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石小川掏出秃鹫剛才給他的幾張紙,翻開着塵封的記憶。最後一張紙上面寫有一行奇怪的數字,數字下面是手寫的幾句話。
秃鹫希望石小川能完成找回任務以後再去開啓一口箱子,而上面的那一行數字是啓封箱子的密碼。至于箱子裏面裝着什麽,留言裏并未提及。
‘世間就是這麽奇怪,難道不是嗎!?’下面的落款,寫着秃鹫的名字。
石小川把秃鹫的遺體小心翼翼地從鐵管上拉下來,然後背在身後朝樓梯口走去。臨出門的時候,順手摸了一把鐵鍬丢在車上。和泥鳅開車找到一處向陽的山坡,将秃鹫埋葬在那裏。點燃三支香煙拜了拜,輕輕插在新鮮的泥土上。
兩架黑鷹直升機在天亮之際呼嘯而過,飛去的方向正是那名被擊落的飛機員跳傘的位置。機腹兩側坐滿全服武裝的士兵發現山坡上有兩個平民擡起頭看着他們,便一起招手示意。他們一點都不用擔心會被誰擊落,隻因爲此時的制空權已經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兩架直升機越飛越遠,附近空域還有一個小黑點正在徘徊飛行。那是一架AC-10疣豬攻擊機,在爲這支救援小分隊提供地面支持。
石小川告訴泥鳅,如果此刻裏的鐵鍁變成一具單兵防空火器就熱鬧了。不用等直升機上的戰鬥人員開火,就會被那架遊弋在附近的空中炮艦轟得粉身碎骨。這就是傳說中的一邊倒的戰争,在他國版圖上如入無人之境。
安葬了秃鹫,泥鳅開車和滿腹心事的石小川急匆匆趕回傭兵城。泥鳅知道規矩,根本沒打算問兩個人單獨說了些什麽,他隻是問等找回螟蛉以後該怎麽辦。石小川告訴他,把人找回來就埋在秃鹫墓的旁邊。這也是秃鹫臨終前的遺言,希望泥總能幫忙完成這個夙願。
聽到這話,泥鳅隻是歎口氣沒再說什麽。若是秃鹫活着的話,由石小川擔綱的找回任務成功完成就會得到這位大管家的鼎力支持。可現在的秃鹫已經死了,公司内部所有的支持全都付之東流。
與從小就混江湖的泥鳅相比,石小川要更單純一些。他不知道泥鳅爲何突然變得沉默寡言起來,還以爲是爲勇士的死去而難過。于是點燃兩支煙,塞在泥鳅的嘴裏讓他轉移一下思路。
泥鳅一路上隻是抽煙,并未把他的擔心說出來。在他看來,石小川去執行這個與分值無關的任務沒一點好處。但有些話是不能這個時候說的,畢竟再要求人家幫忙追加分數顯得有點矯情。
遠遠望去,傭兵城上空有幾道灰白色的煙柱直沖雲霄。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覆巢之下,有完卵乎!?
對于停泊在大海上的那些大型海面攻擊集群而言,隻要标注出來的地面軍事目标就具有危險性。至于到底怎麽理解那是不是軍事目标,當然是要先炸一炸再說的。
用官方語言出來解釋的話,他們炸得那些目标都是軍事目标,轟炸目标中沒有可能是或者可能不是等不确定因素!
泥鳅本打算把車停在山頂用望遠鏡究竟是什麽地方被轟炸了,他的這個打算當場被石小川一口給否定了。大白天站在這麽明顯的位置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會被炸的,到時候後悔都沒處說理去!
石小川随後告訴一直從前風擋玻璃望天空的泥鳅,城裏被轟炸的目标是那家手機配件加工廠。此時燃起的大火,應該是遭到兩枚聯合攻擊炸彈打擊後的效果。至于這個推斷到底成不成立,相信一個人的推斷應該不難。
兩個人返回住處發現兄弟們都沒在,趕緊找到杯子先灌了一肚子水。清涼甘甜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打個顫。昨天一夜未眠,随着精神放松下來令上下眼皮直打架。
石小川抓緊時間洗把臉,把身上沾有血污的衣服脫下丢在洗衣機裏。和泥鳅打聲招呼,匆匆上樓要去蒙頭大睡。
泥鳅沒有感覺到一絲倦意,而是直接去沖了個涼水澡。換上一身新衣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事情。心煩意亂陣陣襲來,想靜靜都不行。幹脆起身走出屋子,開車出去散散心。
滿腦子亂七八糟沒個着落,聽到院中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也沒起身去看看的打算。石小川太累了,可是躺在床上卻睡不着。這人有時就是這麽奇怪,越累還越睡不着。
石小川幹脆坐起來,掏出染血的紙張上面的任務記錄。明明已經看了好幾遍,此時卻突然發現上面有塗改過的痕迹。按照正規資料存檔要求,塗改過的資料隻爲作爲草稿來使用。
上面改了什麽?他們意圖在掩蓋什麽!?
看着滿滿的一紙外文書寫格式,給多少能看懂意思的石小川提出個全新的要求。如果上面的記錄文字使用漢字,也許能通過前後字面意思大體推斷出中間究竟缺少什麽。可是就目前而言,這種承前啓後的解析方法不管用。
讀書比數羊羊管用,坐在床上的石小川頭一耷拉昏睡過去。夢裏的建築内全是紅色,到處都是人體殘肢。
一團血泊之中,有個失去身體的頭部。石小川看着這個人眼熟,并不近視的眼睛越看越看不清楚。倍感無奈的石小川以爲自己得了白内障,隻好走過去蹲下來想近距離觀察一下。
“我靠!泥鳅!?”石小川終于看清楚蹲在血窪裏的腦袋是誰,不由地大驚失色。上去一把捧起面部沒有一絲血迹的腦袋,以便确認這不是誰的惡作劇。
确認沒有身體的腦袋突然睜開眼睛,應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螟蛉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