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塔濃眯起眼睛,貓一般的将小臉窩進了霍禦風的腹部,一丢丢眼神也不想施舍給即将進來的讨厭鬼。
那死人張一腳跨進門檻,一雙眼眯起來便準确的看向了霍禦風的方向,他甚至沒有将目光施舍給其他人,在門口看見霍禦風的身影,便也看見了他懷中的女孩,确切的說,是霍禦風腿/間腹下的女孩。
那樣親密無間的姿勢,那樣暧昧過分的舉動,那麽旁若無人的依偎,一瞬間便刺激到了這個死人張的眼球。他蒼老的臉上甚至肉眼可見的快速抖動了一下,隐隐的給人一種肌肉抽搐的感覺。而最可笑的是他在看向霍禦風薩塔濃的目光,竟然是充滿了挑剔和冷酷。
霍禦風甚至能從那人身上,感受到那一瞬間就爆/發出來的怒氣。霍禦風眯起眼睛,眸光閃過某種打量和猜測。
他在和這位死人張爲數不多的接觸中,總能輕易的感覺到來自這個死人張身上的若有似無的、對薩塔濃的關注和審視。其實一個老頭子,看一個少女,若不是太過分的眼光,實在讓人不會多想,可偏偏死人張看着薩塔濃的目光,就是讓霍禦風不舒服。
死人張目光緊緊的盯着薩塔濃,自己進來了這女人竟然連看也不看一眼,還和霍禦風在那膩歪,這讓死人張臉上更是露出了一抹類似于猙獰的獰笑,他當即便怒聲道:“既然老子來了,還有人當作沒有看到,那麽看來這有些人也不是很在乎生命啊,既然如此,那老子就走了。”
這是一種威脅,明目張膽的威脅。
在明知道薩塔濃身中蠱毒的情況下,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這威脅的話就是沖着薩塔濃去的。
第一次見面,死人張便給薩塔濃下毒。後來更是各種譏諷和言辭爲難。這第二次見面,竟然直接說出來這般等同于見死不救的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死人張有多厭惡薩塔濃,多麽不想醫治薩塔濃呢。
而死人張卻并沒有第一時間轉身離開,而是深深的看着薩塔濃幾個呼吸的功夫,但就這麽幾個眨眼間的功夫,薩塔濃依然毫不理會,一點動作也沒有。
死人張怒火中燒,當即便冷聲怒哼一聲,轉身便要拂袖而去。
然而,卻又一把蒼老而嚴厲的聲音,驟然在房間中喝道:“站住!哪裏來的宵小鼠輩,竟然敢冒充老子!在老子面前還敢如此叫嚣放肆,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既然如此,那老子便送你一程!”
轉身要離開的死人張聞言,立刻便轉過身來,這才眯着眼看向了房間中的其他人,這一看不要緊,本來要呵斥怒罵的聲音,在看清另外兩個站着的人的瞬間,喉嚨便如同被踩住了一般,發怒的話便都卡住了說不出來。
霍禦風能準确的從死人張身上感覺到,在看見房間裏的死人張的瞬間,那個進來的家夥渾身氣息都是變了的,而更可笑的是當進門來的死人張在看清烏薩婧的時候,那表情更如同驚愕到失聲。
那是一種來源于骨子裏的……懼怕?!
懼怕到這個膽敢在霍禦風面前爲難薩塔濃的人,甚至在那一瞬間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更可怕的是甚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瞬間做出了防禦的姿态。
這絕對是本源生命中的防禦警覺啊。那是在面對着讓自己絕對仰止的存在,才會有的反應。
霍禦風輕輕拍了下薩塔濃的脊背,示意她轉過來看。薩塔濃不耐煩的将臉蛋翻開一點,露出一隻眼睛打量房間中的局面。
而烏薩婧帶來的老頭,在怒喝出了那些話後,便是老手一揚,步伐移動,一陣殘影過後,老頭還是站在原地,但因爲那殘影,讓人可以确定,這老頭确實剛才動彈過了。
快!特别快!這就是老頭的實力嗎?薩塔濃來了興趣,好奇的打量着老頭,這老頭可以的啊,年紀那麽大了,竟然還能如此矯健,當真是老當益壯。
而站在幾步之外的那個死人張,也不算弱。雖然反應是慢了個半拍,但好在是躲開了一些些,但終究還是躲開的晚了。剛才老頭撒向他的東西,可不是他躲開那麽一點就能全部避開的。
隻見之前還叫嚣的死人張,此刻竟然捂着臉悶哼出來,不一會便用力的抓撓起自己的臉,痛苦的喊叫出來:“這是什麽鬼東西?你竟然敢對我下毒!你知道我是誰嗎?”
