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古人之風

時光易過,轉眼又是新的一日。

這一天的縣衙,格外的與衆不同。

大門左右兩邊拉起了兩條巨大的紅布橫幅。

左面的紅幅大書“熱烈歡迎工商界朋友參加災後重建懇談會。”

右面的紅幅大書“熱烈歡迎士紳名賢參加災後重建樂捐慈善會。”

門口站着兩批迎客之人。

一批身着衙門皂服,雖然竭力擠出笑臉,仍是掩不住滿臉橫肉,顯得兇神惡煞。

另一批則是儒衫綸巾,一水的斯文種子,舉止溫文儒雅,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兩批人的領頭也是泾渭分明的一老一少。

少的年不及弱冠,也穿着讀書人的衣衫,人如玉樹臨風,正是新任師爺方唐鏡,此時他帶領的正是衙門三班皂隸,迎接的自然是“工商界朋友”。

老的年過五旬,一臉褶子,則是縣裏的教喻,德高望重的齊敬賢老夫子,帶領的正是縣學諸教員生員,迎接的當然是“本地士紳名賢。”

一邊是懇談會,一邊是慈善會,如此明目張膽的雙标區别對待,當然是方唐鏡的手筆。

今天他要做的便是和“工商界的朋友”以及“本地士紳名賢”達成雙赢的共識,當然,這個雙赢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雙赢,而是他方唐鏡要赢兩次以上。

時近正午,客人陸續到來,方唐鏡便和齊敬賢老夫子熱情的招呼客人,再由手下司儀往大堂裏面帶,這是必須的,兩處會所捱得頗近,萬一走錯就不好了。

“錢掌櫃,咱們又見面了,一看你滿面紅光,就知道是要發财的相,可喜可賀……”

“劉東家,久仰久仰,一看你滿面紅光,就知道是要發财的相,可喜可賀……”

方唐鏡嘴裏說着一個字都不願多改的套話,面上皮笑肉不笑,倒象是人人欠了他三百兩銀子的架式,哪裏有半點可喜可賀的樣子?

衆商人卻半點不敢怠慢,把持“南北官店”的劉書辦出事了,出大事了!就發生在昨天。

據說下黑手的就是這看起來毛都沒長齊,油頭粉面的小生。

劉書辦可不僅僅是一個官店掌櫃這麽簡單,他的正職是戶房書辦,縣裏的銀袋子。

俗話說流水的官鐵打的吏,多少任縣令來來去去,劉書辦二十多年來一直穩如泰山般盤踞在縣衙,實權比之主簿還要大上三分,乃是不折不扣的二縣令。

江泉縣裏的諸商人誰沒在劉書辦手下吃過明虧暗虧?那可是個心狠手辣,雁過拔毛的主。

最重要的是劉書辦背靠官府,行事黑過墨鬥,衆人苦之久矣。

按理說這樣一個渣滓倒台了,衆人理應歡呼雀躍才對,可當衆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卻并無半分喜色。

不是沒有正義感,而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換了一個更狠的上台,之前心照不宣的灰色規則及諸多孝敬又要重來一次,指不定要被敲骨剝髓到什麽程度?誰能高興得起來?

狠角色劉書辦說下獄就下獄,聽說還是遇赦不免的大罪,事前全無半分預兆,豈不正說明面前這個年輕人更加狠厲?

世道險惡,果然是不能以貌取人,這樣一張能讓青樓姐兒倒貼的好皮囊之下,怎麽就有一副虎狼心腸?上天不公啊!

衆商人心裏腹诽,面上熱情洋溢的堆着笑,方唐鏡淡淡地一揮手,打發蒼蠅般讓身後的王捕頭将人帶進會場。

看到方唐鏡這不鹹不淡的表情,所有人都有一種赴鴻門宴的感覺。

不過與會的衆人都是老油條了,此刻是縣衙有求于人,應當不至于做得太難看吧?

按照慣例,一頓還算精緻豐盛的酒肉還是要管夠的,之後官府說些場面話,衆人多多少少意思意思,施舍幾兩銀子也就過去了。

祖祖輩輩還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就算這位新師爺心高氣傲,大家夥最多比以往多放點血,也就給足了面子,總不至于就翻臉了吧?

真要翻臉,大家反而也就不怕了,能請到這裏的都是大商家,誰沒點後台?

想到這裏,衆人又矜持了起來,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縣太爺也得給咱三分面子,一個師爺而已,誰怕誰?

衆人進到會場,隻見會場裏擺着長長的條凳,高台上是一張簡陋的四方桌,桌面堆着一疊案卷。

縱觀全場,不要說什麽酒水,連白開水都沒有一杯,四周站滿了目光不善的皂隸,還拿着水火棍。

最讓人想不通的還是台邊還坐着三名書筆吏,明顯是要将這裏衆人的言行全都記錄在案,完全就是一副辦公的架式嘛!

偏偏隔壁不遠處“慈善會”那醉人的酒香和熱情的寒暄之聲不絕于耳,一牆之隔,當真是冰火兩重天的差别,這讓人情何以堪?

