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朋友們不理解,可感情擺在這呢,方唐鏡決定,能搶救還是要盡力搶救的。
方唐鏡開始鼓動三寸不爛之舌道:
“各位兄弟,有沒有興趣一起發财,大家可以入股,由于本銀行處于壟斷地位,預計年化率可以達到驚人的投入一百兩有三十兩的回報,百分之三十,超級牛股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過了這個村絕對就沒有這個店了……”
“呃,這個……諸位公子,咱家要回去給幹爹複命了,實在抱歉,對不起了,我該走了。”
小木子沒口子地道歉,十分堅決地腳底抹油。
“呃,公子,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卑下先告辭,回禀撫台大人再作定奪。”嚴師爺忙作揖告辭。
“唉,眼光短淺,錯過了人生最大的機遇,可悲可歎,老侯你說是吧?”方唐鏡拍了拍侯明,憐憫地看着小木子和嚴師爺匆匆消失的背影。
侯明今天可謂一言不發,反正南京錦衣衛已經深度綁定西廠,汪直此時正紅得發紫,他說怎麽分就怎麽分。
此時方唐鏡一拍,老侯一個激靈,忙道:“唉呀,屬下記得還有一件急事尚未處理,可耽誤不得,公子,小人先告辭,改日再聆聽公子教誨。”
話未說完,這厮兔子一般敏捷地跳出了門外。
“我……靠,老侯,你太不夠意思了吧!咱們可是生死交情,幾個臭錢,你跑個毛線!給我回來!”徐小公爺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大步向外追了出去!
我……去,果然談錢便傷感情啊!
“你怎麽沒走?”方唐鏡看着汪芷。
所有人都跑了,隻剩下汪芷。
汪芷倒是沒跑,狐疑地看向方唐鏡說道:
“開銀行?我雖然不懂,卻知道你一向不會錯,别人或許有疑慮,但我相信應該挺賺錢的。可我不明白,你要這麽多錢幹嘛?”
“老大,有誰會嫌錢多的?”方唐鏡心情不算很好,嗆道:“我攢點老婆本不行麽?”
“哪家姑娘能值百萬嫁妝?”這可不是亂說,若是銀行成立,方唐鏡能動用的資源絕對在兩百萬以上。
盤點一下方唐鏡現在控制的資産,汪芷自己都心驚。
“皇恩小區”“江泉新城”“江泉運輸行”,“松江府救災基金會”,“松江成衣基地”,“方家村貿易基地”“方家村織造産業群”“日用品廠”“格物研究所”若是再加上西廠這一百零三家店鋪抵押,資産妥妥突破了兩百萬。
“唉,做人還是要有備無患的好,萬一娶了一個象你這般的敗家娘們,可不得多備點老婆本麽!”
“你……”汪芷氣結,不過眼珠一轉,輕笑道:“不如,我娶了你?然後這些錢可不就是我們的了?”
什麽鬼“我們”,怕是“你”的吧!
“女大當嫁…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方唐鏡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事,便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問道:
“你到底是汪芷還是汪直?”
汪芷也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道:“事關西廠最高機密,你确定想知道?”
這……方唐鏡打了一個冷戰,還是慫了,撓頭道:
“咳,今天天氣真的不錯,那什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方唐鏡一直糾結這死人妖是男是女,卻忘了一件事,一個很重要的可能。
這貨說不定不是死人妖,而是更恐怖的……
雙重人格精神分裂症!
不要說這是在大明,就是在醫學昌明的後世,患了這種心理疾病一樣是無解好不好!
死人妖就算了,若是還要加上死變态,想想都要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别走啊!咱們不是還有人生要談嗎?對了,還有貸款的事……”
方唐鏡腳下一個趔趄,靠……這是談感情傷錢的節奏嗎?
