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薩拉激動的嘶叫起來,那目光簡直恨不得弄死烏薩婧:“你胡說!鏡花水月是西域禁術,就連存活知道這禁術的人都屈指可數,你不可能知道鏡花水月,鏡花水月也更不可能有解藥!”
烏薩婧卻目光深邃嘲諷的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你在哪裏得來的鏡花水月?你以爲你知道的鏡花水月就是真的嗎?屈指可數?那你是理解的。知道鏡花水月的人确實是屈指可數的,但本王就是那可數之一。你以爲你知道的鏡花水月就是真的嗎?還不知道是在哪裏弄來的什麽愚不可及的東西,讓你這個蠢貨當寶貝了。”
烏薩拉最受不了的就是烏薩婧在她面前高高在上、處處壓制她一頭的模樣。明明他們就都是皇族的女兒,明明她一直就被父皇看重的,可是憑什麽一碰上烏薩婧,她就全都要退讓?憑什麽什麽好的都是烏薩婧的?
烏薩拉不服氣,當即便怒吼道:“我所掌握的鏡花水月絕對是真的!這個世上隻有我懂鏡花水月,沒有人比我更明白!”
烏薩婧卻依然不相信烏薩拉的話,甚至她看着烏薩拉的目光都猶如是在看一個傻瓜白癡,嗤笑道:“你也說鏡花水月是禁術,是少有人知道的,那麽當然是西域最重要最高位的人知道。你烏薩拉算什麽玩意?能知道鏡花水月的存在?父皇早就已經厭棄你了,更不可能告訴你鏡花水月。你可别和我說是在你小的時候,父皇告訴你的。本王不傻,本王可不會相信你的話。”
烏薩拉被烏薩婧激怒,理智全無的咆哮道:“不用父皇告訴我,我自己難道不會看嗎?我是在密藏裏面看到的鏡花水月,我看到的絕對是真的!密藏裏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是假的?”
烏薩拉怒吼完,依然氣息不穩,她被激怒,隻想着在烏薩婧面前有面子,壓制烏薩婧,卻忘記了有些話,是絕不可以說出來的。
烏薩婧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散盡,她冷冽的眸光蘊含着毀滅的力量,冷聲道:“原來是個家賊!密藏父皇是決不允許你自己進去的,你在密藏裏看到了鏡花水月,那就代表你違抗了父皇的命令,甚至是你犯了死罪!你該知道,擅自進入密藏者,殺無赦!”
烏薩拉倒抽一口冷氣,忽然間就醒悟過來,驚疑不定的看着烏薩婧的表情,烏薩拉終于反應過來,悲憤欲絕的尖叫道:“踐人!你耍我!”
烏薩婧鄙夷一笑道:“耍你?你配嗎?”
烏薩拉被烏薩婧氣得劇烈喘息,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知道粗喘着瞪着通紅的雙眼,怒不可,偏偏又拿烏薩婧毫無辦法。
烏薩婧卻還沒有壓制夠烏薩拉一般,氣死人不償命的道:“烏薩拉,你偏要和本王犟嘴,偏要說沒有解藥,你看看,你偷看來的鏡花水月一看就是不全的啊,不然你怎麽會知道鏡花水月的解藥是什麽呢?”
烏薩婧目光看似輕嘲戲虐,可實則她的眼睛卻緊緊的盯着烏薩拉的每一個表情和眼神。
烏薩拉瞳孔緊縮,表情晦暗不明,有不甘,有疑惑,更有徘徊不定,似乎不能确定烏薩婧的話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那麽她還能用薩塔濃的性命威脅住他們。若是真的,若是真有解藥,那她必死無疑!
烏薩拉不甘心啊!她們在能甘心呢?在剛剛得到了塔烈的真心之後,在品嘗過那種美妙的感覺之後,她怎麽還能忍受塔烈不愛她,去到烏薩婧的懷抱裏呢?
烏薩拉咬牙切齒的道:“我不相信!我拿到的一定是真的!鏡花水月就是沒有解藥!你莫要诓我!我不會上當的,你這個狡詐的踐人!”
烏薩婧故作輕松的聳肩道:“那你就在這裏等死吧,不過本王本來也沒想讓你相信,反正你信不信能怎樣呢?本王隻是喜歡看你絕望的樣子罷了。你放心,本王會将你偷看偷學皇族秘術的事情,如實的告訴給父皇,這樣,本王想,父皇甚至在你死後,都不會允許你的屍骨進入皇陵吧。”
如此一說,烏薩婧似乎都被自己的話給說高興了。她竟然是自顧一笑,灑脫而高傲的抱着塔烈轉身,毫不留戀的離去。
似乎她真的是對什麽都不在乎,又仿若她真的是對什麽都胸有成竹。
女兒的性命她不在乎,那折騰的衆人擔驚受怕的鏡花水月她也不在乎,别人求而不得的東西,她觸之可及,這樣的女人,當真是無所畏懼了。
“啊啊啊!你給我回來!烏薩婧你這個踐人踐人!你不準走!你把解藥拿出來,你把解藥拿出來啊!我不相信!鏡花水月絕對是麽有解藥的!怎麽可能有解藥?我不相信!你把塔烈放開!放開他!他是愛我的,他說過他最愛的人是我!”烏薩拉被烏薩婧給氣瘋了,發狂的咆哮着。
整個密室裏回蕩着她癫狂的嘶吼。但誰又在乎呢?
