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感覺到情況不對的田曉晨也在想事,隻不過是另外一件事情。曾經背着面粉翻山越嶺慰問老區,是隊長石小川的突發奇想。
山路崎岖難行,進山出山隻能人拉馬扛。當年的抗日根據地,一處令鬼子止步的地方。現如今的山路依舊,卻不能阻止學員組進山。
天空很藍,白雲猶如嶄新的棉絮。陽光撒在青翠的綠葉上映出一層芒,紋理都顯現出來。滿山青翠之中透出一小撮青磚紅瓦,炊煙袅袅升起。生命在安靜中随風起舞,變成一片心的歸宿。
由四個人組成的偵察組裏面,心力最弱的屬田曉晨和郭凱旋。當他倆的注意力成功轉移,随即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金屬甲片摩擦的聲音瞬間被隔離出去,兩者之間仿佛隔了一層透明的膜。看不見,卻依然存在的物質。
那是一層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隔閡,如同兩條平行的時間線永不會交織在一起。縱然感覺周圍的危險依然存在并且近在咫尺,心裏也不似剛才那般擔心和沒了底氣。
但這隻是一種極強的心理暗示,所有人都知道真實情況仍不容樂觀。危險,才隻是剛剛開始。
李澤沒有太強的外功修爲,可能與傳承有關。但她的心智控制力極強,可能是在家族潛移默化中達到根深蒂固的程度。
當聽到和感覺到身邊周圍出現異常響動之時,李澤确實擔心過。但害怕隻維持了半秒也許更短!就在那一刻,李澤突然迫切地想要确定石小川就在身邊!來自前方的堅定與溫暖,是那麽的真實。
感知如同脈搏般湧動,頓悟在鏡湖之畔的石小川控制心智的能力強于任何人。曾經真的不理解爲何要修習心學,現在也已經深深理解了教官當年的苦衷。果真應了老人的一句話,沒有親身試過,你又有什麽權力全盤否定呢!?
在石小川的帶領下,不再胡思亂想也可以理解爲想别的事情的三個人不與危險對接。但周圍并未因此重新歸于平靜,悉悉索索的聲響還在。一波緊接一波湧來,隻爲亂了誰的心思。
“打起鼓來,敲起鑼,推着小車去送貨。黑燈瞎火,我看不見道啊...”面對此時過分壓抑的氣氛,蒙住眼睛的石小川突然放開嗓門唱起歌來。嘹亮的歌聲在閃着熒光的通道中回蕩,顯得格外詭異。
這首歌出現的到底多及時,田曉晨和郭凱旋事後都承認隊長這是在力挽狂瀾。多虧石小川突然來了這麽一嗓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遠處傳開旋翼發動機轟鳴聲的郭凱旋起身望向天邊,突然看到旋翼機的下方帶起一條扭曲的旋風。龍吸水的樣子,而旋翼機正在組成龍卷風的頭部。扁平的樣子,看着有點眼熟!
而站在山道的田曉晨則突然發現小山村後面的山脊在扭動,好似有東西正在破土而出。被一雙陰冷的小眼睛盯着,絕對是不寒而栗的感覺!
雖然石小川把準備走偏的心智成功喊了回來,卻也知道再這麽繼續下去未必是件好事。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這才是目前最可怕的。馬上召集起他的小夥伴們,搞了一次别開生面的緊急會議。之所以用别開生面這個詞,都蒙着眼睛呢!
會議的主要内容,商議一下是繼續還是撤退。四個人現在如同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論誰的心智出問題,後果都不堪設想。當然了,撤退也隻是暫時的。我!胡漢三還是要回來地!
這裏提到的回來,也隻是指石小川和李澤。條件允許的話,石小川建議先帶着田曉晨和郭凱旋退出去,随後再和李澤返回來跟古人留下的機關重陣一決高下。面臨危險,石小川不希望他的兄弟跟着涉險。于是抓緊時間把個人建議說出來,希望李澤同志能盡快同意這一決定。
李澤看不到石小川說話時的表情,隻是哼了一聲算是答複。自打這支偵察組啓動機關重陣,這人還能出去嗎!?恐怕早已深陷其中了!現在别說是返回去找大部隊會合,不論進退也隻能在這條直道迷宮裏實現!也就是說,找不到入口,誰也出不去離不開!
隻要偵察組不動,身邊的那些悉悉索索的聲響就會消失。隻要沒有這些聲音,大腦就不會有意無意地理論聯系實際。如果非要理論聯系實際怎麽辦?相信随後會召喚出一些你絕不想看到的東西!
看來,古人還是打算讓咱們喘口氣的。隻是這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結果,着實讓人糾結啊!
一聲冷哼涵蓋千言萬語,石小川馬上想到了結果。李澤知道石小川的腦子夠用,問田曉晨現在什麽意見。讨論再次分組顯然不行,同樣蒙着眼睛的田曉晨和郭凱旋安全返回的可能性等于零!
田曉晨意識到周圍安靜下來,卻沒敢掀開方巾用眼睛确認是否真的安全。聽李澤要他的建議也沒二話,當即表示不能在這裏耽誤時間。
“這樣吧!實在不行,我和老郭留在原地!”田曉晨說完,問郭凱旋有什麽想法。
好在郭凱旋之前被警告過,所以也沒敢掀開方巾。剛才的經曆太過真實,他這會兒已經有點心虛。發現隻要站着不動就不會觸發那些無法控制的東西,更知道在這麽繼續跟下去很可能會害死大夥兒。
“我同意指導員的提議,我們兩個留下!隊長!教授!你們一定要小心啊!”
既然商議好了,也就沒什麽可墨迹的。石小川臨行前反複囑咐這哥倆一定不能亂動,并表示如果進展順利,他會随後返回來找到留守在此的半支偵察組。
石小川剛要邁步,突然問道:“我是不是應該回頭走!?”
當三個人異口同聲回答就是如此之時,石小川藏在方巾下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誰都這條寬敞的通道隻有兩個方向可走,卻因爲看不到摸不着兩側的牆壁而無法定位。隻要沒有迷失方向感,就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