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紹這個名字,不提還好,一旦提及,真的就放不下了。哪怕薩塔濃的心裏很清楚,她根本不愛安紹,甚至是不認識安紹的,可小薩塔濃的記憶實在太強大,那種靈魂融合後,便全部接納的記憶,也讓薩塔濃無法脫離小薩塔濃的感情意志。
薩塔濃正不知道如何開口呢,而霍禦風第一次用這樣認真的迫切的目光看着她,絲毫是不退讓的陣仗,薩塔濃心裏便升騰起一股焦躁,而外面卻忽然響起了馬夫的聲音:“小王爺,将軍府已經到了。”
霍禦風聞言不得不放開薩塔濃,薩塔濃忽然就松了口氣。
可下一刻霍禦風卻又忽然捧着她的臉蛋,親手将面紗給她戴上,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道:“這個問題我們永遠避免不了,你也逃不掉的。我無法讓自己成爲别人心中的第二。我愛上的女人,心裏也必須是全心全意的隻愛我一個人。濃濃,今日沒有答案,那麽下一次,你也必然要給我一個答案的。”
薩塔濃咬着唇瓣,忽然很心疼霍禦風,又很矛盾,她不知道霍禦風究竟是在乎她,還是在乎那個西域公主薩塔濃。矛盾的情感在心中碰撞,她摟住霍禦風的脖子低聲道:“如果我不是薩塔濃,你還如此糾結嗎?”
“恩?”霍禦風疑惑的蹙眉看她。
薩塔濃又問:“你這麽糾結我的過去,你過不去那道坎,你是愛過去的我嗎?”
霍禦風一愣,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當然不是。”
說完,霍禦風自己都愣住了。他當然不是愛過去的薩塔濃,過去的那個薩塔濃,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刁蠻任性但卻充滿正義感和博愛心胸的少女,可欽佩,卻并不愛。霍禦風很清楚他的内心裏,真正愛上薩塔濃,是在六年後的現在,在薩塔濃胖乎乎的時候。
薩塔濃眼睛一亮,又問:“你能分得清你的内心裏,是愛我還是愛過去的薩塔濃?”
“自然能。我愛的要的都是現在的你。”霍禦風沒有遲疑的回答,這個答案很清晰明了,薩塔濃瞬間心理的矛盾都要化解了,可下一刻霍禦風卻說了一個讓薩塔濃更糾結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可是過去的濃濃和現在的濃濃不都是你薩塔濃嗎?”
薩塔濃僵住,忽然有一種愧疚感,和不知道該如何啓齒的混亂。
她要告訴霍禦風,她并不是曾經的薩塔濃嗎?她若說了,這樣詭異的事情霍禦風能接受嗎?古人,難免有古人的保守和封建,一個借屍還魂的女人,誰會相信?若真的相信了,隻怕也會立刻把她當鬼給燒了或者弄死吧?
薩塔濃還在遲疑,霍禦風卻捧着她的臉蛋奇怪的問:“雖然我是現在才愛上你的,但過去的你也是你,我愛你的全部。濃濃,你不能因爲我愛的是現在的你,你就強迫我忘掉你的過去,忘掉你曾經那麽全心全意的愛過另一個男人。甚至,你還和那個男人有過婚約。”
霍禦風說的都對。因爲并不知道薩塔濃的情況,所以霍禦風在乎薩塔濃的過去是對的。
隻要薩塔濃現在告訴霍禦風,她不是過去的薩塔濃,她隻是一個天外來客,那麽一切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她不會再矛盾,霍禦風也不會再如鲠在喉。
可是,薩塔濃卻沒有勇氣說出來,或者說,這個問題擺在眼前的太突然,她很措手不及,還不知道該怎麽做呢。這件事,她得慎重,她要好好考慮一下。
薩塔濃特别認真的對霍禦風說道:“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再回複你。可是霍禦風你要記住,我,現在的我,現在你眼前的這個薩塔濃,你愛上的這個薩塔濃的心裏,從始至終都隻有你霍禦風一個男人。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從今以後這一生,也會是唯一一個我愛的男人。”
其實男人小氣起來挺吓人的,可霍禦風并不是沒有胸襟的人,薩塔濃這樣說,雖然沒有給他一個關于安紹的結果,可這樣的承諾和态度,霍禦風還是很滿意和暖心的。
霍禦風便也暫時不糾結這個問題了,他得給薩塔濃一點時間,不能把她逼得太緊。
馬車停下後,霍禦風下車,将薩塔濃扶下來。将軍府門前已經等着很多奴仆了,他們看見霍禦風,便跪下拜見,但沒有看見他們的胖小姐,一群人也不知道要怎麽辦,他們可是奉命出來迎接小王爺和他們千金小姐的。
薩塔濃看着熟悉的将軍府,熟悉的仆人們,心裏親切又歡快,在霍禦風之前開口說道:“都快起來吧,老祖宗呢?”
