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曉晨低頭看看被抓住的護甲，他不知道石小川的動作爲何如此迅捷。“頭！你怎麽了！？”
聽到化成灰也能分辨出來的聲音，石小川微微一愣。擡頭看看頭頂上的五角星，腦子頓時亂作一鍋粥。松手的同時，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石小川注意到才收的大寶寶沒了蹤迹，忙岔開話題詢問紅毛大猩猩去哪了。
田曉晨并不清楚誰的經曆，跟着擡頭看看重新啓動的五道光柱。“我讓你的大寶寶去前面幫忙了，單憑咱們幾個人無法阻止敵裝甲部隊的長驅直入。頭！現在什麽情況！？外圍能堅持到天亮都是奇迹！”
石小川擡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娘的！老子剛才又被坑爹了！”
田曉晨剛才返回的時候，隻在時間大廳内看到紅毛大猩猩。隊長明明答應會留在大廳内破譯密碼，卻不見了蹤迹。交流也是試探性的，畢竟田曉晨不懂猩猩語言。意料中的事情在意料中發生，大猩猩無法跟人類說出失蹤人類的下落。
視察前線的結果令人糾結，這也是田曉晨急匆匆返回的原因。以爲石小川可能出了茅廁，便問大猩猩能不能去前行幫忙。當然了，前提是不發揚風格。這個忙不能白忙，李大成那裏有獎勵。
發揚風格，跟大猩猩說等于白說。唯獨給力的，自然是那個李大成的獎勵。作爲一名被世人津津樂道的優秀廚藝傳人，所謂的獎勵自然非美食莫屬。
田曉晨剛剛提到美食環節，眼前一空就不見了大猩猩的蹤迹。還沒來得及暗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就感覺胸口一緊。腦子還沒轉過來，憑空冒出個石小川！
自打發現這處詭異的場所，田曉晨已經感覺腦子不夠用。好歹神經夠粗，這才沒被突然冒出來的視覺沖擊給吓成神經病。擡手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追問石小川剛才去哪了。至于坑爹的問題，應該會在回應裏得到答案。
當人類遇到無法破譯的問題，大腦爲了避免自身失控成爲真正的精神病，會在必要的時候預設一部分時間進行緩沖。實在沒辦法，就會暫時令自己休克來适應當前無法接受的沖擊。
面對此時此刻的環境切換，石小川突然發覺自己連自我保護意識都無法啓動。也就在那一刻起，有個感覺隐隐浮現出來。這隻不過是開頭，就已經完全不再顧及人類的心理承受。随着這樣的進度逐漸加深，能堅持下來的恐怕沒幾個人。
至于爲何在曆史上的尋找任務最終失敗，恐怕那些參與進來的人們全都瘋掉了！不是因爲他們的心智有問題，而是因爲他們根本就無法接受這種越來越強烈的視覺沖擊！到最後，無法啓動自我保護的大腦隻能選擇放棄。而放棄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從此再也不會被人類社會所接受，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田田！我看到咱們的衛生員了，而且也看到了你們！這座基地恐怕沒有我們當初想象的那麽簡單，外面趕來的裝甲部隊随後都會煙消雲散！”
石小川抓住田曉晨的胳膊，反反複複叨叨着剛才看得的一切。他現在已經搞不清楚看到的是任務的初始階段，還是隻是大腦裏冒出來的抽象虛幻。
田曉晨顯然沒有這麽多糾結，按住石小川微微聳起的肩頭輕輕壓下去。“頭！你剛才可能掉進了未知空間，别擔心！這裏有我，有你的兄弟們！穩住！問心！”
田曉晨慢慢說着，細心感覺着。他不知道自己離開後發生了什麽，而且百分之百鐵定的，石小川就這麽憑空突然出現在眼前。但相對于此時此刻的内心糾結，田曉晨甯願選擇先幫石小川渡過這段心結。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田曉晨咬牙堅持着。“隊長！如果我們能被心魔打敗，又如何擔當此任！？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你的内心！堅持，我們從不需要任何理由！”
呼吸急促的石小川一把抓住田曉晨的肩頭，瞪着對方的眼睛想要找出内心的答案。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流逝，整座時間大廳内隻剩下電流湧動的嗡嗡聲。
“頭！我是田田！”
田曉晨借着光線看看已經中空的眼神，心裏突然湧出萬分無奈。緊接着鼻頭一酸，便是熱淚盈眶。
“這個破雞毛任務...我當初就勸你不要再接手！唉！你就是不願放棄！還說這輩子既然有個承諾，咱就要用一輩子去踐諾。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們缺失的東西太多，尤其是控制心智方面更是無所适從！老祖宗留給我們的東西，根本不足以保證完成這個任務！可你就是不聽！還說既然答應了，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堅持下去！原則，真的很重要嗎！？”
石小川擡手試了試田曉晨的額頭，氣極反笑道：“我說，老田啊。我真沒想到，你小子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是！我确實堅持了！難道就因爲遇到這麽點困難，我們的承諾就當是放屁了嗎！？”
田曉晨顧及四周确，認着這座該死的時間大廳還是沒有啓動。外圍已經打成一鍋粥，天知道留在牆壁上的破洞會不會在下一秒種突然冒出一輛敵重裝甲來。果真等到那時，恐怕外圍負責阻敵的小夥伴全體陣亡了！
“我沒有放棄承諾，而且從來都沒有！但我知道你不能因爲一個無法肯定的事實，就要舍棄隊友們的生命來做你的這個試驗！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更知道這個曆史遺留問題并不是非要我們來完成才行！”
聽到如此解釋，憤怒的石小川上前一把抓住田曉晨的護甲。“你知道因爲這個破任務死了多少人嗎！？你又知道若是不了結這個任務，後面還會死多少人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