出到門來,王富貴等人便擁着方唐鏡回了巡撫衙門。
自從出了貢院的案子後,王恕便強制安排方唐鏡住進了巡撫行轅内。
巡撫衙門是通俗的叫法,實際正式的說法還是巡撫行轅,因爲巡撫不是固定的常設官,屬于朝廷和皇上直接委派的專員,所以辦公的地方應該叫行轅。
巡撫行轅大門相當威武,比尋常衙門外多了一座高大的牌坊,便是大門也是大氣的五開間,兩隻高大的似獅又似虎的獨角獸鎮在大門之前。
大門左右站着兩排威武高大的軍士。
才剛到門外,嚴師爺便迎了過來,“東翁有請。”
方唐鏡随着嚴師爺繞過大堂,進入到後院。順着小來到一處不大的花園。
方唐鏡知道,這裏是王恕讀書會客的地方。
方唐鏡獨自進了書房,臨窗小廳中,坐着手執書卷的王恕。
王恕頭發已經灰白,兩道長眉仍然濃黑,眼神明亮,眉骨略高,顯得臉部線條十分剛硬。
“見過老叔。”方唐鏡施禮。
“免了,免了。找你過來,是爲兩件事。”王恕也不廢話,直入正題道:
“第一件事便是你的功勞,破獲劫案,你居功甚偉,但你現在還不是官身,就有些難辦,現在有兩個處理辦法,老叔想聽聽你的想法。”
這也是應有之交,若朝廷對有功之臣不聞不問,豈不讓天下人寒心?
“其一,便是申請禦賜功德牌坊,以你立下之功,也足夠了,這可是光宗耀祖之事。”
禦賜功德牌坊,一般還會禦賜名譽頭銜,便等同于有了官身,可以享受士紳的待遇,比如不納糧,子弟可以上縣學等等。
以往生員立功的情況在全國各地也是有先例可循,獎勵辦法從賞賜銀兩若幹到賞賜名譽出身,比如錦衣衛百戶之類,但這次方唐鏡所立功勞,隻賞賜這點就想打發過去顯然說不通。
所以隻能破格要求禦賜牌坊,待遇等同于舉人。
若是方唐鏡有官身便好說得多,升官加品多的是成例。
但方唐鏡目前還是生員,總不能賞一個舉人當當,國家取士決非私器,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隻能變通,用禦賜牌坊的形式給一個相當于舉人的權利。
“其二,便是功勞暫時擱置,先報入吏部,在诰敕房功績簿上列名,記大功一次,以備後來之用。
你将來中了舉人進士,步入官場時這記大功的獎賞便可兌現,一般都是加一兩個品階。”
“小侄還是選第二個吧,牌坊什麽的,都是虛名,浮雲耳。”方唐鏡自忖又不是考不上舉人,根本就不用選。
“好!這第二件事,便是朝廷已經頒下公文,于七日後,也就是九月十五日重開秋闱。”王恕拿出一份公文遞給方唐鏡。
方唐鏡一看,果然是禮部重開秋闱的決議。
時間有點緊。
并且這次選擇的除主考官由京城翰林院派人外,其餘的同考官和監考官,全部從當地的博碩鴻儒中選擇,應該是汪芷的密折起了效果。
“原主考官,提學官李大宗師呢?”方唐鏡看完公文,很自然地問起李士實的下落。
“此人已回到北京城待勘,這次貢院的案子隻怕牽連不到他。”王恕語氣頗爲沉重。
方唐鏡雖然對王恕推理過李士實的犯罪動機和過程,但其中的諸多細節連方唐鏡也沒法解釋,畢竟現在的法醫還達不到後世的高度,很多過程都隻能是假設和推斷,沒辦法定罪。
“老叔,小侄倒有一法,雖不能将其繩之以法,卻也要令得他再難爲害!”方唐鏡惡狠狠地說道。
“你且說來。”王恕喜道。
“咱們不結案,将此案懸着,隻要咱們一日不結案,他的嫌疑就休想洗脫。他就休想重新出仕。”方唐鏡道。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李士實謀劃了這一連串的潑天大案,然後施施然全身而退,總不能讓他愉快地重新開始吧!
吏部選官,對于這種明面上就存在嫌疑的,而且是大案有牽連,是絕對不會任用的。
那麽李士實就隻能一輩子賦閑在京!
除非他憋不住,狗急跳牆,如此反而不怕他了。
“善!就依賢侄之法處置!”王恕先是大喜,接着就皺眉道:“便宜這厮了。”
王恕這麽想也很正常,他已經在外爲官二十年不能回京一睹聖容了。
方唐鏡沒法理解王恕這種忠君情結,隻好安慰道:
“老叔放心,待到小侄爲官,定将老叔和老師都請回朝廷裏鎮壓邪祟,現在朝堂烏煙瘴氣,實在是需要老叔這樣的人才能鎮壓得住!”
“小家夥,吹牛也不怕閃了舌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