奴仆們低着頭還奇怪的想,怎麽好像聽見小姐的聲音了?衆人下意識的擡頭,可是沒有看到小姐那肥胖壯碩的身子,隻看見一個身子略微前傾的窈窕女子正對他們笑,就算是帶着面紗,可那雙眼卻漂亮明亮的讓人眼前大亮,眼中的笑意更是美麗不已。
衆人的心神瞬間便被薩塔濃美麗的外形和漂亮的雙眼給擄獲了,不由自主的便有人回答薩塔濃的話:“回貴人的話,老祖宗正在裏面等着小姐歸來。”
“恩,那我現在就去見老祖宗。”薩塔濃忘記了她現在美麗的外表,也忘記了這群人實在認不出她了,歡快的往裏面走去。
懵懵的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聲音怎麽那麽耳熟?怎麽那麽像胖小姐的?但是美麗的小姐,不能因爲你美麗,你聲音熟悉,就擅闖将軍府啊。哎喲,小姐你哪位啊?
老管家有心想阻攔,但一想到這小姐是和小王爺一塊來的,再看小王爺的目光一直緊緊的跟着那小姐,老管家便不敢阻攔了。但心裏卻很生氣,明顯是小王爺把他們小姐給甩了啊,也是,有了俏佳人,誰還要死肥婆?
霍禦風一路跟着薩塔濃的步伐,走的不緊不慢。身後浩浩蕩蕩的跟着一群奴仆,驚訝不已的看着前面那道纖細耀眼的身影,輕車熟路的走過每一個路口和院落,那熟悉的樣子,似乎就是這家人一般。
她究竟是誰啊?
薩塔濃剛來到廳堂外面,便聽到老祖宗中氣十足的喝聲:“你個小兔崽子,你繼續鬧騰,要不是你惹禍,能弄出來這麽多事嗎?你等薩塔濃回來看她怎麽收拾你。”
裏面雷以霆倔強的聲音立刻便響起來了:“老祖宗偏心!我才是您的血脈,薩小豬算個屁!”
“滾犢子!别讓老子看見你個小崽子。以諾,你去看看這破孩子怎麽還沒來?”雷老祖氣不順的吼道。
雷以諾剛一轉身的功夫,薩塔濃便擡腳邁進來,雷以諾隻覺得房間中的光芒,瞬間便全都聚集在了薩塔濃的身上。雷以諾第一次覺得身披霞光這樣的詞彙原來真的是存在的。
隻見那紅衣女子漫步而來,卻滿身都是活潑的氣息,行動油走間如脫兔卻也好似輕盈的風,将那紗裙都擺動出波光如水的紋路,一雙帶笑的眼睛還未開口,便已經是笑意滿滿的看向了雷老祖,徑直的越過雷以諾身邊,纖纖玉手一擡衣裙,便跪在了雷老祖的面前。
薩塔濃脆生生的道:“老祖宗,濃濃回來啦。”
薩塔濃這一開腔,屋裏屋外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濃濃回來了?這個女人再說什麽玩意兒呢?
雷老祖雖然一直有薩塔濃的消息,也知道薩塔濃一個多月便爆瘦好多,可這麽直觀,這麽驚人的瘦身程度,還是讓雷老祖驚呆了一下。
“你怎麽瘦成個小猴子?”雷老祖說話充滿喜感,老人家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薩塔濃此刻的身材了,是很好看,可在老人眼中,胖才是有福氣呢,更何況老祖宗也習慣了薩塔濃胖乎乎的樣子,冷不丁的瘦下去,老祖宗很不習慣。
薩塔濃撇嘴,故意不滿的道:“您怎麽這樣說我啊,以前濃濃胖的走路都費盡,夏天滿身診治,冬天穿不上衣服,穿上衣服就更是胖的像個球了。您沒胖成那樣過,您能知道胖子的悲哀?好不容易人家瘦下去了,您竟然還嫌棄。”
老祖宗聽薩塔濃這樣說話的聲音和不客氣,終于找到了一點薩塔濃的感覺,連忙擡手去扶薩塔濃,一疊聲的道:“快起來快起來,你着身子骨太弱了,才剛好一點可别着涼了。”
雷以諾見他家老祖宗竟然如此縱容寵愛薩塔濃,簡直想哭的心都有了,雖然也被薩塔濃驚豔了一把,可雷以諾到底不是常人,自然也不會被女色所迷惑,便打趣道:“薩小豬,你看老祖宗多在乎你,你撒個嬌,老祖宗就什麽原則都沒有了。你該不會是老祖宗遺棄在外面的雷家子嗣吧?”
