首闊步的戰馬雕像才對。
象這麽明顯的參照物,如果真實存在是會有印象的。哪怕這座石像被歲月摧毀,也會有基座殘留在此。可是在石小川的記憶裏,自始至終都沒有這座雕像的存在。
師出同門,石小川能完成點定位,田曉晨自然也能完成。當石小川表示不解之時,田曉晨馬上意識到裏面有問題。如果進城之前由他來完成定位點的工作,他絕對會把戰馬雕像放進地圖。可現在的問題是,石小川怎麽可能會忽略掉這麽重要的一個點!?
雖然這不是戰争,但一次次經曆比身處戰争之地還要危險萬分。任何一次失誤,付出的代價很可能是生命。田曉晨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更正石小川的這次失誤。不管怎麽說,石小川出狀況是在進城之前,而他是一路清醒過來的。直到在麥田遇到增援,意識也沒出現過斷片。
面對指正,石小川沒再堅持。即使意識一遍遍提醒他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石小川還是選擇了信任。再說,田曉晨沒有撒謊的必要。
随着連基座都不存在的戰馬雕像被強行添加進定位點,大錯就此鑄成。石小川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眼前一黑,站立不穩就想找個東西扶。手裏清晰地觸碰到一件東西,這才沒一頭栽倒。
駕駛高速戰機做規避動作也不過如此!石小川自嘲地搖搖頭,一擡頭看到的竟然是一副驚詫表情。
這個表情...不對!怎麽全都是這個表情!?石小川忙回頭望去,隻見身後憑空多出一座戰馬雕像。手,恰好握在揚起的馬蹄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