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果然還有個大腦袋,不過這個可是真真的活人腦袋。脖子下面不僅連接着身體,手腳四肢都還健在。
“郭大凱!你他娘的這是想幹啥!?”石小川剛剛坐起來,趴在床頭上的郭凱旋馬上後翻跳下去。
站在門口的田曉晨擔心石小川誤會,忙替郭凱旋解釋剛才什麽情況。大夥兒回來時發現了丢在洗衣機裏的血衣,誰穿什麽衣服都了解。郭凱旋上去一打量,告訴兄弟們出事了。
“老大不僅回來了,而且還受了傷!”田曉晨把郭凱旋在樓下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話題就此打住。不是沒了下文,而是後面的話沒必要再多費口舌。
郭凱旋馬上接過話去,解釋自己剛才看到隊長胸前有大量黑色血迹。擔心有事,這才急匆匆跳上床想看看胸口處的傷勢如何。隻是沒想到,手還沒碰到那幾張血紙,就意識到有人詐了屍。
石小川對這種說法深以爲然,剛想掀開被子下床卻意識到隻穿一條内褲。說糾結一點,上面還有點兒童畫。堂堂一隊之長形象也很重要,如此在衆目睽睽之下更衣多有不妥,雖然在場的都是大老爺們。
石小川朝站在床邊的郭凱旋擠眼,卻發現這小子無動于衷。“我說,小凱子。你要是給老子當勤務員,頂多兩天就滾蛋了!”
郭凱旋家的老爺子在西南軍區也是響當當的人物,老子英雄兒好漢!打小就沒伺候過人,更别說讓他去趕眼色行事。就算眼裏有事,照樣裝沒看見!
“頭!咱又沒什麽長進,當個小兵還沒當沒明白呢!下連隊多舒坦!?不用成天跟班裹醜腳!”
石小川擡手撓撓額頭,問道:“嗯?我聽着,咋這麽耳熟呢!?”
“行了!行了!”田曉晨把等着看熱鬧的小哥幾個全都攆下樓,讓他們在客廳裏等。然後打開衣櫥沖裏面找條褲子出來,順手丢給石小川。
“什麽樣的幹部帶什麽樣的兵,你當然聽着耳熟!”
石小川邊穿褲子邊應道:“田曉晨同志!從推理的角度看,你的這句話有變相攻擊校長和教官的嫌疑!”
田曉晨可沒工夫跟誰瞎扯淡,沒等石小川穿好衣服就表示隊長應該服從有關安全條例。沒别的,當地正在打仗,戰術小隊已經不能再滞留在此。
石小川剛想問什麽是安全條例,話沒說出口忙給咽了回去。看看田曉晨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便知這是有人提前挖好了坑等他往裏跳。
“這做人吧,一定要大氣!”
“咱還能說點正事不!?”田曉晨的一句話,立馬把挖好的陷阱消弭于無形。
“好!我就跟你說正事!”石小川答應一聲,簡短解說把過往講了一遍。
聽明白的田曉晨對此也沒說别的,畢竟每個人的經曆不同。一個人從小沒接觸過光明,成長的過程中所見到的都是冷嘲熱諷和社會的陰暗面。你跟他講道德仁義,無疑是對牛彈琴。能在殺人的最後時刻感悟到生命的可貴,就證明此人還不是無藥可救。
“埋了就埋了,死者爲大。這事兒,你沒必要跟我說!”
“主要是我有病,這才跟你說!”石小川見田曉晨根本沒聽明白裏面牽扯到某件任務,也就懶得再提此事。
“作爲泥總的上線,秃鹫已經死了。”田曉晨終于開始說真事。“事實不但如此,連咱們的任務線也斷了。我建議,咱們後面的行動臨時取消,靜觀其變!實在不行的話,趁着戰亂初始趕緊撤吧!”
石小川沒有理會誰的建議,因爲在他這裏已經有了個人想法。低頭看看手裏的資料,頁面下方顯示的頁數分别是第七張、第八張以及第十張和第十二張,至于其中的第九張和第十一張的内容已不得而知。
石小川暗歎一聲,也隻能這樣了。他有理由相信,秃鹫絕不是因爲缺失的兩頁紙裏面沒什麽内容被留在檔案袋裏,應該是因爲其中牽扯到極敏感内容被老狐狸故意給分揀出來了。與此時手裏的四頁紙的内容相比,缺失的第九張和第十一張紙才是整組檔案裏最重要的兩頁!甚至四頁紙的内容加在一起,也不如缺少的那兩張紙裏的任何一張内容多!
“這個老狐狸!”
田曉晨正等着石小川拿主意,卻聽到這麽一句。“頭!什麽老狐狸!”
石小川也沒過多解釋,把四頁紙塞給田曉晨。“沒什麽,你先看看再說吧!”
田曉晨向來遵循規則,隻要隊長沒打算說明的事情從來不問。就算明知道石小川手裏現在拿着重要資料,他也不會主動要求的。
“我靠!我靠!”
田曉晨邊看材料邊啧啧稱奇,内容就算寫得再隐晦也要分誰來看。作爲常年跟青銅計劃打交道的人們而言,隻需理論聯系一下實際就能明白個九八不離十。
“原來,并不是隻有咱們在找這東西!”田曉晨說完,将手裏的重要資料還給石小川。至于該怎麽處理這些不能有任何記錄文字的東西,他相信石小川早就想好了。“隻是最後一頁紙上面的那一行數字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密碼!?”
“暫時還不清楚,秃鹫當時傷勢太重,說着說着就沒氣了。”石小川故意留了一半,因爲他不想半途而廢。田曉晨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拿了東西趕緊走人。
但是!你可别忘了,螟蛉小隊是外出執行第二次秘密任務時失蹤的!通過這件事情已經可以确定下來一個答案,那就是螟蛉小隊的手裏肯定掌握記憶碎片中某一片青銅片的下落!
“田田!如果我們現在遵守戰場紀律拿走秃鹫給的獎勵,那麽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回到這條任務線上!我認爲,與其脫了褲子隻爲放個響屁,還不如幹脆續上螟蛉小隊沒有完成的任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