薩塔濃翻了個白眼,沒搭理雷以諾。
老祖宗卻一個茶杯飛過去,雷以諾一個側身躲了過去,笑嘻嘻的也不害怕。隻聽老祖宗怒聲道:“沒大沒小的,胡說八道。”
“老祖宗您别和那樣沒見識的人生氣,濃濃會心疼的。”薩塔濃賣乖是個好手,立刻給老祖宗端茶倒水的。
可薩塔濃現在擡手了,纖纖玉手,皓腕纖細,拿着茶壺都讓人擔憂那茶壺的重量,會壓斷了薩塔濃的手腕,那茶水會不會燙傷她白嫩的肌膚……
老祖宗連忙将薩塔濃手中的茶壺搶下來,對着還呆呆的奴仆們喝道:“老子養你們看大戲的啊?還不過來斟茶。”
仆人們被老祖宗一聲怒吼震得耳膜發疼,連忙驚醒,一個個的圍着薩塔濃亂轉,端茶倒水,噓寒問暖。
霍禦風在這時候走進來,又一番請安拜見後,霍禦風斜眼看着跪在地上,用仇視和審視的目光看着薩塔濃的雷以霆,沉聲道:“這小子老祖宗要怎麽處理?”
雷以霆不是烏薩拉的幫手,可雷以霆卻被烏薩拉引誘,要不是那天雷以霆将薩塔濃引出去,阿三也不會身負重傷,而孩子們更是因爲雷以霆的暗中使壞,才會離開将軍府落入烏薩拉的手中。
可以說雷以霆并不重要,但卻因爲雷以霆而差點害死孩子們和薩塔濃,阿三更是死在了這場陰謀中。
霍禦風知道薩塔濃是不會原諒雷以霆的,因爲阿三在薩塔濃的心中,可是雷以霆無法比拟的。
霍禦風這一開口,熱鬧的氣氛便瞬間沉默下來。就連薩塔濃那雙帶笑的眼睛都沒有了笑意。
薩塔濃從一進來就知道雷以霆的存在,可她卻連看都沒有看過雷以霆一眼。不是不想看,隻是厭惡至極罷了。對于一個頑劣不堪不服管教又心胸狹隘的人,薩塔濃不願意再去理會。以前管教雷以霆,那是她以爲小孩子隻要管教一下就可以了,就會好。
但雷以霆颠覆了薩塔濃的這種認知,更是徹底讓薩塔濃失望了。所以雷以霆早就已經在薩塔濃的心裏成爲了黑名單中的人物,從今以後,徹底滾蛋吧。
霍禦風今天來,一個是來拜見老祖宗,讓老人家安心,一個就是要來處理雷以霆。
老祖宗知道這些,所以他才會讓雷以霆來此,雷以霆和他頂嘴,雷老祖都沒有理會,就是因爲雷老祖的心理,也對這個小輩失望透頂了。如果真的無法将這個孩子拉回正途,如果這個孩子真的黑透了骨頭,那麽,不要也罷。
也免得以後他不在了,這個孩子還要禍害雷家,禍害大夏百姓。
雷老祖面色陰沉的道:“雷以霆這一次卻是是犯下大錯,老子也不想管他了。如此忤逆不孝不仁不義的逆子,留着也是個禍害,倒不如除掉幹淨。便随你們處置吧。”
此言一出,除了平靜的霍禦風和面無表情的薩塔濃,其他人全都是大驚失色。
自古以來子嗣對于一個家族就是非常重要的,哪怕是嫡庶有别,但隻要是子嗣,哪怕是庶出的也都是家族裏重要的存在。老祖宗現在竟然要放棄家族裏面唯二的男丁!