霍禦風連忙抱着薩塔濃跟了出去。對于霍禦風來說,現在他最在乎的就是讓薩塔濃活下來,誰能讓薩塔濃解除蠱毒,霍禦風都會把他當恩人對待。
塔陽的腳步略顯淩亂,甚至是不穩的。他的目光帶着驚慌失措,帶着沉痛和不解懷疑看着烏薩婧高傲的背影,隻覺得一顆心猶如被蝼蟻啃噬,痛入骨髓,偏偏這痛在身體各處,他無法控制無法剔除。
塔陽滿腦子裏就一個念頭,她愛上他了嗎?在經曆了二十多年的陪伴後,她終于被塔烈打動了嗎?
然而烏薩婧不理會任何人,沒有人能給塔陽一個答案。
烏薩婧理所當然的在封王府住了下來。如同主人一般,直接對霍禦風下達各樣命令,最好的房間院落,最聽話懂事的仆人,最好的大夫,最好的食物。女王命令一下,霍禦風指揮管家後,便猶如流水一般送到烏薩婧面前。
霍禦風抱着薩塔濃坐在房間裏,從敞開的窗戶向外看,這個院子是烏薩婧居住的院子,他們靜默的注視着烏薩婧的房門,一直緊閉。
從密室出來,烏薩婧就理所當然的吩咐霍禦風各種,卻依然不理會其他人,就連她久别重逢,死裏逃生的女兒,她都不搭理。
這樣的女王大人,實在是讓人不知道如何接觸,更是不知道如何讨好。
阿川鷹聞訊而來,對于女王大人的忽然出現,實在是驚喜交加,不停的在薩塔濃身邊轉悠,間薩塔濃看着女王的房門愣神,便急切的道:“小殿下,您去看看女王。這麽多年來女王一直很惦記您,想念您的。”
“是嗎?”薩塔濃奇怪的回了一句,她看着阿川鷹,聲音不悲不喜的道:“一個很想念女兒的母親,會在時隔六年多再次見到女兒後如此冷漠嗎?我甚至覺得母王就連看我一眼的興趣也沒有。阿川鷹,我現在甚至恍惚的覺得,我不是母王的親女兒了。”
“您别胡思亂想啊,這其中必然有什麽誤會。女王殿下是您的親生母親這絕沒有假的。”阿川鷹着急的說道。
可薩塔濃依然覺得心裏發堵。她靠在霍禦風的懷裏,半點和親人久别重逢的喜悅也沒有,隻剩下心事重重。
霍禦風心疼的摟着薩塔濃,實在能體會那種被母親不看重不待見的感覺。霍禦風心裏也對女王的做法很有意見,但霍禦風向來知道自己要什麽,他現在有求于女王,自然要忍耐。
“濃濃,你還有我,我的心裏都是濃濃。”霍禦風在薩塔濃耳邊低聲說道。
薩塔濃蹭蹭霍禦風的側臉,小臉上表情暖了一點,可還沒等她好一點,就見正房的門忽然打開,一個仆人戰戰兢兢的走出來,來到薩塔濃的面前驚慌的道:“啓禀小王爺小王妃,貴人讓小王妃去見她。”
薩塔濃猛地坐直身子,壓下激動的心情,她掙紮着要下地,卻被霍禦風攔住,低聲道:“我抱你過去。”
薩塔濃去搖頭道:“不要。我要自己去見母王。放心。”
薩塔濃此刻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但她堅持,霍禦風便沒有辦法。
薩塔濃被鏡花水月折磨的身體孱弱,每走一步路都猶如針尖紮在腳下一般,疼到了心裏。她走的很緩慢,因爲疼痛,也因爲那無法壓制的疼痛的呼吸。薩塔濃還很緊張,獨自面對記憶中的母王,和現實中這樣冷漠的母王,薩塔濃越發打起精神。
薩塔濃走到烏薩婧的房間,還沒站穩喘口氣,就聽烏薩婧威嚴冷冽的聲音驟然炸響:“逆子,還不跪下!”
這聲呼喝猶如晴天霹靂,震得薩塔濃猛地擡起頭看去,隻見上位坐着的華服女子,正目光冷冽毫無感情的看着她,那目光,又冷又犀利,猶如能看破人心的慧眼,隻一眼便能叫鬼魅魍魉在她面前無處遁形。
薩塔濃的手悄悄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