怪老頭看着那人痛苦的在抓臉,表情冷淡。那人似乎非常癢癢似的,很快那張臉就被那人撓成了土豆絲,血糊糊的。看上去異常可怕。怪老頭在這時候開口了,一幅牛逼哄哄的模樣:“什麽鬼東西?你不是死人張嗎?你竟然連死人張哦拿手好戲都不知道嗎?這不就是死人張慣會用來毒害他人的‘撓死你’嗎?”
撓死你?
這是個毒藥的名字?這個名字一出場,還真是将毒藥名字的逼格瞬間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呢。
薩塔濃簡直要給這怪老頭跪了,這取名字的本事,老頭你比本王妃強。和你這撓死你比較,本王妃的什麽讓你挺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畢竟,在簡單粗暴的撓死你面前,讓你挺還是很含蓄的……
薩塔濃還在歡樂吐槽呢,哪知道那個中了撓死你的死人張聞言,如同晴天霹靂,猛地擡起頭來惡狠狠的道:“不可能!撓死你不是這樣的!撓死你應該是會讓人全身如同蟲噬,瘙癢難耐,又如同火山爆/發才對,而我現在隻感覺癢癢的揪心,這好像是癢癢粉。”
怪老頭聞言嘎嘎怪笑兩聲:“你還真有點見識,難怪你敢冒充老子。你這種級别,還不夠資格讓老子動用傳說中的撓死你。說,你究竟是誰?爲什麽要冒充老子?你都打着老子的名号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有沒有強強民女?有沒有打家劫舍?盜取了多少金銀細軟?通通交出來!”
薩塔濃簡直目瞪口呆。
這個……說好的義正言辭大義凜然呢?爲何她會在這怪老頭身上看見了雙眼發光,見者有份,瓜分贓物的情緒?
“哼!”烏薩婧冷哼一聲,目光警告的看着明顯已經跑偏的老頭。
老頭一怔,連忙收起臉上的猥瑣,維持着一臉道貌岸然的感覺,捋着胡須厲聲道:“還不快快說來,你究竟爲什麽要冒充老子我?”
那個滿臉土豆絲的死人張全身顫抖的努力站起來,咬牙切齒的道:“我才是死人張!我自己爲何要冒充我自己?你才是冒充我的人!你有什麽目的?爲了錢财嗎?你當小王爺傻子嗎?他自己不會分辨真假?你以爲誰都是你可以欺騙的嗎?我是假的?哈哈哈,簡直是可笑!我可是親自治好了王妃的蠱毒,将王妃從死亡線上給拉回來了。這可是小王爺親眼看見的。”
這話還真是有說服力!而且也是事實。
如此,還真就不好辨别究竟哪一個是死人張了。
面對對方的信誓旦旦,怪老頭不慌不忙的冷笑道:“你若真是死人張,老子這點毒能難過你?你早就将毒給解了。還至于自己把臉撓成了個爛菊/花?”
桔花……
薩塔濃不知覺的又被怪老頭的言論給萌住了。爲什麽明明正在吵架呢,爲什麽明明一句爛桔花而已,她卻因爲怪老頭那猥瑣的表情,而不自己的代入了一場基佬們的桔花之戰……
一雙白嫩小手連忙捂住臉,薩塔濃隻覺得自己的思想太污了。
桔花臉立刻反唇相譏,還據理力争:“老子是毒聖不假,但老子身上有沒有帶着東西,如何能将什麽亂七八糟的毒都解了?你别在這裏忽悠衆人,當大家傻嗎?你一句話别人就相信?”
怪老頭忽然尖銳的大笑一聲,而後雙臂高擡,目光如炬,一瞬間滿身氣勢大盛,猥瑣的目光被滿目清華所代替,他高傲而狂放的大聲喝道:“爾等鼠輩,無知可笑!你既然知道老子是毒聖,那你就該知道,死人張是百毒不侵的!死人張對這種不足爲道的小毒藥,完全免疫!死人張是毒聖,更是醫生!在本尊面前,還敢叫嚣,還敢不承認!看來本尊是要給你一個更深刻的教訓了!”
話落,隻見怪老頭蒼老的手如同爪子般,對着桔花殘抓去,口中大喝道:“看老夫的抓鳥龍爪手!”
噗!
薩塔濃一個機靈,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嚴峻的氣氛霎時一遍,老頭腳下一個踉跄,已然知道自己的口誤,連忙一揮手,大喝道:“看老夫的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