雷以諾反應很大,甚至是強烈反對的,他跪在老祖宗面前懇求道:“老祖宗開恩,雷以霆雖然頑劣,卻是年幼,這一次他雖然犯下大錯,可終究是上了敵人的當才會如此,好在濃濃和孩子們沒事,便饒了雷以霆的死罪吧。”
雷以諾這話一出口,薩塔濃便是輕笑起來,笑着笑着她便感覺到了一種悲涼,不由得妙目怒睜帶煞,看上去又淩厲又迷人惑人。嘲諷的度雷以諾道:“年幼就可以随意害人嗎?年幼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别人對他的寬容忍讓嗎?年幼就可以惡毒歹毒甚至是陰毒嗎?原來年幼的人可以肆無忌憚的害人,隻要看那個人不順眼,就想方設法的弄死那個人,甚至是一些無辜的孩子都要去陷害,原來年幼是快免死金牌,犯下滔天大錯,都可以安然無恙被人原諒嗎?哈哈,年幼好啊,真是好!”
薩塔濃不是一個不容人的人,更不是個胸襟狹隘的人。可是那也要分事情的。
阿三是薩塔濃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尤其是薩塔濃恢複了記憶後,阿三從小到大的陪伴守護,那感情是一點點建立起來的,夯實而真實到不可撼動。阿三死了,薩塔濃是最難過的人。失去了一個親人,那痛苦又怎麽可能輕描淡寫幾句話就過去?
雷以諾一着急就忽略了薩塔濃的感受,隻想着要保全這雷家的男丁。卻忘記了薩塔濃在這場陰謀中收到的傷害有多大。
甚至,她差一點爲此喪命!
怎麽原諒?怎麽去原諒一個因爲年幼就如此兇惡的狼崽子?抱歉,她沒有辦法原諒!
薩塔濃的話和态度讓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變。
雷以諾不可置信的看着薩塔濃,以前雷以霆犯錯了,薩塔濃還多有包容和維護,但現在,薩塔濃竟然如此說,隻怕是真的被雷以霆的行爲給傷到了。而雷以諾想到了薩塔濃經曆的事情,一時之間也是無法在開口幫雷以霆求情。
雷老祖神色冷酷,也不看雷以霆,而是問薩塔濃:“濃濃你說,你想如何處置這個孽障?老子将他交給你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薩塔濃不能對雷老祖冷眼,但卻實在無法開心起來,她低聲道:“濃濃不處置他,因爲他不配濃濃再費心了。更何況,便是處置了他,我的阿三也永遠回不來了。這是誰死都無法彌補的傷痛。”
這便是将話說的有幾分絕情了,不是對别人絕情,而是對雷以霆絕情。也真的是不在乎雷以霆了,曾經那些管教和費心的情意,也都徹底的消磨沒了。
雷以霆的沉默終于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他忽然如同憤怒的獅子一般跳起來,沖着薩塔濃便沖了過去,在衆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把将薩塔濃重重地撞得向後撞去,并且一把扯下了薩塔濃的面紗,口中怒吼道:“你是哪裏來的冒牌貨?你根本就不是薩小豬!”
衆人的驚呼聲瞬間此起彼伏,下一刻霍禦風便如風一般的刮過,一腳重重地将雷以霆踹飛出去。
“濃濃!”霍禦風伸手去拉薩塔濃,可薩塔濃卻埋着頭,顫抖着靠在椅背上,半晌動彈不了。霍禦風滿眼怒火,聲音卻很輕:“濃濃?”
“别、先别碰我。”薩塔濃的聲音發抖,疼的厲害,整個後背都火辣辣的疼起來,汗珠順着臉頰滑落,她滿腔恐懼,腦子裏是關于鏡花水月的信息。
鏡花水月蔓延後,身體嬌弱不堪,輕微擦碰都可造成傷痛,越往後,便身體越嬌弱不已,輕輕觸碰都可給身體帶來巨大的傷害。
原來如此。
難怪會如此痛了!
薩塔濃隻不過是被雷以霆重重地撞得撞擊在了椅背上而已,是會疼,但卻不至于是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此刻想到了鏡花水月的症狀,薩塔濃斷定她這應該是已經到了中毒中期。而這個中期,卻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會讓人非常痛苦,但也會讓人非常嬌嫩。
以往中了這鏡花水月的人,全都是男子,自然要比薩塔濃承受能力強一點,隻有一個女子中了鏡花水月,而那個女子卻因爲中了鏡花水月而越發的嬌嫩不已,也讓那個帝王更加的疼愛和憐惜。
這該死的蠱毒!
薩塔濃想死的心都有了,又是擔憂又是懼怕,但更多的是絕望。她還沒有活夠,竟然就要面臨死亡了,她還沒有愛夠霍禦風,竟然就要和霍禦風分開了!
