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凱旋聽到頭頂傳來喊聲,正滿腦子琢磨讓他抓牢什麽突見一個黑影從身邊滑落下去。剛才什麽情況!?
開始出現缺氧的大腦本就不太靈光,但還是提醒處在隊伍最下方郭凱旋現在必須要做點什麽。百忙之中不及多想,握緊手中的冰鎬猛地揮向冰面。與此同時,安全索發出‘嘭!’的一聲,瞬間繃緊并将兩枚保護螺栓掙脫。
狠狠釘入冰層的一支冰鎬也被拽下來,令郭凱旋整個身體失去平衡。剩下左手的冰鎬受力加大,鎬尖位置的冰面開始出現不規則蛛網狀裂紋。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等脫手滑下去的李大成的全部重量都交給隊伍上方的四個人以後,郭凱旋所處位置也岌岌可危。安全扣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尚能勉強維持,同時挂兩個人的後果隻會把全隊拖下懸崖。
随後趕上來的布魯斯顯然也受到氧氣稀薄的影響,剛追趕上前面小隊隊尾就意識到有個黑影掉下去。轉頭看看有個繩子,便開始琢磨剛才掉下去個什麽。突聽到頭頂傳來萬分危急的救援信号,遲鈍的大腦仍在整理排序剛剛發生的一切。
嘭!嘭!嘭!
三個安全扣幾乎同時脫落,處在隊伍最下方的李大成整個人猛地往下一沉。多虧他的大腦也開始反應遲鈍,直到腰間的繩索傳來清晰的拉扯力才想明白剛才怎麽了。
仰面朝天的李大成發現隊友全都貼近懸崖和單手懸在峭壁上的郭凱旋,便知此時的自己變成了全隊的累贅。再不想點辦法破局不僅會将固定在堅冰上的安全扣全部拽下來,還會将一根繩索上的隊友拉離懸崖。
拇指挑開刀鞘上的鎖扣,已經勾住尖刀護手的小指随即将利刃拔了出來。握刀在手的李大成沒有絲毫猶豫,揮着鋒利的刀刃猛地割向安全繩。
“住手!你要是敢割繩子,我們跟你一起跳下去!”頭頂傳來石小川的喝止聲。
李大成有百分之百的理由相信隊長不是在威脅誰,碰到繩子刀刃沒有割下去。“你們這些笨蛋!我會連累你們的!”
田曉晨緊緊抓住兩把冰鎬,隻能無奈地看着冰面出現大量裂紋。突然聽到有人這麽說,壓抑已久的火騰地到了腦門。
“少他娘的放屁!老子要是怕被你連累,早就幹文書去了!我們不會放棄,堅持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匕首突然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再也不能移動一分一毫。及時趕上來的阿鼓攥緊李大成握住匕首的手,使勁晃着腦袋表示現在還不是時候。确認李大成的手腕不再用力,這才慢慢地把匕首從李大成的手裏抽出來。
“幫忙!快!”阿鼓擡頭發現隊友都在發傻,隻好提醒他們三個閑人趕緊抓牢繩子。
石小川他們現在隻能勉強維持現狀,根本分不出人手救援。多虧這支強力外援的加入,這才化險爲夷。随後趕下去的布魯斯和阿鼓一起把李大成拖回懸崖表面,幫忙重新固定住李大成的身形。
等下來傳來安全的消息,所有人是如釋重負。處在隊伍最頂端的猴子發現固定在冰層中的三枚螺栓周圍存在大量不規則裂紋,偷着咧咧嘴沒敢說什麽。整理繩索的同時,重新固定安全螺栓并增加安全扣的數量。
緩慢的登攀在稍作休整後重新續上,石小川帶領他的小隊重新開始征服傳說中的刀山。由于剛才出現的小插曲,使得兩支貌合神離的小隊再次精誠團結起來。就算各爲其主,那也應該等到完成任務以後再分個高低上下。仗還沒打就開始大量損失有生力量,相信山頂那幫家夥晚上做夢都會笑出聲來的!
通過這次懸崖經曆,布魯斯總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石小川這幫人甯可死在這裏,也絕不會象開始時那樣開口尋求盟軍的幫助。于是也沒再跟誰商量,帶領貝斯上去尋找合适的營地。
布魯斯和貝斯正在清理可供兩支小隊同時休息的地界時,負責前導的候擁軍随後進入這座正在搭建的休息地。三個人也不多言,一起幫忙把後面的隊友陸續接應上來。
這塊冰面的呈斜角向下,好在坡度不是很大。而且這是目前所能利用的最佳場所,周圍附近再也找不出更合适的地方了。
衆人拾柴火焰高,根據地勢安裝設備固定出一個安全平台。現在隻有不是有意跳下去,當前位置足夠這支小分隊全員修整。
石小川站在平台邊緣望着下方翻滾的雲層,任憑淩厲的寒風吹動衣角。握緊雙拳再伸直,接着活動了幾下手指。他不打算現在就回去坐下,因爲一坐下就再也不想起來。聽到身後傳來呼吸聲,便知是誰走過來。
“謝謝!若沒有這座臨時搭建的平台,我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登上身後的這座山峰。”
布魯斯走到石小川的身邊站定,回頭看了看剩下的高度。“石隊長過謙了,這裏永遠都無法阻止你們的步伐!我相信隻要你們願意,這段距離還是不成問題的!”說完,掏出一塊外包裝錫紙的巧克力遞過去。
石小川伸手接過巧克力,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濃香帶着苦味,這不正是勝利時的心靈感觸啊!所有的辛酸苦味,都會在那一刻化作芬芳。
“嗯!不錯!味正,應該是内供的吧!?”
布魯斯一愣,問道:“石隊長,什麽叫内供?”
石小川剛才隻是順嘴一說,因爲他知道考慮到各自的身份,此行所帶的全部裝備都不會暴露自己所屬國家。就算有人陣亡在此并來不及搶出屍體,相信也不會給敵人留下口實。
“沒什麽,內供是指專門供應部隊作戰需要的意思。”
布魯斯随後的回答令石小川大跌眼鏡,甚至還表示這種巧克力是絕對原裝正品行貨的後勤補給,在超市裏是買不到的。
石小川看看如同怪物的布魯斯,還是問道:“帶這麽多本國産品招搖過市,難道你們不怕暴露自己嗎!?”
布魯斯沖着天空使勁哈出口氣,然後沖着石小川微微一笑。“其實,我們彼此之間已經相互交手了至少四十年,隻是有人不想讓你們知道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