這哪裏是什麽“懇談會”?簡直就是開堂審犯人好不好!

有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莫非這二楞子師爺要玩橫的?

這樣一想,衆人又記起了什麽,似乎,好象,聽說這師爺是有斑斑惡名的,記起來了,據說這貨就是打過侯府少爺,被革了功名的那個,是他,就是他,讀書讀壞了腦的二杆子!

所有人都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直沖後腦,心裏的不祥又坐實了三分。

到了此時此刻,衆人不但不對美酒佳肴抱有什麽幻想,就是連一杯熱茶也成了奢望,隻盼着能早點回家便是幸福之極的好事了。

當然,也有人自持後台夠硬,偏偏就是不吃這一套的,又自忖若是一進門便弱了氣勢,之後豈不是任這沒毛小子搓捏?

環視四周的商人,這位方面大耳的富态商人有心振臂一呼,便不屑地說道:“這位小相公年紀輕輕,看不出,倒有古大臣之風。”

正常情況下,這倒是一句對少年人極高的褒揚,可此人語含譏諷又有誰聽不出來呢?

頓時就有心懷不滿之人湊趣問道:“裘員外果然高見,隻是恕我等孤陋寡聞,不知是哪位古大臣?”

“自然是那位女帝則天裙下,名滿天下的來俊臣,來大人。”裘員外哈哈一笑。

裘員外此言,極爲誅心,但他是故意的,一來有心出頭,争一争這商界領袖,二來則是私心作祟。

裘員外,姓裘,名勳業,表字忘歸,倒是個風雅的表字,出身江泉蘭溪鄉裘氏,乃是本縣田産數萬畝的望族,有族叔現任貴州右布政使。

裘員外本人也曾是個屢考不中的縣童生,年過四旬,才不得不棄筆從商,打理家族糧油生意,因背靠大樹,本人也頗爲精明,事業倒也有些所成,這幾年将家族生意經營得紅紅火火。

而且其人野心也不小,吞并了數家小糧行,此時隐隐有本縣糧業钜子的風範,便有意向商界領頭那拔人裏争上一席之地。

因此裘員外不免就覺得自己已經是成功人士,起碼比一般的秀才都要成功得多了吧!

當年屢試不中實是非戰之罪,隻因天意太過弄人啊!

于是乎,裘員外膨脹了,一看到方唐鏡這類少年成名,“走了狗屎運的秀才”,就氣不打一處來,仇視不已。

有時人與人的惡感就在一眼之間,确定過眼神之後往往就是:

“你瞅啥!”“瞅你咱地!!”“你再瞅一個試試!!!”“乒乒乓乓!”

裘員外的話相當于武林中人過招的前奏“請指教”,說過之後就不惜撕破臉開打的節奏。

當然,他敢說這話也有亮明身份山頭,敢與方唐鏡硬碰硬打擂台的意思。

人都是有從衆心理的,眼見有人做出頭鳥反抗“暴政”,倒也樂得推波助瀾。

立即便有不少人湊趣地哈哈大笑,肅殺氣氛沖淡了許多。

一時間,這位裘員外身邊就圍了不少人,言談漸漸熱烈起來,一副以裘員外馬首是瞻的模樣。

這正是裘員外想要達到的效果,他此時已隐隐有商界領袖的派頭。

隻有以龐掌櫃爲首的一夥布匹生絲商人額上冷汗直流,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離這貨再遠一些。

這貨實在太你嬢敢說了,自己找死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要連累到了自己。

他們這些人可是親眼目睹那不可一世的劉書辦,三言兩語就被打得半身不遂,對于那位方小郎君不敢有半點不敬。

不怪他們這麽想,那裘員外的話看似是笑話,實則将人往死裏得罪。

來俊臣是什麽人?在街頭話本中,倒也是一代傳奇人物。

據流傳的話本所載,此子乃是街頭無賴出身,因長相極爲俊俏,乃得到則天女皇青睐,收爲裙下之臣,據說乃是三千“面首”裏的魁鬥。

如果說上面的乃是市井無聊的傳說,那下面的基本全是史實了。

這位幸進之臣不但魅惑女皇的功夫了得,更善于告密誣陷,乃是有密要告,沒有秘密創造秘密也要誣陷的始作俑者。

下至販夫走卒,中至狄仁傑這樣的名臣,上至皇子皇太子都是他碗裏的菜,喪心病狂之極,更着有心得《羅織經》流傳天下,可謂謗傳天下,千古佞臣的反面典型。

這還沒完,此人還是古今能排進前三的酷吏,凡審案莫不大肆誅連,經其手族滅者數不勝數。

這貨還是個術業有專精的發明家,爲了更好地開展業務,他發明了“突地吼”“見即承”“鐵圈頭”等等令人聞之喪膽的刑具,便是纣王的“炮烙”“脯刑”當面,對比之下也要羞愧無地。

以這樣作惡累累,罄竹難書的人來比喻方小相公,那真真是作死不看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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