要不是雷以霆今天這一撞,薩塔濃隻怕還要多等幾天才會知道她已經快要‘病入膏肓’了。
薩塔濃疼的眼冒金星,渾身發抖,冷汗涔涔。看上去狀況十分不好。
霍禦風怒火攻心,轉身便沖着雷以霆走去。那模樣真的是要立刻殺了雷以霆的。
雷以諾也很擔心薩塔濃,但雷以諾卻不能讓雷以霆死了。雷以諾自小便身上背負着一個巨大的重擔和責任,後來有了雷以霆,雷以諾的責任便更多了。他是死也不會讓雷以霆收到緻命傷害的。
“小王爺息怒!現在不是收拾雷以霆的時候,我還是要顧好薩塔濃。”雷以諾一個閃身出現在霍禦風面前,擋住了霍禦風的去路,沉聲說道。
“閃開!”霍禦風面色陰沉,聲音包含着巨大的怒火和冷酷。
雷以諾明知道有錯,卻是寸步不讓,甚至如雷以諾這般清貴驕傲的人,卻爲了雷以霆那個逆子而低頭,懇求道:“請小王爺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就暫且繞過雷以霆吧。”
“不可能!”霍禦風咬牙切齒的道:“你若在不讓開,那就休怪本王對你不客氣了!”
霍禦風是真的發怒了,帝王一怒伏屍千裏,而霍禦風不比帝王差,甚至是帝王在他面前都要老老實實的呆着。他的女人,被人如此對待,霍禦風不可能忍。
雷以諾卻也鐵了心的要保雷以霆的命,堅決不讓開。兩個人瞬間便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夠了你們!”眼看着他們便要打起來,雷老祖忽然怒聲開口,指着到底吐血起不來的雷以霆怒道:“你這個畜生!雷以諾你記住,在也不準你用老子的面子去保這個白眼狼,記住了嗎?讓小王爺收拾他,狠狠的弄死他!”
雷老祖要面子,在他面前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怎麽能不生氣?更何況雷老祖是真的對雷以霆失望透頂的,對薩塔濃又是真心喜愛,這心怎麽能不偏?
“老祖宗!”雷以諾面色大變,驚呼出口!
雷以霆的身份,雷以霆的重要性,别人不知道,老祖宗是最清楚的。若是将雷以霆弄死了,那雷家可就真要斷後了!雷以諾想到這個可能,便更是不能讓霍禦風動雷以霆了。
“你們别吵了,我沒事的。”薩塔濃虛弱的開口,聲音都因爲那股子劇痛而顫抖的厲害,她支撐起身子,努力的用喘息來調節自己因疼痛而顫抖的聲音,緩緩擡頭,在衆人驚豔的吸氣聲中對霍禦風道:“冰神。”
霍禦風一個閃身便來到薩塔濃身邊,将薩塔濃抱進懷裏,擔憂的道:“我在這,濃濃怎麽樣?”
薩塔濃黛眉緊蹙,靠在霍禦風懷裏,虛弱的道:“别生氣,不要理會他,爲了老祖宗也不能是你殺了雷以霆。”
雷以諾臉上瞬間閃過喜色,可下一刻,薩塔濃那句不能是你殺了雷以霆,便讓雷以諾心生警惕和哀傷。雷以諾對薩塔濃愧疚的道:“濃濃,我知道這種時候我不該爲雷以霆求情,但你不知道雷以霆對于我們家來說的重要性,雷家不能讓雷以霆死……”
“夠了!你給老子閉嘴!我雷家有你雷以諾一個便足夠了,不需要什麽其他子嗣!你再敢給老子多說一句話,當心老子連你一塊處罰。”雷老祖忽然厲聲打斷雷以諾的話,似乎生怕雷以諾在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雷以諾卻面色蒼白,第一次頂撞了雷老祖:“老祖宗!我們不能讓雷以霆死,因爲他是我雷家唯一的……”
啪地一聲脆響,雷以諾的臉重重地偏了過去,隻見雷以諾那俊美白希的臉上瞬間便重重地紅腫起來,嘴角的鮮血十分刺目。
“老子讓你不要再說了,你聽不懂話?還是你也要忤逆老子!”老祖宗是真的動怒了,蒼白的面容原本紅潤的臉,此刻因爲盛滿怒意而顯得格外的可怕。
雷老祖是第一次對雷以諾動粗,更是第一次如此嚴厲的對待雷以諾,可見雷老祖的怒火有多強。
雷以諾半晌說不出來話,隻是第一次,雷以諾紅了眼眶。